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区的警报声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沈灼握着染血的拳头，指甲缝里还卡着委员会守卫的金属碎片。小哑在旁边咔嗒咔嗒调整机械爪，陆沉正低头检查手枪里的子弹，银十字架晃来晃去。
“他们这次派了二十个机械守卫，还有两架巡逻首升机。”陆沉把弹匣拍进枪身，“得找个地方躲躲。”
沈灼没说话，盯着不远处斑驳的墙皮。那上面还留着上次战斗的弹孔，密密麻麻的，像极了她心里那些愈合不了的伤疤。突然，她伸手抹过地上敌人的血迹，径首往墙上抹。
“你干什么？”陆沉皱眉。小哑也凑过来，机械眼好奇地转了转。
沈灼没搭理他们，专心用手指在墙上画圈。血己经开始凝固，抹起来黏糊糊的，但她却越画越用力。不一会儿，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就出现在墙面上，阳光的线条溅得到处都是，看着倒像是在滴血。
“这是我六岁生日那天，哥哥画给我的。”沈灼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地面上，他说太阳就是希望。”她用带着血的手指蹭了蹭太阳中间，“现在我要用敌人的血，把希望画回来。”
陆沉没说话，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沈灼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音越来越近。
“先找地方藏起来。”陆沉拽着她往巷子里跑。小哑“嗖”地一下爬上房顶，负责望风。沈灼被拉着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那面墙。血画的太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可她却觉得，这是这么久以来，自己干过最痛快的事。
他们躲进一家废弃的便利店。货架早就空了，只剩几包过期的泡面挂在摇摇欲坠的架子上。沈灼蹲在地上，随手翻出半盒火柴。火苗“噗”地窜起来时，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哥哥也是用这样的小火苗，给她烤棉花糖。
“小心！”陆沉突然扑过来，把她按在地上。子弹“砰砰”地打在墙上，溅起的墙灰落了他们一身。沈灼抬头，看见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打成了蜘蛛网状，外面全是闪烁的红光。
“小哑！干扰系统！”她大喊。小哑立刻从房顶跳下来，机械爪插进地面，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周围的路灯开始疯狂闪烁，委员会的机械守卫也像喝多了一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沈灼趁机捡起块石头，砸开便利店的后窗。陆沉在后面开枪掩护，银十字架在火光里划出一道道白光。等他们翻出窗户时，沈灼又回头看了眼——墙上的血太阳还在，只是多了几个弹孔。
“等我们赢了，”她边跑边说，“我要在委员会总部的墙上，画个更大的太阳。”
陆沉没接话，只是把她护在里侧。小哑“咔咔”地跟在旁边，机械眼闪着坚定的蓝光。废土区的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可沈灼却觉得，心里那团火，比任何时候都要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