西合院。
易中海脚步沉重回到家,贾张氏的怨毒、贾东旭的废物,以前真是瞎了眼。
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何雨柱那油盐不进的态度,以及自己养老计划被打乱的茫然。
他疲惫地脱下外套,刚想坐下喘口气,一大妈就迎了上来,手里捏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
“老易,你回来了?刚才有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一封信,指名给你的。”
一大妈把信封递过来,脸上带着点疑惑,“信封上就写着‘易中海亲启’,也没落款,看着怪怪的。”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
这年头,除了公函或者熟人信件,谁会这样神神秘秘地送信?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强作镇定地接过信封,入手感觉里面除了信纸,似乎还有一张薄薄的、硬质的纸片。
“哦?可能是厂里哪个同事吧。”
他含糊地应了一句,拿着信走到里屋的八仙桌旁坐下。
一大妈见他神色有些凝重,也没多问,转身去外间忙活了。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撕开了信封。
里面果然是一张折叠的信纸,还有一张…一张汇款单复印件!
当他看清汇款单复印件上的内容时,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赫然是何大清当年离开西九城后,按月寄给何雨柱兄妹生活费的汇款单据!
上面的收款人姓名是他易中海。
而且汇款单的日期…从何大清离开后不久就开始,持续了将近十年!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单据复印件上,被人用红笔醒目地圈出了收款人名字。
易中海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哆哆嗦嗦地展开那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好看极了:
易师傅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单据好看吗?
何大清寄了十年的钱,全进了你易中海的口袋!何雨柱兄妹俩吃了十年糠咽菜,你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吃得可还安心?
废话少说!这事儿,见者有份!
我也不多要,十年汇款,总数你心里有数。分我一半!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今晚十二点整,把钱用油纸包好,放到后海小石桥显目的大石头后面。
别耍花样!要是敢报警或者放空包…
呵呵,你猜何雨柱那个活阎王,知道自己亲爹寄了十年生活费被你吞了,他会不会活剐了你?
放心,到时候,这份单据的复印件,我保证第一时间塞进何雨柱的门缝里!
记住,一半!今晚十二点!小石桥!只等十分钟!过时不候!
落款依旧没有署名。
“嗡——”的一声,易中海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后背冷汗瞬间浸湿了里面的汗衫。
他死死攥着那张信纸和复印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十年!整整十年!
他贪图这笔钱,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掌控傻柱这个养老备选人。
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每次都是邮局的小韩通知他,从未留下任何书面痕迹!
这…这单据复印件是哪来的?
是谁?!
是谁知道了这个秘密?
还知道了具体的金额和年限!甚至知道他代领的地址!
巨大的恐慌和被人捏住命门的无力感,让他浑身发软,几乎瘫倒在椅子上。
一半!
那可是一笔巨款!
不给的话…何雨柱!
想到何雨柱下午那副活阎王般的狠戾模样,想到他对贾张氏毫不掩饰的狠辣与怒火,易中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如果让何雨柱知道这件事…易中海毫不怀疑,那傻柱子绝对会把他活活打死!
而且绝对没人能拦得住!
甚至…甚至可能连累到老伴儿!
“老易?老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信上说什么了?”
一大妈在外间听到里面不寻常的动静,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易中海面如死灰、浑身冷汗、手里死死攥着几张纸发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易中海猛地惊醒,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把信纸和单据复印件胡乱塞进自己贴身的衬衣口袋里,紧紧捂住,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可怕的秘密捂死。
他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沙哑:“没…没什么!厂里…厂里有点麻烦事,让我心烦。
你别担心,我去…我去趟柱子家,找他聊聊今天的事,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关系。”
他不敢告诉老伴儿实情,怕她担心。
“现在去?柱子他…他今天那样子…”一大妈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就…就现在!正好他气可能消了点,我去说说软话。”
易中海几乎是语无伦次,他必须立刻去验证一个最可怕的可能性,这信,会不会是何雨柱自己搞的鬼?
何雨柱是不是己经知道了?
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勒索他?
这个念头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如果真是何雨柱…那他今晚去交钱就是自投罗网!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留下满脸困惑和担忧的一大妈。
中院,何雨柱屋里的灯亮着。
易中海站在门口,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抬手敲了敲门。
“谁?”
易中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柱子,是我,你一大爷。”
门开了,何雨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带着戒备和毫不掩饰的冷淡:
“易中海?这么晚了,有事?”
易中海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死死盯着何雨柱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柱子啊,还没睡呢?我…我过来看看你。今天这事儿闹的…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贾家那边,我己经严厉批评教育过了!那二十块钱,他们也收下了。
这事儿…你看,咱们就让它过去吧?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一边说着毫无营养的场面话,一边仔细观察着何雨柱的反应。
提到“二十块钱”时,特别注意何雨柱的眼神。
是得意?是嘲讽?
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握秘密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