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上来时，林凡和陆沉抱着烟花站在单元楼下。陆沉的羽绒服帽子上落着细雪，像撒了把碎钻；林凡的围巾是他今早特意买的，酒红色，衬得她脸颊红扑扑的。
"选哪个？"陆沉举着两个烟花盒，一个是"兔子灯"，一个是"牡丹花开"，"你上周说想看兔子，可这牡丹......"
"都要！"林凡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你买，我付钱。"她晃了晃手机，"我妈刚给我发红包，说'小情侣过新年，不能抠门'。"
陆沉的耳尖瞬间红透。他低头扫码付款时，林凡瞥见屏幕上的金额——刚好是她上周说的"想要的那串星星瀑布"的价格。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又加购了那串烟花，备注栏写着："李若溪的星星，要最亮的。"
"陆沉！"林凡戳了戳他的后背，"你是不是偷偷多买了？"
"没......"他的声音闷在羽绒服里，"就是......怕你不够看。"
林凡的眼眶突然发酸。她想起去年大年初三，她蹲在便利店门口哭——那时她刚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觉得一切都像场梦。陆沉找到她时，手里攥着包热乎的烤红薯，说："我奶奶说，哭的时候吃甜的就好了。"后来他把红薯掰成两半，自己啃着硬邦邦的皮，把最软的芯塞给她。
"发什么呆？"陆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去广场，那边人少。"
广场的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裹着雪粒。林凡抱着"兔子灯"站在一边，陆沉举着"牡丹花开"引线。他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却把引线攥得稳稳的："你退后点，别溅到火星。"
"我不怕。"林凡往他身边凑了凑，"你点燃的时候，我想离你近点。"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他弯腰点燃引线，火星"噼啪"窜起来时，他迅速把林凡拉到自己身后。橘色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睫毛上沾着雪，像落了层糖霜。
"砰——"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是金色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像谁把夕阳揉碎了撒上去。林凡仰头，看见陆沉的轮廓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他的手始终护在她后颈，像片不会融化的盾。
"好看吗？"陆沉转头问她，鼻尖冻得通红。
"好看。"林凡踮脚吻他的嘴角，"比去年的烟花还好看。"
"那......"陆沉的拇指她的手背，"今年的愿望，我帮你放。"
"什么愿望？"
"我......"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想和你一起，从今年大年初三，放到明年大年初三，再放到后年大年初三......"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放到我们都白了头，还能一起买烟花，一起看星星。"
林凡的眼泪掉在烟花上，晕开小团金粉。她望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所谓"穿越"，不过是上天给她的一个礼物——让她有机会，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最对的人，然后和他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熬成最浓的甜。
"陆沉。"她吸了吸鼻子，"我帮你放。"
她踮脚吻了吻他的鼻尖，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星星瀑布"。引线在指尖发烫，像他掌心的温度。她举起烟花，对着夜空划出半圆："我要许的愿望是......"
"是什么？"
"是和你一起，看完今晚所有的烟花，然后......"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然后，和我回家，煮酒酿圆子。"
陆沉笑了，把她搂得更紧。烟花在头顶炸成银河，星星落进他的眼睛里，落进她的掌纹里，落进他们交叠的影子里。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二下，新年的风裹着甜香涌来——是糖炒栗子的香，是酒酿的香，是他们相握的手心里，那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甜。
"好。"陆沉替她说完，"和你回家，煮酒酿圆子。"
烟花还在继续，一颗接一颗，像他们说不完的情话。林凡望着陆沉被火光映亮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此刻——有他在身边，有烟花在天上，有甜在舌尖，有未来在脚下，绵长，温暖，永远不会散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