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桂香钻进窗户时，林凡正窝在沙发里翻旧相册。
相册停在五月的那页，照片里的她穿着淡蓝连衣裙，站在蛋糕店门口，鼻尖沾着奶油。
那是去年生日，陆沉说要"补办延迟的约会"，结果因为临时任务放了鸽子。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林凡以为是快递，穿着拖鞋趿拉着去开门，却在门后撞进一片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陆沉的肩上还挂着摄影包，手里提着个奶油盒子，发梢沾着细雨：
"抱歉，路上堵车了。"
"陆沉？"
林凡愣住，"你怎么......"
"我翻到日历了。"
陆沉把奶油盒递过来，指腹蹭掉盒子上的雨珠。
"5月20号，你二十五岁生日。"
林凡的手指轻轻抚过盒盖。
盒身贴着张便签，是陆沉的字迹：
"去年今天，我说要去买你最爱的草莓蛋糕，结果被队里叫去处理紧急任务。这是欠你的，现在补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玄关的镜子里映出她的模样：
发梢沾着刚才翻相册时蹭的灰，睡衣袖口卷到手腕，活像只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猫。
可陆沉的目光扫过她时，却像在看什么珍宝。
"我记得。"
他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蛋糕上的糖霜。
"你总说，二十五岁是道坎，要穿裙子、吃蛋糕、许愿。去年我没能陪你，今年......"
他从盒子里捧出蛋糕，奶油玫瑰花在暖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我请了假，跑了三家店，才找到和你去年照片里一样的草莓。"
林凡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去年生日那天，自己站在蛋糕店门口等了三小时。
最后捧着冷掉的蛋糕坐在台阶上哭。
陆沉后来发来消息说：
"对不起，我到店时蛋糕己经被买走了。"
她回：
"没事，我自己买的，也很好吃。"
可他不知道，她偷偷把蛋糕上的"25"改成了"24"，又偷偷抹了抹眼泪。
"切吧。"
陆沉递来刀叉。
"我特意让师傅多挤了奶油，你去年说'草莓要埋在奶油里才甜'。"
林凡接过刀，指尖却在颤抖。
蛋糕表面的草莓红得鲜艳，像去年她蹲在花店挑的那一篮。
她轻轻切开，奶油顺着刀缝流下来，在盘子里堆成小山坡。
"陆沉，"她轻声说。
"你不用......"
"要。"
他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
"还有这个。"
盒子打开时，是条银链子，坠子是枚小蛋糕模样的吊坠，表面刻着"25"。
"去年你说想要件能戴在身上的生日礼物。"
他的耳尖泛红，"我找了设计师，说要做'能装下二十五岁所有甜'的。"
林凡拿起吊坠，金属的温度贴着掌心。
她想起去年生日后，自己在二手市场淘了条红绳，说"等遇到对的人，就送他"。
此刻，红绳正躺在她的抽屉里，而陆沉的银链子，正挂在她的指尖。
"许个愿吧。"
陆沉点燃蜡烛，暖黄的光映着他眼里的期待。
"虽然迟了西个月，但愿望应该不会过期。"
林凡闭上眼睛。
她想起去年此刻，自己在心里许的愿是"希望陆沉能陪我吃块蛋糕"；
想起三月在考古队，她蹲在探方里刷陶片时，突然想起他的脸；
想起九月在戈壁滩，他举着青铜镜说"王二牛的妻子一定很温柔"。
此刻，她的愿望变得很轻，像片落在奶油上的糖霜——"希望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能和你一起吃蛋糕。"
"呼——"
蜡烛被吹灭的瞬间，陆沉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皱起眉：
"队里说......边境遗址又有新发现，可能要......"
"去吧。"
林凡打断他，把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总说'考古人不能错过任何线索'，我记得的。"
陆沉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接叉子。
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
"可是......"
"吃块蛋糕再走。"
林凡用叉子戳了块草莓，塞进他嘴里。
"甜的，不耽误你查线索。"
陆沉咬下草莓的瞬间，眼睛亮了。
他望着林凡眼里的笑，突然放下刀叉。
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是去年生日，他在蛋糕店门口拍的偷拍照。
照片里的她踮脚看橱窗，发梢被风吹得乱翘，嘴角却抿着笑。
"我当时拍了这张。"
他说，"本来想等你生日当天给你，结果......"
"现在给我。"
林凡接过照片，指尖抚过自己的倒影。
"补上去年的，加上今年的，刚好二十五岁零西个月。"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窗洒在蛋糕上。
陆沉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主任的语音：
"小陆，遗址的事明天再议，你先陪女朋友过生日！"
林凡笑出了声。
她举起叉子，和陆沉的叉子碰了碰：
"陈主任说得对，蛋糕要趁热吃，愿望也要趁热许。"
陆沉的叉子尖沾着奶油，在照片背面写"25+4=29？不，是永远25岁"。
林凡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去年今天，自己蹲在台阶上哭时，以为二十五岁的甜会迟到。
可现在她懂了——有些甜，晚到西个月，反而更浓。
"陆沉，"她轻声说，"谢谢你补上的蛋糕。"
"该谢的是我。"
他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谢谢你等我。"
月光漫过窗台，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蛋糕上的草莓闪着水润的光，像极了去年她挑的那一篮。
而那条刻着"25"的银链子，正随着林凡的心跳，轻轻晃动着，把迟到的甜，酿成了永远的甜。
ps：姐姐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