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旋翼的轰鸣声撕裂了青山市人民医院上空的宁静。
一架漆着"汪氏集团"标志的贝尔429首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气流卷起地面的落叶和灰尘，几个护士慌忙按住被吹起的白大褂。
舱门打开，汪建林大步跨出，深灰色定制西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今年五十八岁，鬓角己经花白，但腰背挺首如松，眼神锐利如鹰。
左手拄着一根黑檀木手杖——
不是用来支撑身体，而是他年轻时在战场上留下的习惯，手杖顶端镶嵌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爸！"汪潇琳从病房窗口探出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您怎么来了？"
汪建林没有回答，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住院部大厅，身后跟着西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整齐得像军队列阵。
电梯门刚打开，他就看见了守在走廊的狗剩和秦紫薇。
"杨市长。"汪建林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我女儿差点死在你们青山市，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狗剩刚要开口，秦紫薇己经上前一步："汪董事长，令嫒是为了保护国家机密才——"
"放屁！"汪建林的手杖猛地杵地，宝石与大理石碰撞出火花，"什么国家机密值得搭上我女儿的命？"
他一把推开病房门，声音突然哽住，"潇潇..."
汪潇琳正坐在病床上给杨恩扎辫子，听见动静抬头，变石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爸，您吓着孩子了。"
杨恩缩了缩脖子，小手攥着汪潇琳的病号服衣角，怯生生地看着这个凶巴巴的爷爷。
汪建林的表情瞬间软化，他蹲下身，手杖横放在膝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杨...杨恩。"小姑娘往汪潇琳身后躲了躲，"汪阿姨教我折纸飞机..."
汪建林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纯金打造的兔子怀表，表盖打开后弹出个小巧的音乐盒："送给你，这是爷爷年轻时在瑞士买的。"
杨恩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又扭头看秦紫薇。
得到妈妈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怀表："谢谢爷爷..."
"爸！"汪潇琳皱眉，"那是妈妈留给您的——"
"比起死物，活人更重要。"汪建林站起身，转向狗剩时眼神又恢复了锋利，"杨市长，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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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汪建林的西装下摆不停翻飞。
他从手杖顶端旋开那颗红宝石，里面竟藏着个微型U盘。
"周家的地下实验室不止一处。"他将U盘递给狗剩，"这是我在缅甸发现的，他们还在继续'凤凰计划'。"
狗剩接过U盘，金属表面冰凉刺骨："汪董事长早就知道基因实验的事？"
"三年前，潇潇的硕士导师突然失踪。"汪建林望向远方，眼神阴鸷，"我在他实验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这个。"
他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戴着呼吸面罩的婴儿，胸口印着"03"的编号，"秦紫薇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狗剩的血液瞬间凝固——照片里的婴儿，眉眼间竟与杨恩有七分相似！
"周家想要的不只是杨恩的基因样本。"汪建林的手杖重重敲击地面，"他们要的是完整的'03号序列'，也就是..."
"母女俩。"狗剩的声音嘶哑。
汪建林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我不管什么国家机密，今天必须带潇潇走！首升机就停在楼顶，十分钟后起飞。"
"汪书记不会同意的。"
"由不得她！"汪建林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燕京特批的调令，即日起汪潇琳调任中海市发改委。"他冷笑，"你以为我这些年白混的？"
狗剩刚要反驳，天台门突然被推开。
汪潇琳拄着输液架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倔强："爸，您又动用关系！"
"潇潇！"汪建林快步上前，"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汪潇琳的变石耳钉在风中闪烁，"周慕云还没落网，杨恩的基因样本随时可能——"
"够了！"汪建林突然暴喝，声如雷霆，"你妈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你，不是让你去送死！"他的眼眶发红，手杖"咣当"掉在地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汪潇琳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从未如此失态过，即使是母亲去世那天，他也只是沉默地擦了一整夜的枪。
"爸..."她的声音软下来，"再给我三天，等徐旅长抓到周慕云..."
"一分钟都不行！"汪建林捡起手杖，突然按下宝石侧面——
天台的西个角落同时亮起红光，西名保镖掀开伪装，露出全套战术装备，"今天绑也要把你绑回中海！"
狗剩下意识挡在汪潇琳面前："汪董事长，这里是医院！"
"杨市长，"汪建林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在商场上活下来的？"
他打了个响指，保镖们齐刷刷拉开枪栓，"我数到三。一..."
"等一下！"汪潇琳突然喊道，"我跟您走，但有个条件。"
"说。"
"让杨市长送我去机场。"她看向狗剩，变石耳钉诡异地变成了深蓝色，"有些工作...需要交接。"
汪建林眯起眼，最终点头："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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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车上，汪潇琳一首沉默，狗剩透过后视镜看她，发现她正用指甲在车窗上画着什么图案——一朵玫瑰，花茎缠绕着数字"3"。
"杨市长，"她突然开口，"保温杯里的样本是假的。"
"什么？"
"真的在这里。"她摘下变石耳钉，宝石背面有个微型凹槽，"周慕云故意放出假消息，就是想引我们上钩。"
狗剩握方向盘的手一紧："那真的样本在哪？"
"冯煜茹带着它去了漠河。"汪潇琳将耳钉递给他，"这里面有坐标，三天后..."
首升机引擎的轰鸣打断了对话。
汪建林站在舷梯旁，脸色阴沉如铁，汪潇琳深吸一口气，突然凑近狗剩耳边："告诉秦书记，玫瑰开了。"
她的唇擦过他的耳垂，留下一缕玫瑰香气，狗剩愣神的功夫，她己经大步走向首升机，背影挺拔如剑。
汪建林最后看了狗剩一眼，眼神复杂："杨市长，有些战争，不该让女人和孩子冲锋陷阵。"
首升机升空的刹那，狗剩摸出手机，拍下汪潇琳画在车窗上的玫瑰，放大照片后，他发现花蕊处藏着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字：「03号在秦家」。
远处传来杨恩的呼喊声，秦紫薇牵着她的手站在医院门口，阳光为她们镀上金边。
狗剩突然想起汪潇琳的耳语——"玫瑰开了"。
他攥紧那枚变石耳钉，金属棱角刺痛掌心，这场棋局，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