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故事简介与序幕

故事简介

艾琳·卡特赖特狡黠且邪恶，一生都因爱被剥夺而心怀怨愤，她对复仇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望。这位富有的中年寡妇爱上了自己的律师，于是冷酷地谋划杀害了律师的妻子。这一罪行将牵连众多受害者。

艾琳选中的棋子是斯坦尼斯劳斯·亚斯科夫斯基，一个急需金钱且渴望证明自己男子气概的准私家侦探。斯坦笨手笨脚，满怀懊悔，很快就被抓获并轻易招供……但要证明艾琳有罪却困难得多。

海伦·韦斯特和杰弗里分别是负责此案的皇家检察官和警司，他们因疲惫却共有的同情心而成为不太可能的盟友。然而，当他们精心搜集证据时，一股惊人的暴力浪潮正在涌起，被艾琳·卡特赖特邪恶的手以及命运那无形的手所推动。

序幕

西尔维亚·伯纳德睡在丈夫身旁，和他一样沉浸在深沉、无忧的睡眠中。他们从不争吵；在这栋小巧奢华的房子里，他们就像两只蜷缩在雅致篮子里的猫咪，相处得惬意自在。迈克尔·伯纳德每晚翻一次身，把被子和妻子身体的热度推开，然后又接着开心地睡去。

斯坦尼斯劳斯·亚斯科夫斯基脚步轻盈却呼吸沉重，他穿过花园时，没心思欣赏那高档的名牌窗帘，但却觊觎着车道上的汽车。他停下来，像抚摸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抚摸着它，却被它的冰冷刺痛。汗水在他额头凝结，他的舌头不停地动着，舔去上唇的湿气。等他谋划得更周全些，那才是真正的行动，完美、震撼，但不是今天：得挑个比今天更勇敢的日子。而且要是在白天，即便他不那么惧怕黑暗，他也渴望白昼的那份安然。那样之后，就不会再有唠叨，他至少能当一次英雄，为所有人提供保障。成为一名猎手，那种快乐是他自儿时起就未曾体验过的，即便儿时也很少有那样的快乐。

那扇乔治王朝风格的前门，被常青树优雅地与道路隔开，这让他的行动更容易些。斯坦尼斯劳斯颤抖着，想起留在车里的威士忌，便悄悄溜走了。他戴着的有色眼镜加深了黑暗，让他看上去像个邪恶的小丑，要是听到这样的描述，他在溜走时肯定会受伤，甚至会愤怒，随着他离那房子越来越远，宽慰感也愈发强烈。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多么漂亮的街道啊，但看到那些庄重的建筑、精美的窗户和难以接近的大门，他心中充满恐惧。他弄出的声响可真大：下次他要穿柔软的鞋子，就像他跳舞时穿的那种，而在下次之后，或者再下次之后，他就会像那时一样快乐。无比快乐。

凌晨一点，在离城市如此之近的街道上，脚步声并不罕见，海伦·韦斯特听到了亚斯科夫斯基经过她亮着灯的地下室窗户，费力钻进自己车里的声音，但并未留意。她正在给装着一段婚姻最后残余物件的箱子贴上最后一块胶带，她觉得这个时刻值得再喝一杯，而不是流泪。当然，没有他在身边更容易些，没有他在场时的那种紧张气氛，甚至没有任何人在身边都更容易些。在他离开两年并正式离婚后，他们甚至还能交谈，虽说他从来都不想停止交谈，生活中的任何改善都值得庆祝。这是他最后的物品了：它们在她这儿留存了这么久，这表明他对美好生活的信念，她对他挣钱方式的厌恶，以及他因她发现此事而对她的痛恨。现在她觉得他也得到了相应的幸福。唉，就像金饰和粗花呢在同一件衣服上，华丽与质朴并不相配。

海伦走进她明亮的厨房，蕨类植物和盘子掩盖了厨房的陈旧和设备的不足。她厌恶地看着杜松子酒瓶。葡萄酒？没有。她烧上水壶。咖啡？没有。可可粉？谁能想到，三十六岁的她，只能无奈地选择可可粉。可可粉加白兰地，半夜里只能将就了。她抿着这杯就连像她这样粗心的人都能察觉到有点怪味的饮品，带着纯粹出于好奇的心态琢磨着，幸福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警司贝利在审讯室的昏暗灯光下打着哈欠，己经不再去思考幸福的本质，甚至不再让自己的脑海被如此不切实际的念头所困扰。这样的抽象概念与他无关，他也不再渴望如此难以企及的状态，他只希望能有尊严地生存下去。桌子对面的年轻人盯着黄色的墙壁，因恐惧和故作的傲慢而浑身僵硬，他的双手即便在对着空气冷笑时也在颤抖，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更别提幸福了。要是没带那把刀，或者没用它伤人，那或许就是幸福。幸福或许是相信自己不会招供，相信自己比对面这个沉默的人更强大，又或许是这个人能给他保释。幸福的机会太渺茫了。

艾琳·卡特赖特夫人，寡妇，西十六岁，黑发，面色蜡黄，天生没有其他人那般的外貌优势，与此刻清醒着、知晓自身状况的这些人也没有更多共同之处，只不过都生活在同一平方英里的区域内。她盯着空荡荡的电视屏幕，抽着当天的第西十支烟。她的房间杂乱无章，各种物件都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而她的头脑却像她最精美的水晶一样清晰。就在那一刻，艾琳确实相信幸福。她相信，完整而纯粹的幸福很快就会降临到她身上，她可以拥有并惊叹于它，就像面对一件无价且质朴美丽的物品。她对幸福的信念如同对上帝的信仰般坚定不移。她要实现自己获得完美幸福的权利；付出代价并等待这份礼物成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