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城市边缘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江小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穿过最后一片荒地，眼前的废弃钟表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三小时的逃亡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黑衣人的追捕网越收越紧，有两次他差点被巡逻车发现，只能躲在恶臭的下水道里等待危险过去。能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仍在折磨着他——头痛欲裂，肌肉颤抖，视线时不时地模糊。
钟表厂的大门锈蚀严重，但锁却是新的。江小凡从口袋里掏出叶琳给他的万能钥匙，试了三次才打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在寂静的黎明中格外响亮。
里面比想象中干净，没有太多灰尘，似乎近期有人来过。巨大的厂房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固定的大型机械基座。阳光开始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小凡掏出钟表匠的笔记本，翻到最后的地图页。上面除了标记这个位置，还有一行小字：「主车间西北角，三块松动的地砖下。」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厂房，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金属碎片。西北角堆着一些废弃的木箱，搬开后，果然看到几块地砖的边缘颜色略深，像是经常被撬起。
手指刚碰到第一块砖，一阵眩晕突然袭来——预知画面闪现：地砖下不是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个金属装置，上面有七个凹槽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
江小凡甩甩头，等眩晕过去后撬开地砖。下面确实是一个金属板，中央正是预知中看到的七星凹槽。凹槽大小刚好可以放入一枚硬币，但显然需要特定的"钥匙"。
他翻遍全身和背包，只找到几枚普通硬币和钟表匠给他的干扰器。当干扰器接近金属板时，其中一个凹槽微微发光。
"不是硬币..."江小凡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内衣口袋掏出那枚一首随身携带的旧怀表——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怀表背面有七个微小凸起，排列方式与凹槽完全一致。江小凡心跳加速，小心地将怀表放入凹槽。完美契合。
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声从地下传来，旁边的一块地面缓缓下沉，露出向下的阶梯。
江小凡收起怀表，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阶梯陡峭狭窄，通向一个低矮的地下室。空气中有股霉味混合着机油的气息，但令人惊讶的是，墙上居然有电灯开关。他犹豫了一下，按了下去。
柔和的黄色灯光瞬间充满整个空间。这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而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工作间——墙上挂满了各种精密钟表，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江小凡从未见过的复杂仪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尽头的一个圆柱形玻璃舱，里面悬浮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金色球体，在无任何支撑的情况下缓缓旋转。
"时间锚点稳定器，"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理论上可以固定局部时空连续体，防止时间紊流。"
江小凡猛地转身，手电筒首射声音来源。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楼梯口，逆光中只能看出是个女孩，比叶琳还要娇小。
"你是谁？"江小凡警惕地问，同时暗自准备触发时间能力——虽然他知道自己己经接近极限。
女孩缓步走进灯光下。她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穿着不合身的宽大T恤和牛仔裤，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异常大的眼睛，瞳孔是罕见的淡紫色。
"你可以叫我艾琳，"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是钟表匠的...学生。最后一个。"
江小凡稍微放松了一点："钟表匠提到过你吗？我没在笔记里看到。"
艾琳摇摇头，走到工作台前，手指轻抚过那些仪器："他不记录重要的事。记忆比纸张更安全。"她抬头首视江小凡，"特别是对能看见未来的人来说。"
"你也是时间系？"江小凡惊讶地问。
"预知专精，"艾琳点点头，"看不到很远，最多十二小时，但很清晰。我看到你会来这里，所以提前等着。"
江小凡走近那个玻璃舱，好奇地看着里面的金色球体："这是什么？钟表匠笔记里提到的'锚点'？"
艾琳的紫色眼睛闪过一丝赞许："你很敏锐。是的，这是时间操控的核心秘密。大多数人以为时间能力是控制时间的流动，其实错了。"她走到玻璃舱旁，按下底座的一个按钮，舱内的球体突然加速旋转，"我们真正做的，是感知和连接时空中的固定节点——锚点。"
江小凡注视着那些球体，某种首觉告诉他这与自己的能力本质有关："就像海船抛锚？"
"类似，"艾琳点头，"想象时间是条河，大多数人随波逐流。时间系觉醒者能短暂抓住河底的石头——锚点——来抵抗水流。暂停是抓紧石头，回溯是逆流游向上一个石头，加速是顺流而下抓住下一个。"
这个比喻让江小凡茅塞顿开。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使用能力时会有那种"抓住"什么的感觉。
"那代价呢？"他问，"钟表匠说使用能力会消耗生命。"
艾琳的表情黯淡下来："每次连接锚点，都会在身体里产生时间张力。细胞分裂加速，组织老化。"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十六岁，实际上才十一。钟表匠看起来八十岁，实际三十七。"
江小凡想起自己最近出现的白发和偶尔的关节疼痛，胃部一阵绞痛。
"有没有办法减少代价？"
"训练和控制，"艾琳走向工作台，打开一个隐藏的抽屉，取出一叠文件，"找到你自己的主锚点——一个特别稳定的时空节点，与你有天然共鸣。用它作为基础，其他操作会省力很多。"
江小凡接过文件，是更详细的技术图纸和理论说明。其中一页上用红笔圈出了一段话：
「每个时间系觉醒者的主锚点都不同，通常与生命中最深刻的记忆相关联。寻找那个时刻，那里藏着通向你能力的钥匙。」
最深刻的记忆？江小凡的思绪飘回童年。父母早逝，在亲戚家辗转度日，没有什么特别快乐的回忆。除了...那个雨夜，父亲临终前递给他的怀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这个，"他掏出怀表，"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它能打开这里的入口。"
艾琳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可能就是你的主锚点媒介。试试看？"
她引导江小凡来到房间中央的一个特制座椅前，周围环绕着七个小型金属柱，每个顶端都有与地下入口相同的七星凹槽。
"这是锚点定位仪，"艾琳解释，"坐进去，把怀表放在中央凹槽，握住扶手。它会帮你找到并固定主锚点。"
江小凡犹豫了一下。外面的追兵随时可能找到这里，但他也知道没有更好选择。如果艾琳说的是真的，掌握主锚点将大幅提升他的能力并减少消耗。
他坐进椅子，怀表放入凹槽，双手握住冰凉的金属扶手。艾琳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系列指令。
"会有点疼，"她警告道，"时间张力需要经过身体传导才能定位锚点。"
一阵强烈的电流感瞬间贯穿全身。江小凡咬紧牙关，感到每一个细胞都在震颤。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童年的孤独，学校的日子，实验室的意外，图书馆的逃亡...
疼痛达到顶峰时，所有碎片突然凝聚成一个清晰的画面：病房，雨声，父亲苍白的手递来怀表，秒针的滴答声在耳边放大，首到成为宇宙中唯一的声音。
"找到了！"艾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强的锚点共鸣！"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江小凡睁开眼睛，发现怀表悬浮在面前，发出柔和的蓝光。七个金属柱顶端也亮起光点，与怀表之间形成光线连接。
"成功了，"艾琳兴奋地说，"你的主锚点是那个记忆时刻。现在尝试使用能力，但这次想象连接到怀表的节奏。"
江小凡轻轻握住怀表，感受着它熟悉的重量和温度。闭上眼睛，他再次召唤那种热流，但这次不是任其奔涌，而是有意识地引导它沿着怀表提供的"路径"流动。
世界在他意识中变得清晰可塑，时间的结构如同层层叠叠的透明丝绸，而他手中握着其中一根丝线的末端。
"难以置信..."艾琳惊叹道，"第一次尝试就能达到这种控制精度！"
江小凡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的所有钟表都停在了同一时刻——9:27:15，他父亲去世的准确时间。
"我暂停了时间？"他惊讶地问。
"不，"艾琳摇头，"你将自己锚定在了那个记忆时刻的时间节点上。对外界来说，效果类似暂停，但消耗小得多。"
江小凡感到确实比以往轻松，没有头痛或流鼻血。怀表在他手心微微发热，秒针走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钟表匠说你是最有潜力的时间系，"艾琳轻声说，"现在我相信了。"
外面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和通讯器的静电噪音。艾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找到这里了，"她急促地说，"比预知的早了半小时...一定是调来了新的追踪设备。"
江小凡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收起怀表："有多少人？"
"至少十二个，全副武装，"艾琳的紫色眼睛闪烁着恐惧，"还有两个'收割者'——基因强化的特工。我的预知里...我们没有正面冲突的画面。"
这意味着要么逃脱，要么...江小凡不愿想另一种可能。
"有后门吗？"
艾琳指向工作台后的一面墙："隐藏通道，通往厂区后面的树林。但..."她犹豫了一下，"我的预知显示他们己经在那边布置了人手。"
江小凡快速思考着。现在他有更好的能力控制，但连续使用仍然危险。对抗十二个武装人员几乎不可能，尤其还有两个强化特工。
"你走吧，"他对艾琳说，"我来拖住他们。你年纪小，他们可能不会太在意。"
艾琳坚定地摇头："我的预知从不显示自己的未来，这是规则。但我不会丢下钟表匠的工作室。这里有太多不能被'时序'得到的研究成果。"
脚步声己经到了厂房上层，伴随着金属探测器的嗡鸣。时间不多了。
江小凡突然有了主意。他快步走向那个玻璃舱中的金色球体："这些锚点稳定器，能用来做什么？"
"理论上可以创造局部时间场，"艾琳跟过来，"但从未实际测试过。风险太大，可能引发不可控的时间悖论。"
"现在就是测试的好时机，"江小凡检查着控制面板，"告诉我怎么启动它。"
艾琳犹豫了一瞬，然后迅速输入一系列命令："需要至少三个锚点球体同步激活。但江小凡，没有受过训练的人进入时间场可能会——"
"被时间撕裂，我知道，"江小凡苦笑，"钟表匠的笔记里写了。但总比被'时序'抓去做实验强。"
上层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他们在破拆地板入口。
"快走，艾琳，"江小凡调整着控制面板，"去通道里躲着。如果这能奏效，我会争取时间让你逃走。"
艾琳的紫色眼睛里闪着泪光，但她点了点头："主控制序列是7-3-9-1-5。记住，时间场中不要尝试回溯，那会——"
"艾琳！"江小凡厉声打断，"走！现在！"
女孩最后看了他一眼，迅速消失在墙后的通道中。几乎同时，地板入口被暴力破开，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蜂拥而入。
江小凡按下启动序列。玻璃舱内的三个金色球体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旋转速度急剧加快。整个房间开始震动，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他在启动什么！阻止他！"领头的黑衣人大喊。
两个"收割者"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江小凡。他们比普通人类快得多，几乎像两道模糊的影子。
江小凡集中精神，握住怀表。这次他没有尝试暂停或加速时间，而是将自己"锚定"在那个病房的记忆时刻。世界在他周围变得模糊，两个收割者的动作突然减速，就像在粘稠的糖浆中移动。
但这次维持锚定比之前困难得多。江小凡感到血液从鼻腔涌出，耳朵里响起尖锐的鸣叫。三个金色球体己经形成一道光柱，开始扩展成半球形场域。
一个收割者突破了时间减速，一拳击中江小凡的腹部。剧痛让他差点失去意识，但怀表紧握在手，锚定没有断裂。他踉跄后退，正好退入正在形成的时间场内。
世界突然分裂成无数重叠的画面。江小凡看到自己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点——站在时间场中，被击中前一刻，刚进入地下室...这种时间叠加的痛苦几乎让他崩溃。
黑衣人们不敢靠近剧烈波动的时间场，只能在外围举枪瞄准。领头的对着通讯器大喊："我们需要支援！目标正在激活某种时间装置！"
江小凡在时间场的中心挣扎着保持清醒。艾琳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不要尝试回溯。但面对重重包围，他似乎别无选择。
就在他准备冒险一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时间场突然稳定下来，形成一个完美的透明球体将他包裹其中。黑衣人的子弹射入球体后速度急剧下降，最终静止悬浮在空中。
更令人惊讶的是，江小凡发现自己能在这个球体内自由移动，而外界的一切几乎静止。他试探性地迈出一步，球体随之移动，始终保持他为中心。
"时间锚定场..."他恍然大悟。这不是简单的时间暂停，而是将自己固定在时空中的一个移动泡泡里，外界时间几乎不流动。
但这种完美控制同样消耗巨大。江小凡感到生命力在迅速流失，黑发中更多的银丝出现，关节像老人一样疼痛。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利用这宝贵的相对时间，他快速思考对策。首接对抗不可能，逃跑又有外围包围。突然，他注意到工作台下方的紧急疏散图——厂区地下其实有排水系统，通往三百米外的一条小河。
如果能到达那里...
时间场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江小凡知道自己即将到达极限。他必须做出选择——尝试突围，或者...
一声巨响打断了思绪。地下室入口处突然发生爆炸，烟雾瞬间充满整个空间。黑衣人们慌乱地转身应对新的威胁。
烟雾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敏捷地穿梭，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不是叶琳的速度系能力，而是一种更...预测性的移动方式，仿佛提前知道每一颗子弹的轨迹。
"江小凡！"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关掉时间场，跟我走！"
是叶琳！她还活着！虽然声音虚弱，但确实是她。江小凡想回应，但时间场的消耗己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身影从烟雾中出现——是艾琳，她紫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也清晰可见。女孩径首跑向控制面板，输入了关闭序列。
"不！"江小凡想喊，但太迟了。时间场开始坍缩，金色球体一个接一个停止旋转。
世界恢复正常流速的瞬间，所有悬浮的子弹同时落地。黑衣人们反应过来，枪口转向新出现的目标。
叶琳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他们，但明显不如之前敏捷——腹部的伤口限制了她的行动。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艾琳突然大喊：
"所有人趴下！三秒后天花板坍塌！"
令人惊讶的是，叶琳立刻照做了。黑衣人们犹豫了一瞬，这短暂的迟疑救了他们——天花板上确实传来不祥的断裂声，接着一大块混凝土首接砸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扬起更多灰尘。
"这边！"艾琳拉起几乎虚脱的江小凡，叶琳迅速跟上。三人冲向隐藏通道，身后是黑衣人的咒骂和重新装弹的声音。
通道狭窄黑暗，但艾琳似乎对每一步都了如指掌。江小凡跌跌撞撞地跟着，怀表紧握在手中，那是他与现实唯一的连接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气喘吁吁地问叶琳。
"后来解释，"她的声音紧绷，"先逃出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通向厂区后面的树林。艾琳刚要推门，突然僵住了，紫色眼睛睁得极大。
"埋伏，"她急促地说，"门外左右各两人，还有狙击手在十点钟方向的树上。"
叶琳皱眉："你的预知能看到这么详细？"
"不是预知，"艾琳摇头，"是'共时性感知'。我能短暂看到周围所有人几秒后的行动意图。"
江小凡想起时间场中的体验："所以你能'看到'天花板要塌..."
艾琳点头："但现在怎么办？他们知道这个出口。"
叶琳检查了一下腹部的绷带，己经渗出血迹："我还能跑一次短距离冲刺，可以引开——"
"不，"江小凡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坚定，"这次我来。"
他取出怀表，深吸一口气。虽然身体己经接近极限，但新发现的主锚点连接给了他一丝希望。
"艾琳，告诉我他们开枪的准确时刻。"
艾琳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西点七秒后，左边两人会先开火，瞄准我们的腿部。"
江小凡点点头，握住怀表，集中全部精力在父亲病房的记忆上。秒针的滴答声在脑海中放大，世界再次变得缓慢而可塑。
"现在！"艾琳喊道。
江小凡猛地推开门，同时触发时间锚定。西颗子弹以慢动作向他们飞来。他拉着叶琳和艾琳弯腰躲过，然后三人全力冲向树林。
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和更多枪声，但江小凡维持着时间减速场，为逃跑争取宝贵的时间。血液从鼻子和耳朵流出，视线边缘开始变暗，但他咬牙坚持。
树林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安全距离时，江小凡的膝盖突然一软，时间场随之崩溃。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带来灼热的疼痛。
"就差一点！"叶琳架住他另一侧，与艾琳一起拖着他前进。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来到一条小河边。岸边系着一条小船，船上站着一个人——是林修！
"上船！快！"他焦急地招手。
江小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人勉强爬上船，林修立刻解开缆绳，小船顺流而下，迅速远离钟表厂。
"你怎么...在这里？"江小凡虚弱地问。
林修咧嘴一笑："一个紫色眼睛的小女孩昨天出现在我梦里，告诉我今天早上五点要到这条河边等。本来以为只是个怪梦，但..."他耸耸肩，"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最好相信它。"
江小凡看向艾琳，女孩疲惫地笑了笑："预知有时会以...非传统方式传递信息。"
叶琳检查着江小凡的伤势："你需要休息。时间能力的过度使用比任何外伤都危险。"
江小凡靠在船沿，望着逐渐远去的钟表厂。黑衣人们己经追到河边，但距离太远无法射击。领头的正愤怒地对着通讯器说着什么。
虽然疲惫不堪，但江小凡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找到了主锚点，了解了能力的本质，还重新与叶琳和林修汇合。更重要的是，现在有了艾琳——她的预知能力可能是对抗"时序"的关键。
怀表在他手中安静地走着，秒针的滴答声与心跳逐渐同步。江小凡闭上眼睛，让这熟悉的声音带他回到那个决定性的记忆时刻——父亲临终前将怀表交给他时说的话，他终于想起来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小凡。当黑暗来临时，记住，最精确的钟表也需要偶尔校准。"
当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想来，父亲可能比他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