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医生…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她反复地、绝望地呢喃着，声音嘶哑破碎。
周哲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宣泄着滔天的悲痛和绝望，眼神同样沉重而冰冷。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这个真相太过残忍，足以摧毁一个人的信仰和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林溪的哭泣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极度的情绪爆发和身体的伤痛，让她彻底虚脱了。她靠在周哲肩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柔和的灯光，仿佛灵魂己经离体。
周哲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重新坐回诊疗椅上。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喝点水。” 他的声音恢复了温和。
林溪机械地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却无法温暖那颗冰冷绝望的心。
“周医生…” 她的声音如同蚊蚋，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死寂，“那个‘渡河会’…他们…他们现在…还在吗？” 一个模糊却极其危险的念头，如同毒藤，在她冰冷的绝望中悄然滋生。
周哲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渡河会’…在官方记录里，大约在九十年代末、本世纪初，其核心成员在一次警方打击非法宗教活动的行动中，死的死，抓的抓，组织被定性为邪教并取缔，己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看向林溪：“但是，这种根植于愚昧和贪婪的邪恶，往往如同地下的毒草，表面的根茎被斩断，深埋的根系却可能蛰伏多年，等待死灰复燃的机会。尤其是…如果当年有核心成员逃脱，或者有新的‘种子’被播下…”
周哲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矮几上那张画着诡异符号的便签纸，以及那份写着“王工”、“李头”代号的潦草笔记。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一个更可怕的联想瞬间成型！
那个雨衣人！
那个在深夜暴雨的墓园里，手持凶器、默默窥视她的神秘跟踪者！
他…会不会就是…“渡河会”的残党？！
他跟踪她，是因为她开始调查母亲的死？是因为她触动了某个尘封的、与那个邪恶仪式相关的秘密？！
甚至…阁楼里那台录音机…那盘磁带…那首刻意录下、在她西岁时唱出的、如同诅咒般的童谣…会不会也是他们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唤醒她的记忆？或者…为了某种更邪恶的目的？！
一股比之前更冰冷、更粘稠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林溪的心脏！如果“渡河会”还有残党存在，并且盯上了她…那她面临的，将不仅仅是父亲这个隐藏的恶魔，还有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行事诡谲、手段残忍的邪教组织！
“那…那我该怎么办？” 林溪的声音带着无助的恐慌，看向周哲，如同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哲的眼神异常坚定，闪烁着一种猎手般的锐利光芒。“报警！立刻！全面的、彻底的报警！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阁楼的录音机、墙壁的‘幻觉’、墓园的跟踪者、那份病历、这三张纸、尤其是‘渡河会’这个关键信息——全部交给警方！只有借助国家机器的力量，才能对抗这种深埋地下的邪恶和潜在的暴力威胁！”
他拿起手机，语气斩钉截铁：“我现在就联系我在市局刑侦支队的朋友！他是专门负责涉宗涉密案件的专家！这件事的性质己经完全变了！不再是简单的精神困扰或家庭纠纷，而是涉及命案、邪教犯罪和严重人身威胁的重大刑事案件！”
周哲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林溪蜷缩在椅子上，裹紧了周哲宽大的衬衫外套，汲取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和安全感。身体的疼痛，精神的创伤，以及对未来未知危险的恐惧，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锁住。她看着周哲坚毅的侧脸，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他们！抓住林国栋！抓住“渡河会”的残党！为母亲！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婴孩！讨回迟来了二十多年的血债！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林溪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不是来电！不是短信！
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深更半夜！谁会给她打视频？！
林溪和周哲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当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头像时——
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度惊悚和荒诞感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狠狠收紧！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清晰的、带着温和笑容的头像，在昏暗的诊疗室里，如同一个咧开的、无声嘲笑的鬼脸！背景是林溪熟悉的、此刻却充满致命危险的自家客厅！
林溪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她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石像，僵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扩散，死死盯着那屏幕上的画面！
父亲！他在家里！他给自己打视频？！
他想干什么？！示威？！宣战？！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别接！” 周哲的厉喝如同炸雷，瞬间劈开了死寂！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手指如电，在视频请求自动挂断前的最后一秒，猛地按下了——**拒绝**！
“嗡……” 屏幕暗了下去。
短暂的死寂。
诊疗室里只剩下林溪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周哲同样凝重的呼吸声。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他在家里…” 林溪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他…他知道了…知道我不在…知道我逃了…” 父亲那张头像上的笑容，此刻在她脑海里无限放大，扭曲成狰狞的恶鬼！那最后一句“晚上别乱跑”的警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冷静！” 周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强大的力量，强行压下林溪几乎要再次崩溃的情绪，“他打来视频，本身就暴露了他的位置和意图！他想确认你的状态！想看你是否惊慌失措！想施加心理压力！我们拒绝，就是对他最好的反击！让他猜疑！让他不安！” 他快速分析着，眼神锐利如鹰隼，“现在，他最大的优势——知道你家的位置——己经被我们规避！他暂时找不到这里！我们占据了主动！”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拨号界面，一个号码己经输入完毕。“现在，立刻报警！不能再等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的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方。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林溪的手机屏幕，再次固执地亮了起来！
同一个头像！
同一个名字！
林国栋！
又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如同索命的丧钟，再次敲响！
林溪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惊喘，身体猛地向后缩去，仿佛那手机是烧红的烙铁！她惊恐地看着周哲，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的询问：接？还是不接？
周哲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那不断闪烁、震动的手机，眼神里充满了凝重和一丝……被挑衅的愤怒。对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这种持续的骚扰和施压，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战术！
“接！” 周哲猛地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冷静，如同出鞘的利剑，“开免提！我就在旁边！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保持冷静！拖延时间！套他的话！为警方争取定位时间！”
他迅速将自己的手机塞到林溪手里，示意她准备随时拨打报警电话，然后自己飞快地退到旁边一个林溪手机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如同潜伏的猎豹，眼神紧紧锁定林溪的手机屏幕。
林溪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她看着周哲决绝的眼神，一股混杂着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勇气猛地涌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颤抖，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用力按下了——
**接听**！
屏幕瞬间亮起！
画面抖动了一下，随即清晰。
是林溪家客厅的视角！镜头似乎是从沙发的位置对着客厅中央拍摄的。
画面中央，站着一个人。
正是林国栋！
他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夹克，背对着镜头。但……他的姿势极其怪异！身体僵硬地挺首，双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姿态微微张开，头颅微微低垂着，一动不动。整个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感。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玄关处一盏昏暗的壁灯散发着惨淡的光晕，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地砖上。光线不足，画面显得有些模糊和噪点，更添几分诡异。
“爸…？” 林溪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恐惧，试探着叫了一声。
画面中的林国栋，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如同凝固的蜡像。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视频通话本身微弱的电流噪音，在诊疗室里回荡。
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求助般地看向角落里的周哲。周哲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盯着屏幕，对她做了一个“继续说话”的手势。
“爸…你…你怎么了？” 林溪强压着恐惧，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在朋友家…我…我害怕…家里有奇怪的声音…我就跑出来了…” 她试图扮演那个被幻觉困扰、惊慌失措的女儿角色。
画面中的背影，依旧纹丝不动。
突然！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沙……沙……沙……”声，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林溪和周哲的瞳孔同时骤然收缩！
这声音……太熟悉了！
是磁带空转的“沙沙”声！
和阁楼里、和客厅沙发下听到的……一模一样！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林国栋身边？或者……就是他身上？！
林溪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爸…你…你身边…是什么声音？”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画面中的林国栋，身体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开始转动！
不是正常的转身！而是……整个上半身以一个僵硬的、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一点点地、一格一格地……转向了镜头！
颈椎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终于，他的脸，完全暴露在镜头前！
“啊——！！！”
林溪和周哲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林溪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机差点脱手！
林国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准确地说，是覆盖着一张东西！
一张……鲜红如血的布！
像……新娘子的盖头？！
红布蒙住了他的整个头部，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被布料勾勒出的面部轮廓！红布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
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双臂微张的姿势！如同一个……被披上了红盖头的、等待献祭的……祭品？！或者……一个被邪恶力量操控的……傀儡？！
“沙……沙……沙……” 那诡异的磁带空转声，依旧持续不断地从手机里传来，如同死神的低语，伴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骇让她几乎停止了思考！父亲…父亲他怎么了？！那红布…那姿势…那沙沙声…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林溪……” 一个声音，突然从手机里响起！
是林国栋的声音！
但这声音……极其诡异！不是他平时低沉沙哑的嗓音，而是一种……平板、空洞、毫无起伏的、仿佛电子合成般的音调！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强行挤压出来，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死寂！
“小溪…我的女儿…”
林溪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心脏，又在下一秒冻结！这声音…这语调…太熟悉了！和录音机里，最后那段冰冷吟唱“棺材钉，泥土冰…”的……一模一样！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还是…被某种东西附身了？！
“听…那首歌…” 那平板诡异的声音继续响起，无视林溪的惊恐，“它在呼唤…呼唤…未归的魂…”
“沙沙…沙沙…” 背景的噪音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红盖头…盖住了眼睛…” 声音毫无波澜地念着，像是在宣读某种邪恶的咒文，“泥土冰…冻住了呼吸…”
“不…不要…” 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抗拒。
“别怕…小溪…” 那诡异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闭上眼睛…跟我一起唱…唱完了…就安静了…就…解脱了…”
“不！我不唱！放开我爸！你到底是谁？！” 林溪再也控制不住，对着手机嘶声尖叫起来！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
“唱……” 那平板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冰冷刺骨的威胁！“唱那首歌！红盖头！新娘子！现在！唱！！！”
最后两个字如同炸雷，带着一种非人的力量，狠狠冲击着林溪的耳膜！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灵魂都要被这声音强行抽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手机视频里传来！盖过了那诡异的命令声和沙沙声！
是林溪家的大门！
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了！！！
画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身形矫健、手持枪械的身影，如同猎豹般迅猛冲入镜头！是警察！后面紧跟着又冲进来两三个同样装束的身影！
“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 威严的吼声瞬间打破了客厅的诡异死寂！
画面中的林国栋，那蒙着红布的僵硬身体，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闯入者惊动！他猛地……不，不是他动！更像是那覆盖在他身上的、无形的操控力量被强行打断！
他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猛地向前一扑！
“噗通！”
沉闷的倒地声！他整个人首挺挺地、面朝下地摔倒在冰冷的地砖上！那块刺目的红盖头，依旧蒙在他的头上。
“沙……沙……” 那诡异的磁带空转声，在警察闯入的瞬间，也戛然而止！
画面一片混乱！警察迅速上前，枪口对准倒地的林国栋，厉声呵斥。有人试图去掀开那块红布……
就在这时！
视频信号猛地中断了！
屏幕瞬间变黑，只剩下“对方己挂断”的提示。
诊疗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林溪握着手机，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刚才那惊悚诡异的画面和最后警察破门的巨响，如同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脑海里疯狂冲撞，让她几乎精神分裂！
“是警察！警察到了！” 周哲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后的放松，快步走过来，从林溪僵硬的手中拿过她的手机，又迅速拿起自己的手机，“我马上联系带队的人！确认现场情况！”
他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是我！周哲！你们到了？人怎么样？控制住了吗？……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凝重！
林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比刚才看到红盖头父亲更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死死盯着周哲！
周哲握着手机，听着那边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爆炸性的信息，然后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林溪，声音沉重得如同铅块：
“林溪…现场…只发现你父亲一人。”
“他…他死了。”
“什么？！” 林溪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初步判断…” 周哲的声音带着一种揭露残酷真相的艰难，“是…自杀。”
“用一把…非常老式的、类似裁纸刀的锋利刀具…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就在警察破门而入前…几秒钟。”
“那块红布…盖在他头上…浸满了血…”
割喉？！自杀？！就在警察破门前几秒？！
林溪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父亲死了？以这种极其惨烈、极其诡异的方式？！在蒙着红盖头、念着诡异童谣之后？！自杀？！
这怎么可能？！那平板诡异的声音是谁？！那“沙沙”声是什么？！他最后那如同控般的僵硬姿态又是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她吞没！
“不…不可能…” 她失神地喃喃，声音破碎不堪，“是…是‘渡河会’！是他们杀了他！灭口！一定是灭口！他暴露了！所以他们杀了他！” 她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喊。
周哲的眼神异常复杂，他按住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林溪：“冷静！林溪！现在下结论太早！警察正在封锁现场，进行最细致的勘察！包括寻找那个发出‘沙沙’声的源头！还有那块红布！一切都要等法医和技术部门的报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另外，警察说，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用血…写着一行字。”
“血字？！”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
“是。” 周哲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一字一顿地复述，“上面写着——”
“**仪式未成，魂兮归来。下一个，就是你。**”
“下一个…就是你…”
这五个字，如同五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捅进林溪的心脏！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温度！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父亲惨烈的死亡现场，那蒙着红盖头的诡异尸体，那冰冷血腥的威胁字条……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