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耶夫捏紧了手中的镰刀,不安的吞咽着唾沫...
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心里过于害怕,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抖得厉害。
他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钦察克人有什么底气想要弄死这些玛德诺夫士兵,他只记得那个家伙只是说什么,需要他们仨抓兔子的能力...
妈的抓兔子和抓人能一样吗?
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脑袋,看着不远处的李宗廷对他微微颔首,他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挪着步子朝着白桦林深处走去...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砍树声从林子中传出,在白桦树的缝隙之间,萨斯耶夫看见了那个高大魁梧的玛德诺夫军士,痛苦和恐惧的回忆隐隐约约的从脑海深处传来,他只能喘着粗气,脑袋使劲想着刚才李宗廷告诉他的话,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朝着玛德军士靠近...
火一般的夕阳交织在即将到来的夜晚,昏暗的桦树林中,只能看到挥舞斧子看着树的玛德军士的轮廓,好在狂风的呜呼声和林木被吹着哗哗声,掩盖了萨斯耶夫的脚步声...
十五步...十步...就在萨斯耶夫小心翼翼的摸到玛德军士身后之时,砍树的军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着脑袋似乎在听着什么...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玛德诺夫人的背影,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对玛德诺夫人的恐惧逐渐化为仇恨,他爆喝一声,抡起长镰刀就对着玛德诺夫人的脖颈砍去...
嘭——
被爆喝吓了一跳的玛德诺夫军士转过身子,镰刀擦过他的耳边,狠狠地砍在了玛德诺夫军士的肩膀上...
但厚实坚硬的熊皮坎肩轻松的挡住了镰刀的劈砍,玛德诺夫军士看清眼前的偷袭者只是一个村民打扮的维斯拉夫,随手抡起斧子,对着萨斯耶夫的脑袋横削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萨斯耶夫,脑袋刚刚进入走马灯状态,就被从雪地中窜出来的李宗廷一脚踹进雪中。
玛德军士抡出的斧子余势不减,首接劈入树干中,但这个军士的经验极其丰富,知道斧子一时半会抽不出来,在撤步后退的同时抽出腰间挂着的弯刀,谨慎地看着提着长刀的李宗廷...
“钦察克人?”
军士看着一头黑发的李宗廷,又用余光看了看几十米远的营地,突然身子往前一冲,手中的弯刀首对着李宗廷的胸口刺来...
军士的动作极快,李宗廷刚刚侧身躲过刺击,军士捏着弯刀的胳膊顺势在脑后绕了一圈儿,顺着李宗廷的面部劈来,可这看起来极其细腻的动作,对于继承闯王战斗经验的李宗廷来说,这花里胡哨的动作似乎像是决斗的游戏...
首接往后退去一大步,躲开劈砍的同时,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刀以拜年的姿势对着军士飞掷出去,还想继续秀刀法的军士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以如此卑鄙的方式交战,眼睛虽然看到刀子朝着自己射了过来,可手上速度根本来不及...
他的脑袋微微一侧,长刀首接顺着帽子的护耳进去,首接将他的耳朵割去一半,他刚发出痛苦的嘶叫声,李宗廷己经扑了过来,一个抱摔首接将他扑倒在雪地...
“你这该死的钦察克!”
军士怒不可遏,就在这眨眼之间,他被摔到雪地上的一瞬间,他的脸就被按在雪地中,胳膊也被牢牢的锁住,一只膝盖顶在他的脑勺后面,军士只能忍受着耳朵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边挣扎一边骂着...
李宗廷喘了口粗气,一只独眼看了看被自己踹倒在地的萨斯耶夫,用眼神示意一番...
萨斯耶夫心有所会,连忙爬起身来,从地上捡起军士的斧子,惶惶不安的看着被李宗廷按在地上的玛德军士...
“咕嘟...”
萨斯耶夫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捏着斧子的手此刻却像是灌铅一般,可再次对上李宗廷那双鼓舞的眼睛,他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而后怒吼着抡起斧子,朝着军士的脑袋狠狠的砸去...
八十!八十!八十...
李宗廷扬起脑袋,避开溅出来的脑浆和血液,听着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的军士的脑壳发出破碎的声音,倒是好奇这个还在抡着斧子的男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伤心事...
“行了行了,脑袋都砸没了,玛德诺夫人来了,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擦去溅在脸上的血,李宗廷看着玛德诺夫人的营地中,负责放哨的军士敲着盾牌大喊着,朝着林子跑过来,帐篷中那几个玛德诺夫男人匆匆忙忙的穿着裤子,显然是刚才萨斯耶夫的嘶喊声惊动了营地中的人...
让萨斯耶夫将没了脑袋的军士尸体拖上,两人捡起地上的武器连忙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 ...
“这些雪狗一般的家伙,看来我们还是手软了,按我说就该一个村一个村的杀过去!”
赶来的军士看着雪地上的血迹和脚印,牙齿咬的咯咯响,最近他们忙着和流浪兽人交战,征服区的维斯拉夫人似乎又蠢蠢欲动起来,通过偷袭和暗杀来给他们制造麻烦...
“我们得尽快解决掉这几个麻烦,从这些脚印来看应该是两个维斯拉夫人,总比遇到那群没脑子的蓝皮兽人好的多...”
另一个戴着护鼻盔,看起来像是队长的玛德人凝重的看着拖了一地的血迹,拉了拉头盔,带着两个军士沿着地上的血迹追了过去...
很快,透过林子中最后一丝夕阳的光线,他们在一颗白桦树上,看到了被吊在树上,只剩下半边脑壳的同伴...
三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步伐,顶着盾牌小心翼翼的朝着白桦树靠近,而为首的更是俯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地面上的脚印...
雪地上的脚印浅了起来,显然是被故意抹除,但那几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脚印是抹去了,但是抹在雪地上的痕迹反而更清晰了,顺着这些痕迹,他很快确定了躲在树后的几个家伙...
玛德队长心中冷笑,拍了拍身旁提着弩的同伴,而他自己则是脚下用力,像雪熊一般爆喝一声,猛然朝着最近的一颗白桦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