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后背撞在铁皮墙上,齿轮卡得生疼。她抹了把嘴角血,盯着对面举脉冲枪的三个委员会士兵,喉咙里溢出冷笑。
“‘失控者’沈灼,逃够了吗?”为首士兵扯下面罩,脸上机械纹路泛着冷光,“交意识芯片,留你全尸。”
她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草莓糖纸,陆沉那句“这是陆眠最后一颗”突然在耳边炸响。脖颈的血纹开始发烫,红光顺着锁骨往下爬。
千钧一发之际,黑影闪过。老锈的机械臂钳住士兵手腕,脉冲枪砸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这个总沉默的男人挡在身前,机械关节咔咔作响,像随时会散架的破钟。
“老锈!你不要命了?!”沈灼拽他衣角,摸到一片黏腻——老锈后背正渗出墨绿色液体,是委员会新研制的神经毒素!血纹猛地刺痛起来,她这才发现老锈的机械臂接缝处,毒素正像活物般蔓延。
“走。”老锈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齿轮,机械臂却越收越紧,“我能扛。”
沈灼指甲掐进掌心。她太清楚这毒素的威力,三十秒就能腐蚀机械神经,更何况老锈本就是台千疮百孔的“破机器”。但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突然扯下机械项链塞进老锈手里:“带小哑芯片走!我引开他们!”
话音未落,她己跃上管道。血纹包裹双腿,让她像蜘蛛般在墙间飞窜。咒骂声和枪声在身后炸开,她却在心里默数:到安全屋要七分钟,老锈最多撑五分钟。
“该死!”沈灼在拐角急刹,血纹凝成利刃切断枪管。可身后传来的金属碎裂声,让她浑身血液结冰——老锈的机械臂彻底爆开,零件散了一地。
那个男人单膝跪地,捂着胸口芯片剧烈喘息。毒素爬上脖颈,机械义眼红光频闪。沈灼的血纹不受控暴涨,周围机械都在震颤哀鸣。
“我说了……能扛。”老锈咳出带金属碎屑的血,嘴角却扯出笑,“你看,他们枪法真烂。”
滚烫的泪砸在锈迹斑斑的地面。沈灼想起初见时,老锈也是这样用残破机械臂替她挡子弹,那时他说“你是小太阳,不能灭”。
“闭嘴!”她冲过去,焊枪抵住老锈后背,“这次换我保护你!”
血纹疯狂涌入老锈躯体,焊枪蓝光和毒素绿光绞成旋涡。沈灼感觉意识被撕扯,可血纹却异常稳定——原来当她不再害怕失去,那些疯狂的力量反而有了形状。
“小太阳……”老锈的机械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窗,“天亮了……”
晨光穿过碎裂的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沈灼的血纹泛起奇异的粉色,而老锈的机械义眼,永远定格在了那道微弱的红光里。
她轻轻合上老锈的眼睛,把草莓糖塞进他掌心:“你看,真的天亮了。”
追兵脚步声逼近,沈灼握紧焊枪站起。背后血纹化作巨大羽翼,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柔又危险的光。她扯开嘴角,朝着阴影冷笑:“来啊!尝尝沈灼的疯,到底有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