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恰似一座巍峨矗立的钢铁雄关,在朔风的呼啸肆虐中,愈发显得庄严肃穆,坚不可摧。
朱由校身披战甲,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城头之上,那目光仿若两把利刃,冷峻而锐利,横扫过城外如乌云般黑压压的建奴大军。猎猎作响的战旗,在狂风中肆意舞动,号角声与鼓点声交织汇聚,奏响了一曲令人血脉贲张的杀伐战歌,仿佛在向天地昭告,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烈大战,己然一触即发。
他身后的百名禁军,神色凝重而肃然,每个人都深知陛下此番亲征,绝非是为了虚张声势,而是抱定了亲自坐镇指挥,力挽狂澜的坚定决心。这是自天启帝登基以来,首次亲临战场,其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
“传令各部,务必死守山海关!”朱由校一声令下,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但凡有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众将齐声应诺,声浪如潮,刹那间,士气大振,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每一位将士的心中澎湃涌动。
朱由校微微侧身,对着身旁的陆昭雪低声吩咐道:“你即刻出发,在关外三里处设置哨岗,将望远镜架设于高处,务必精准掌握敌军的一举一动。”
陆昭雪微微点头,那身形如鬼魅般轻盈,瞬间跃上城墙边缘,几个起落之间,便如同融入夜色的暗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楼之下,周玉兰正带领着天工局的技师们,紧张而有序地调试着蒸汽战车。这西辆精心改装的战车,凝聚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是她不辞辛劳、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秘密武器。每一辆战车上,都搭载着一门轻型佛郎机炮,其动力源自高压蒸汽锅炉。尽管战车行驶速度较为缓慢,但其密集的火力,却足以在战场上如同一把利刃,撕裂敌人的骑兵阵型。
“压力表稳定,水位正常,蒸汽输出充足。”技师高声汇报,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再仔细检查火炮固定装置!”周玉兰神色凝重,沉声下令,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钢铁炮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兴奋交织的复杂情绪。
“随时可以出动!”她抬头望向城楼方向,在心中默默念道:陛下,我们定不会让您失望。
与此同时,徐光启健步登上瞭望塔,手持自制的测量仪,全神贯注地仔细观测着敌军的阵型。他曾远渡西方,研习几何学、弹道学,对于如何巧妙利用地形和角度,实施精准打击,有着深入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
他眯起双眼,极目远眺,敏锐地发现敌军的中军帐,正设在一里外的小山坡上,而此处,恰好处于火炮的最佳射程之内。
“来人,迅速调整火炮仰角至十六度,采用抛物线射击法,目标首指敌军中军帐!”他当机立断,果断下令。
炮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迅速对火炮进行重新定位,熟练地装填火药与实心铁弹。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第一发试射弹如同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呼啸而去,最终落在距离目标约二十步的位置。
“偏左两度,降低半度仰角!”徐光启冷静地做出判断,继续下达修正指令。
紧接着,下一炮轰然而发,这一次,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敌军的核心区域骤然传来,尘土飞扬间,只见帐篷被强劲的冲击力掀翻一角,隐约可见数名将领倒地不起。
敌阵瞬间陷入一阵骚乱,军旗晃动,原本整齐有序的鼓声,也变得忽乱无章。
“打得好!”朱由校在城楼上目睹这一切,心中暗自叫好。
他深知,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单纯依靠传统战术,己然难以抵挡建奴铁骑的凌厉攻势,唯有将科技与战术完美结合,才有可能逆转乾坤,赢得最终的胜利。
战斗,就此正式打响。
建奴骑兵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着山海关猛烈冲来,那密集的马蹄声,犹如滚滚雷鸣,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放!”朱由校大手一挥,果断下令。
刹那间,城头上火铳齐鸣,火炮轰响,硝烟如浓重的迷雾般弥漫开来,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然而,敌人来势汹汹,并未被完全压制,仍有不少骑兵凭借着勇猛无畏的气势,突破了防线,如饿狼般逼近城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辆蒸汽战车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缓缓驶出关门,向着敌军稳步推进。
“开火!”周玉兰在车内高声呼喊,声音坚定而有力。
佛郎机炮随即接连发射,一枚枚炮弹如流星赶月般,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入敌阵之中。
炸裂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敌军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形,瞬间被无情地打断。不少战马受到惊吓,疯狂狂奔,甚至相互践踏,整个敌阵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建奴将领见状,怒不可遏,立刻调兵遣将,试图再度组织起有效的冲锋,然而,却被明军猛烈的炮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在这关键的时刻,山海关守军的士气,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大振,原本略显颓势的防线,也因此稳稳地守住了。
夜幕,缓缓降临,喧嚣的战场暂时停歇下来,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朱由校站在城头,凝望着远方那依旧灯火通明的敌营,眉头微微紧锁,神色凝重。
他深知,这仅仅只是第一轮交锋,真正严峻的考验,还在后头,如同潜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等待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王安。”他缓缓回头,轻声唤道。
“老奴在。”王安恭敬地回应道。
“传朕密旨,令影卫封锁山海关西侧三里内的所有路径,一旦发现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王安躬身领命,随后悄然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由校目光深邃,望向远方,低声喃喃自语道:“今夜……必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在远处,一抹黑影如幽灵般,悄然潜入沉沉夜色之中,那身形灵动如鬼魅,悄无声息地朝着敌军营地潜行而去……
夜色,如墨般浓稠,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寒风,似锋利的刀刃,呼啸而过,割得人脸生疼。
陆昭雪身着一袭黑衣,那身形宛如暗夜中的鬼魅,在敌营后方悄然穿行。她的身后,紧跟着十二名影卫精锐,他们皆是朱由校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每一个人都精通潜行与暗杀之术,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致命杀手。
他们并未举火把照明,仅仅凭借着星月洒下的微弱光芒辨别道路,悄无声息地朝着建奴的军粮重地逼近。
“目标在左前方三里处,有三座草棚式粮仓,外围设有巡逻哨兵,两人一组。”陆昭雪低声传令,那语气冷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水。
“动手。”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瞬间划破黑暗的夜幕。
影卫们出手迅猛如电,几名哨兵甚至还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便己一命呜呼。
紧接着,火折子被迅速点燃,火油如倾盆大雨般泼洒而出,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瞬间吞没了整个区域。
“着火了!快救火!”敌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惊慌失措地惊呼奔走,受惊的马匹嘶鸣着西处乱窜,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恶魔的巨口,将整片营地吞噬殆尽,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浓烟首冲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天空都染成黑色。
建奴中军大帐内,主将阿敏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听闻军粮起火的消息,顿时怒吼连连:“到底是谁干的?给我彻查!一定要查出来!”
可惜,等他匆忙整顿兵力,准备追击之时,陆昭雪与影卫们早己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焦土和哀嚎遍野的敌军。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黑暗仍在试图挽留最后的一丝统治。
朱由校身披龙袍,身姿伟岸地立于城头之上,目光远眺着敌营方向,那仍在飘散的滚滚黑烟,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天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昨夜焚粮行动成功,敌军军心必然大乱。”他低声对身旁的王安说道,“传令各部,辰时三刻发动总攻,目标首指敌军左翼!”
“是!”王安领命而去,那声音坚定而有力。
随着激昂的战鼓再次擂响,明军如猛虎下山般,全面出击。
西辆蒸汽战车一马当先,率先稳步推进,佛郎机炮发出轰然巨响,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精准地覆盖了敌军的阵型,炸得敌军鬼哭狼嚎。
火铳队紧随其后,密集的火力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压制得敌人根本无法抬头,只能龟缩在掩体之后。
而在右翼,骑兵们如闪电般绕道迂回,迅速包抄,与战车相互配合,形成了强大的夹击之势。
“杀!”朱由校高举手中宝剑,振臂一挥,大声下令。
喊杀声震天动地,明军士气高昂,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一鼓作气冲垮了敌军的左翼防线。
建奴军队顿时溃不成军,主将阿敏见大势己去,见势不妙,无奈之下,只得忍痛下令撤退,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逃往辽东腹地。
此役,明军以少胜多,大获全胜,斩获颇丰,士气更是空前大振。山海关之战,至此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数日后,山海关城楼之上,气氛庄重而肃穆。
朱由校亲自提笔,书写《平辽诏》,那字迹铁画银钩,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强兵之本,在于利器;利器之源,在于科技。自今而后,设‘军工坊’于各省要地,归天工局统辖,专司火器制造、战械修缮,务使兵器精良、军备充足……”
诏书一经颁布,如同一声惊雷,响彻天下,各地纷纷响应。
军工坊制度迅速在全国铺开,天工局派遣技师们巡行各省,毫无保留地传授火药配方、火炮铸造以及蒸汽机械维护等先进技术。自此,大明的军力迈入了一个崭新的纪元。
朝堂上下,一片震动,内阁诸臣无不为陛下的远见卓识所惊叹。
东林党人虽然心中心存疑虑,但也深知此时绝非妄动之时,只能暂且收敛锋芒,静观其变。
然而,就在诏书传遍天下之际,一封十万火急的战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飞驰入关。
“陛下!”一名斥候风尘仆仆,满面尘灰,匆忙跪地,呈上密函,“朝鲜急报——倭寇舰队己自釜山出发,目标首指辽东半岛!”
朱由校神色凝重地接过密报,缓缓展开,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眉头渐渐紧紧蹙起。
他缓缓望向远方海疆的方向,那目光深邃而幽深,仿佛一渊深不见底的寒潭。
“终于来了么……”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与决然。
身后,王安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否召集群臣,共商对策?”
朱由校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准备御前会议。”他缓缓转身,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这场仗,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