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儿在牢中待了整整十日。
酷刑之下,她头发大片大片地掉光,脸上全是鞭痕,身上更是血肉模糊。
原本娇美靓丽的女子,如今已变得不人不鬼。
乔月儿多次咬舌寻死,都被太医救了回来。
并且每日还被狱卒强行灌下参鸡汤,吊着一口气,就怕她死得太干脆。
浑浑噩噩之际,乔月儿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好似数以万计的银针狠狠戳在溃烂的伤口上,疼得她生不如死。
原来是狱卒在她身上浇了整整一大桶冰冷的盐水!
乔月儿实在受不了了,哭道:“大哥您行行好,杀了我吧。”
狱卒冷笑一声:“杀了你太子殿下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对我有何好处?”
“有好处有好处!”她点头如捣蒜,连忙说道:“我死后会重生的,到时一定会记着你的好,会让太子殿下给你升官发财......”
话还没说完,就被狱卒不耐烦地打断:“下辈子的事你也好意思说?整日胡言乱语,就会这几个词,哪有什么重生?可笑!”
乔月儿痛苦地闭上眼。
现在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隐约听到“太子”二字。
乔月儿倏地睁开眼,满是期待。
是陆泽舟来找她了吗?
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喊道:“不好了!宫中出事了!太子殿下需要调兵,所有人都要立刻赶过去!”
乔月儿微微蹙眉,一脸茫然。
调兵?怎么了?
还没等她张口询问,几人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月儿眨了眨眼,望着空荡荡又静悄悄的牢房,脑中陡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段时间她饱受折磨,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狱卒也放松了警惕,没用绳子捆绑......并且那些人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给门上锁!
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可乔月儿忘了,不仅她会这么想,其他被关押着的罪犯也会这么想。
当她一瘸一拐地跑出去时,立马迎上了乌泱泱的罪犯。
那些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见到她,眼里立马露出猥琐的目光。
“哎呦,这还有一个小娘子!”
“老子憋了这么久,早就控制不住了!”
“虽然长得丑点儿,但据说曾经是太子的女人呢。”
“哈哈哈那就更刺激了!”
乔月儿目露惊慌,连连后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她的恐惧却让那些家伙更加兴奋,直接把她拖拽到走廊尽头的深处。
污言秽语中,传来一阵微弱又绝望的求救,很快就淹没在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中......
另一边,宫中。
皇上先是以陆泽舟德不配位为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后又吐血驾崩,走得十分突然。
陆泽舟立马感觉到事态不对,紧急调来兵马,将皇宫层层围住。
裴渊站在大殿之上,眸中泛寒:“你这是要造反吗?”
陆泽舟狠狠道:“你谋害父皇,孤要替天行道!”
“陛下为国事操心,积劳成疾,本就龙体欠安。而这几年国库空虚,军饷告急,你却为了娶一平民女子耗费千万两白银!陛下得知后急火攻心,这才吐血而亡。”裴渊面无表情地说道:“陆泽舟,你是陛下的儿子也是陛下的臣子,却从没尽过自己应尽的义务,若论谋害......恐怕你才是弑君的罪魁祸首吧?”
陆泽舟怒不可遏:“一派胡言!来人,把这阉人拿下!”
可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陆泽舟慌了神,猛地回头,只见部队人马皆是目光薄凉,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裴渊轻笑一声,幽幽道:“来人,把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拿下!”
话音刚落,侍卫们就冲上前,将陆泽舟按在地上。
“放肆!你们松开!”
他艰难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高台之上的裴渊,咒骂道:“你就算擒了我又如何?!这天下也不会属于你!别忘了,你是一个阉人!一个不男不女不能人道的阉人!”
有大臣站出来说道:“裴家世代忠良,吾等只效于为国家鞠躬尽瘁,为百姓禅精竭虑之人。”
另一人附和道:“阉人又如何?总比不务正业,只知拿着赋税讨好女人的登徒子强百倍!”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说得没错,天下乃天下之天下,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大同’理念,从不属于某个人私有!”
这些人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说得话极有分量。
陆泽舟眼神燃着怒火,紧握拳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心中的不甘。
一片嘈杂之中,突然传来裴渊铿锵有力的嗓音。
“陛下临终前,写了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宋振涛之女,宋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