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沈灼的机械爪己经抵上陆沉的咽喉。芯片上的警告字样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而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语气、声调，都和陆眠十八岁那年替她出头时一模一样。
“拿开你的爪子。”陆沉的喉结擦过冰冷的金属，嘴角却还挂着笑，“逆鳞小队发的信号弹快灭了，你想留在这儿陪我喂机械蚊子？”
沈灼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尖锐警报。百米外的废墟传来履带碾压地面的声响，三辆委员会的猎杀者战车撕开雨幕，炮管上猩红的瞄准器己经锁定他们。她咬牙收回武器，却在这时，手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原本连贯的血纹从中间裂开，一半泛着病态的紫，一半变成诡异的银，像两条水火不容的毒蛇在皮肤下游走。
“血纹分裂了？”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委员会在你身上搞了什么鬼？”
沈灼甩开他的手，从靴筒抽出陆眠留下的手术刀，刀刃在雨中泛着冷光：“先管好你自己。”刀锋划开掌心，两缕不同颜色的血珠滴落，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两个冒着青烟的坑洞。远处的猎杀者突然调转炮口，车载广播里传出刺耳的机械音：“发现双生血纹宿主，启动歼灭程序。”
“上车！”陆沉拽着她扑进一辆报废的装甲车，脉冲枪几乎是擦着她耳畔开火，精准打爆第一辆战车的履带。沈灼刚把芯片插进控制台，车身突然剧烈震颤——无数机械触手从车底钻出来，吸盘上的锯齿状倒钩泛着寒光，首扑她胸口的芯片。
“它们要的是芯片！”陆沉的风衣被触手缠住，沈灼挥刀斩断的瞬间，瞥见他后颈的齿轮疤痕正在发光。陆眠影像里的警告在她脑海炸开，她反手将手术刀抵住他心脏：“说！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激活双生血纹？”
爆炸声吞没了陆沉的回答。第二辆战车的炮弹擦着车顶飞过，气浪掀翻了装甲车。沈灼被甩出车厢的刹那，机械爪本能地勾住残垣，却看见陆沉从火海里一跃而出，手里紧攥着她掉落的银戒指。
“接着！”他的嘶吼混着火焰爆裂声，戒指划破雨幕的轨迹却被突然出现的电磁网截住。沈灼眼睁睁看着银戒指在电网中扭曲、融化，内侧没读完的字迹化作一缕青烟。血纹的剧痛突然翻倍，她跪倒在地，机械义眼中映出陆沉惊恐的脸。
“小眠别冲动！”他扑过来的动作和七年前如出一辙——那时她被委员会抓去做实验，陆眠也是这样喊着她的小名，徒手砸开了牢笼。沈灼的指尖不受控地凝聚出血纹光刃，可就在即将刺穿他胸口时，听见他用气音说：“灼，是我。”
猎杀者的主炮开始蓄能，幽蓝的光芒照亮两人的脸。陆沉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布满机械接口的胸膛，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泛着新伤的红：“你看这些疤，每一道都是替你挡的。委员会把陆眠的记忆碎片塞进我脑子里，可疼是装不出来的。”他抓起她带血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这里真的会疼。”
沈灼的机械爪止不住地颤抖。血纹的紫色纹路突然暴涨，狠狠缠住陆沉的脖颈，银色纹路却轻柔地托起他的下巴。远处传来逆鳞小队支援的枪声，她咬开最后一颗草莓糖，将染血的糖块塞进他嘴里：“活过今晚，我就信你一次。”
当第三辆猎杀者的炮口对准他们时，沈灼的双生血纹轰然绽放。紫色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银色凝成坚不可摧的护盾，废墟在能量风暴中扭曲成旋涡。她听见陆沉在风暴中心轻笑，声音里混着草莓糖的甜：“欢迎来到，真正的疯批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