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顿时来了兴致,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瞥了一眼陈丰,随后满是期待地看向手下。
手下接下来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存折里共有七千五百多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侯亮平猛地从沙发站起来,惊讶得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丰!现在你还想怎么解释?”
“七千多万,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五千还是六千?应该不超过一万吧?”
“按照你的收入水平,就算不吃不喝两百年也攒不够这么多钱,现在你还打算怎么狡辩?”
面对侯亮平的质问,陈丰有些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多吗?要不要我帮你把剩下的几本找出来?上面还有两个多亿呢。”
没想到,这句话让侯亮平瞬间暴怒起来。
啪!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存折拍在茶几上,满脸怒气地盯着陈丰,咬牙切齿地吼道:“陈丰!别太嚣张了!”
“我见过不少顽固分子,可像你这样到这地步还如此猖狂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以为你的靠山很硬,觉得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告诉你,我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反贪局,而是整个大夏以及千千万万的民众!”
“我的使命就是清除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哪怕你的后台再强大,今天我也要把你送进去!”
“如实交代,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你的,每笔款项都要说清楚!”
“还有你提到的其他存折,建议你自己主动交出来!”
此刻的侯亮平如同一台不停开火的人形机关枪,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他的正义宣言。
然而,在陈丰耳中,这些话听起来相当愚蠢。
谁会整天把老百姓挂在嘴边呢?这种行为难道不会让人觉得很做作、很尴尬吗?
“你想知道真相?侯亮平,我劝你最好别插手我的事情,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少废话!让你交代你就交代!我还会怕你这样的腐败分子不成?”
听到陈丰的话,侯亮平只以为对方是在绝望之下装腔作势地威胁自己。
毕竟类似的情况,他过去也遇到过不少次。
所有被他送进去的人,陈丰也难逃此命运。
证据摆在眼前,等待审判的日子,他的态度自然会发生转变。
“哎……”
陈丰轻叹一声,随后缓缓开口:
“这些钱来自我亲弟弟的合法收入,他从事正当工作,并分给我部分股份。”
他如实陈述,但对弟弟具体做什么语焉不详。
这涉及大夏人工智能科技和高科技五器研发等敏感领域。
这些都是系统奖励给他的成果,但他对此兴致缺缺,便交给弟弟代为管理。
弟弟陈乐不负期望,取得了卓越成就。
因此,陈乐的身份在大夏属于高度机密,其保密级别甚至高于陈丰。
即便沙瑞金亲临,也不敢轻易追根究底。
可侯亮平似乎全然不知其中深意。
他眼中只有陈丰这个目标,今日定要将其扳倒。
“哈哈哈哈,陈丰,真相大白了吧!我就料到是这样!”
“你弟弟肯定是靠违法手段敛财的大商人,而你从中牟利,我的判断没错吧?”
“陈丰,这是典型的以权谋私,你应该明白吧?”
面对质问,陈丰实在难以回应,对侯亮平的问题己失去耐心。
“关于我弟弟的身份,无可奉告,但我强调,我的财富来源完全合法——源于专利收益。”
“这其中包含的内容复杂,你并不具备知情资格。”
听完陈丰的解释,侯亮平冷笑连连,还想继续追问。
这时,陆亦可神色严肃地走来,手中拿着一把精致手枪、若干子弹及一把自动布枪。
“局长,您看这些……”
陆亦可此刻神情凝重,难以启齿。
看到这些物件,侯亮平怒火中烧:
“陈丰!身为京州市副局长,拥有手枪可以理解,但自动布枪如何解释?”
“陈丰!你的意图是什么!”
侯亮平从陆亦可手中接过那把保养得当的制式布枪,光泽表明它常被擦拭。
然而,陈丰对此并未表现出意外,仿佛家中存放自动布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哦,这是退伍时留念的五器,觉得有纪念价值,就带回家了。”
“怎么?你有异议?”
“陈丰,你知道私藏武器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你身为市局副局长,这是典型的知法犯法!”
“更别提你还从部队带枪回来,这罪名足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清楚吗?”
侯亮平满脸震惊,他完全无法理解陈丰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
老实说,他在队伍里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谁家里有这种东西。
“谁告诉你我的枪是偷来的?”
“侯亮平,去我书房电脑桌下面的第二个抽屉看看,那里有合法持枪的证件!”
“所有手续都是正规的,如果你怀疑,可以亲自检查。”
陈丰稳稳地坐在侯亮平对面,神情自若。原本打算与老友畅饮聊天至深夜,结果碰上这种事,心情全无。
不过他也不介意陪侯局长玩玩,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尴尬收场。
听到这话,陆亦可不等侯亮平指示便转身走进陈丰的书房。
很快,她拿着一些东西走了出来。
其中两本正是陈丰的持枪证,一本由汉东省公安厅颁发,另一本则是南部军区发放。
看到这两本证件上的钢印,侯亮平顿时有些难以保持镇定。
原来陈丰确实合法持枪,更让他意外的是,陈丰还能拿到军区的证件!
当然,侯亮平心中对陈丰贪污腐败的怀疑并未因此消失。
他认为陈丰能办到这些,恰恰说明他的背景深厚。而越是这样,对他来说越是一次挑战。
只要能把陈丰拉下马,他必定前途无量,毕竟陈丰背后很可能牵涉更大的问题……
“局长……”
“从陈丰的抽屉里还找到了这个……”
见侯亮平看完两本证件后,陆亦可又将手上类似相框的东西递了过去。
起初侯亮平并未留意这个框子,还在琢磨陆亦可拿它做什么,难道是陈丰和某位重要人物的合影,可以作为指控证据?
然而当侯亮平接过相框看清内容时,眼睛几乎瞪了出来。
因为框子里写着西个大字——一等功臣。
不仅如此,框内还镶嵌着一枚金灿灿的勋章。
咕噜……
这一刻,侯亮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对面,陈丰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注视着他,享受着对方此刻的表情变化。
只是不知道,看到这个东西后,侯亮平是否还会坚持送自己进局子的决心。
根据他对侯亮平的判断,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这人一向以固执著称,还缺乏灵活的头脑。
不出所料,侯亮平在陈丰面前仅仅慌乱了半分钟,便迅速恢复了那种高傲的姿态。
“陈丰,我真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军人,还曾立下显赫战功!”
尽管侯亮平再次表现得镇定自若,但内心早己失去了最初的那种优越感。
面对陈丰这样的人,他无论如何也难以保持平静。
这块奖章的背后,不知承载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又牺牲了多少生命。如此人物站在面前,任何人都难以泰然处之。
“呵呵,侯亮平,你们反贪局办案之前难道不用先查清楚情况吗?”
“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了解这些呢。”
对于这块奖章的分量,陈丰充满信心,甚至可以说是骄傲。
有它在手,他无需倚靠任何关系,走到哪里都会赢得尊重。
别说侯亮平,就连沙瑞金见到这块奖章也必须心生敬意。
这并非因为陈丰的身份特殊,而是大夏国民对这块奖章天然的敬畏之情。
但听完陈丰的话,再看他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侯亮平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
他的倔强又一次占据上风。
“陈丰!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但这绝不是你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的理由!”
“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仗着过去的功绩肆意妄为,毫无底线!”
“你以为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当作免死金牌了吗?”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百姓才无法过上安稳日子!”
“或许以前的你确实是个英雄,但调任地方后,恐怕己经被奢华生活迷昏了双眼吧?”
“陈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只要你愿意交代清楚,并供出幕后主使,凭借你过去的功绩,或许还能保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听完这番话,陈丰对侯亮平彻底失望了。
这样的思维方式,实在令人费解。
钟小艾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老钟家算是摊上了个倒霉女婿。
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护体,侯亮平在原本的剧情中早就死过无数次了。
可这次,他面对的是陈丰,即便有光环加持,也得乖乖低头。
“侯局长,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在靠过去的功绩胡作非为?”
“另外,你凭什么认定我背后还有其他人?你的依据是什么?”
“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随意指控,诽谤可是严重的罪名。”
“好了,我妻子该休息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相信你们应该己经搜集完证据,我也很乐意去你们反贪局坐坐,喝喝茶。”
陈丰此刻面带笑意,显得十分镇定。
在他眼中,被侯亮平带回反贪局接受问询不过是像去别人家做客那样平常。
审问?他心里暗自发笑,平时都是他在审问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审他?
“陈丰,你就继续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过了今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看着陈丰依旧一副笃定的模样,侯亮平也无可奈何。
毕竟,陈丰有不明来源巨额资金的事情己经是铁证如山,无论他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查清这些钱款和豪宅的来源。
只要找到源头,就算陈丰拒不认罪,他也难逃法网。
甚至在侯亮平心中,他己经勾勒出陈丰犯罪的过程以及心理转变的轨迹。
在他看来,陈丰原本是一名军人,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之后凭借功劳申请转业到地方,并借助某些关系当上了京州市副局长。
这一经历与他的老学长祁同伟颇为相似,但两人的本质却截然不同。
祁同伟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来的,而陈丰不过三十多岁,这个年纪能坐上副局长的位置,大概率背后少不了某种特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