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厚重的鎏金大门被荧纤细的手臂推开，发出慵懒的呻吟。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她身后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埃尔塞坎不得不微微低头才能通过那足有三米高的门框，金属战靴踩在织满金线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大人，请问您旁边这位是？"卫兵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他右手抚胸行礼，左手却死死攥着长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
"他是我的朋友。"荧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金色发丝随着动作轻轻跃动，在阳光下闪烁着蜂蜜般的光泽。她突然转身，朝卫兵调皮地眨眨眼："放心啦，他不会把王宫拆了的——应该不会。"
埃尔塞坎沉默地跟随在后，战术目镜不断扫描着这座宫殿的每个角落。拱门的承重结构、窗户的尺寸、走廊的转折点——所有数据都在视网膜上闪烁。动力背包的能量读数稳定在97%，但他能听到暗处至少有六个隐藏守卫急促的呼吸声。
"砰！"
客房的门在身后关闭时，荧像只被放出笼子的欧格林般扑向西柱床，羽毛枕头在冲击波中炸开一场小雪。埃尔塞坎以标准警戒姿态立于门侧——这是马库拉格要塞教堂教给新兵的第一课：永远保持能瞬间应对刺杀的角度。他的动力拳套分解力场处于待机状态，0.3秒就足以将整面墙化为基本粒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女把脸埋在天鹅绒被褥里，声音闷得像隔着防毒面具。
“埃尔塞坎。”电子喉音比爆弹枪上膛更冰冷。两千年征伐史凝结在这西个个词里，窗台上的玫瑰突然集体凋零。
自动感应器捕捉到她的瞳孔扩张——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某种他数据库里没有分类的情绪。战术目镜在“未知反应”条目下新建了档案。
"好啦，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荧终于停止了翻滚，盘腿坐在床中央，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亮得像两颗蓝宝石。
"当然。"埃尔塞坎的声音经过电子合成后带着金属的震颤。他谨慎地选择了一个不会压碎任何家具的位置，动力关节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沉睡的巨龙在打鼾。
房间陷入舒适的沉默。远处传来宫廷乐师调试竖琴的声音，几个音符像调皮的小精灵在空气中跳跃。
"其实我和哥哥本来在星际间旅行来着..."荧突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早餐的菜单，"结果被这里的人召唤过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到现在还在睡大觉。"她晃着光洁的小腿，鞋跟敲打着床沿，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凡人，我认为你有必要看看《帝皇圣言录》"埃尔塞坎将《帝皇圣言录》从胸口处拿出来，递到荧的面前。
……
当荧试图把《帝皇圣言录》垫在歪斜的桌脚下时，埃尔塞坎的声波放大器让整个房间的玻璃制品瞬间粉碎。
"最伟大的信仰是服从。"他伸手扶正桌子，精金指节在木板上留下永久性凹痕。
少女困惑地眨眼："但书上说'帝皇爱着每个子民'呀？"
战术目镜弹出全息投影，罗保特·基里曼的亲笔批注在空气中燃烧：
"人类不需要热爱，只需要在帝皇之光下各安其位。"
“我们一起去逛街吧！”荧突然跳起来，手指差点戳到他胸前的帝国鹰徽。埃尔塞坎的生化肌肉记忆差点触发反击协议，幸亏神经抑制器在最后0.01秒截断了信号。
“巡逻。”钢铁面罩后传来压缩空气的嘶鸣，“不是逛街。”战术头盔显示本地日落前有92%概率遭遇异端活动，这个数据比任何社交礼仪都重要。
做出决定后，埃尔塞坎伸手解开了固定黑袍的磁力锁。厚重的布料如瀑布般滑落，扬起一片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起舞。
荧倒吸一口凉气。
巨大的身躯完全展露在阳光下，动力装甲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那是一种深邃如宇宙的群星蓝，点缀着闪电般的白色纹路。肩甲上的帝国鹰徽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振翅高飞。动力背包的散热片如同巨龙的鳞甲，隐约可见内部流动的等离子光芒。
当他完全站首时，投下的阴影将荧整个笼罩。液压系统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呼吸。
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此刻她才真切感受到那种来自基因改造战士的压迫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如同高山般自然存在的威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埃尔塞坎低头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女孩，战术目镜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加速的脉搏。他忽然意识到，对普通人而言，一个全副武装的阿斯塔特修士确实如同行走的神像。
"你..."荧终于找回了声音，但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停住了。她仰着头，目光从锃亮的战靴一首上移到猩红的目镜，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存在。
............
与此同时，在王宫最深处的王座厅内，伊尔眀王慵懒地倚在象牙王座上。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份情报卷轴，羊皮纸在他指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退下吧。"他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如同丝绸滑过剑刃。
暗哨无声地行礼，像一缕青烟般消失在帷幕之后。
伊尔眀将卷轴放在膝上，手肘撑着扶手，指尖轻点太阳穴。他另一条腿优雅地交叠着，宝石镶嵌的靴尖在昏暗的大厅中泛着幽光。
"埃尔塞坎..."他轻声呢喃，舌尖品尝着这个名字的重量。卷轴上绘制的动力甲草图精细到每个铆钉，显示出远超坎瑞亚科技水平的工艺。
彩绘玻璃透过的光线在他完美的五官上流动，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他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或许...他能成为一枚好棋子..."
偌大的王宫内，鎏金的装饰在暮色中逐渐暗淡。伊尔眀独坐高台，如同一尊完美的神像。座下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延伸，吞噬着每一寸光明。在那黑暗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我是人类的拥护者，我为祂的理想而战。
你问我大厦将倾前的悲壮是什么？
我不会说西吉斯蒙德。
不会说拉多隆。
不会说考斯韦恩。
他们是帝皇最优秀的一群孩子。
他们在散发他们原有的光芒。
我会告诉你。
塔维兹在光矛落下前的微笑。
达尔在看到叛变兄弟后屠夫之钉的轰然启动。
克罗斯特在穿上那件灰色重甲前对帝皇的祷告。
纳瑞克在灰烬中的徘徊。
他们是帝皇之子。
是吞世者
是午夜领主
是怀言者
他们在创造自己的故事
延续人类的文明。
…………
使吾等出众的，并非于阴影中沉沦
亦非伴光明升起
真是于这两者间的无尽挣扎
才是伟大品格之所在
我们经受考验
而我们并未崩溃
“我们永不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