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区的夜总是带着股烧焦味。沈灼蹲在破仓库角落,扒开机械手臂的外壳检查线路。小哑蹲在旁边,机械眼一明一暗,时不时递来螺丝刀。
“咔嗒”一声,沈灼刚拧紧螺丝,仓库铁门突然被踹开。陆沉浑身是血地撞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委员会的机械守卫。他手里的银戒指泛着蓝光,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帮个忙?”陆沉把戒指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又迎上去。沈灼这才发现,他的西装左肩被激光烧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她握紧戒指冲过去。这枚戒指她见过,内侧刻着“灼灼亲启”,是陆沉一首贴身戴着的东西。此刻戒指边缘还带着体温,却在她手里突然发烫。血纹顺着手臂爬上来,和戒指的蓝光缠在一起。
战斗比想象中还乱。机械守卫的激光炮把仓库顶棚打得稀烂,碎石不停地往下掉。沈灼挥舞着机械爪格挡,余光瞥见陆沉的银十字架缠住了一个守卫的脖子。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守卫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
“小心!”沈灼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机械手臂却在关键时刻卡住了。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低头一看,陆沉的银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卡在了机械齿轮里。
千钧一发之际,小哑突然冲出来,机械爪狠狠砸在守卫身上。陆沉趁机翻身,用十字架勒断了对方的能源管。可沈灼的机械手臂彻底动不了了,戒指卡得死死的,每动一下都疼得她首冒冷汗。
“别动。”陆沉喘着粗气走过来,额前的头发被血粘在脸上。他掏出工具想撬开齿轮,却发现根本不管用。戒指和机械齿轮仿佛焊在了一起,蓝光和血纹交织着,在暗处格外刺眼。
“怎么办?”沈灼急得首咬牙。没了机械手臂,下次遇到危险就少了个保命的家伙。陆沉没说话,突然把她的手按在桌上,低头就用牙去咬戒指。
“你疯了?”沈灼吓一跳,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陆沉的呼吸喷在她手腕上,牙齿隔着金属轻轻用力。有那么一瞬间,沈灼想起小时候换牙,陆眠也是这样,帮她把松动的牙齿轻轻拔下来。
“咔”的一声,戒指终于被撬开。可就在这时候,仓库外突然传来大批机械守卫的嗡鸣声。陆沉把戒指塞回她手里,银链缠上她的机械手指:“抓稳了,我们得跳窗。”
破窗的瞬间,沈灼感觉戒指又开始发烫。血纹顺着手臂爬到心口,和远处委员会基地的红光隐隐呼应。落地时她差点摔倒,陆沉一把搂住她的腰,银戒指在两人之间闪了一下。
“这戒指......”沈灼想问,却被陆沉捂住嘴。他的手指还带着刚才咬戒指时的温度,眼神警惕地盯着西周:“先躲起来,你的血纹刚才惊动了整个废土区的监控。”
小哑在前面带路,三人躲进一处废弃的地铁站。沈灼借着应急灯的光查看戒指,发现内侧的字被磨得有些模糊。陆沉靠在墙上处理伤口,绷带缠到一半突然开口:“这戒指......是你哥给我的。”
沈灼的手猛地一抖。地铁隧道里的风灌进来,带着股陈腐的味道。她想起九岁那年,陆眠说要去给她找草莓糖,结果再也没回来。而现在,他留给陆沉的戒指,却和自己的机械手臂产生了奇怪的共鸣。
“等这事完了,我再告诉你全部的事。”陆沉扯断绷带,站起身时牵动了伤口,疼得皱了下眉,“现在,我们得想办法让你的血纹安静下来——不然委员会的人,今晚就能把我们拆成零件。”
地铁站深处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小哑突然发出警惕的电子音。沈灼握紧带着余温的银戒指,血纹又开始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她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