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弥漫的废墟中,唐笠书死死护着怀中的李幼莘,后背被坠落的梁柱重重砸中。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意识却愈发清醒 —— 他能清晰感觉到李幼莘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沾在他衣襟上的血,带着诡异的金色。
“苏苏……” 唐笠书声音发颤,用沾满灰尘的手轻轻擦拭她苍白的脸颊。西周一片漆黑,仅存的月光从破碎的穹顶缝隙中漏进来,在满地碎石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右腿被一根粗大的梁柱死死压住,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唐笠书警惕地抬头,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唐!你们在下面吗?” 是玄机子!
“阁主!我们在这儿!” 唐笠书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怀中的李幼莘却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很快,一束火把的光芒穿透尘埃。玄机子的脸出现在洞口,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兵器的身影。“坚持住!” 玄机子将绳索抛下,“先把李姑娘送上来!”
唐笠书小心翼翼地将李幼莘绑在绳索上,看着她被缓缓拉起。她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唇,让他的心揪成一团。等轮到他自己时,右腿的麻木几乎让他无法站立。几个天机阁弟子架着他爬出废墟,他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幼莘,以及守在一旁脸色凝重的李长庚。
“父亲……” 唐笠书挣扎着要过去,却被玄机子拦住。“先处理你的伤。” 阁主的声音低沉,“圣火反噬加上锁魂针的副作用,你现在自身难保。”
唐笠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色的纹路,如同毒蛇般缠绕在皮肤上。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盯着李幼莘:“她怎么样?”
李长庚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乾坤同寿’虽救了唐少侠,却耗尽了她最后的生机。除非……”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转头看向玄机子。
老阁主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前朝皇室有一味秘药,名为‘还魂丹’。但此药炼制需以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珍贵药材为引,且……”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需取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药引。”
“我来!” 李长庚毫不犹豫地撕开衣袖,“我是她父亲,这是我欠她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慕容昭的残余势力杀回来了,领头的正是他的心腹大将。“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领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玄机子当机立断:“李将军,你带着李姑娘先走。我和唐少侠留下来断后。” 他转向唐笠书,“你的伤必须尽快压制,否则……”
“我没事!” 唐笠书强行撑起身体,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我不能再让苏苏陷入危险。” 他看向李长庚,“将军,保护好她。”
李长庚深深看了他一眼,抱起昏迷的李幼莘翻身上马。临走前,他将一块刻着李家纹章的令牌塞到唐笠书手中:“若有需要,可凭此令牌调动我城外的旧部。”
马蹄声渐远,玄机子展开折扇,星宿图在夜色中闪烁:“小唐,你去东面吸引敌军,我从西侧迂回。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活着。”
唐笠书点点头,拖着受伤的右腿冲向敌军。月光下,他手中的剑泛着寒光,与冲上来的士兵厮杀在一起。圣火反噬带来的剧痛不时袭来,但每次想到李幼莘苍白的脸,他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另一边,李长庚带着李幼莘疾驰到一处隐秘的山洞。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下,从怀中取出玄机子给的木盒。山洞里光线昏暗,但他仍能看清盒中那枚泛着微光的丹药。
“莘儿,坚持住。” 他拔出佩剑,对准自己心口。就在剑尖即将刺入的瞬间,洞外突然传来异响。李长庚警惕地收起丹药,握剑起身。
“李将军,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慕云萝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手中提着药箱,“我偷偷从宫里带出了最好的药材,或许能……” 她的目光落在李幼莘身上,眼眶泛红,“都是我哥哥的错……”
李长庚犹豫片刻,最终放下剑:“多谢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破庙废墟处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唐笠书身上多处受伤,青黑色的纹路己经蔓延到脖颈。但他仍在顽强抵抗,每一剑都带着不要命的狠劲。玄机子则在远处施展机关术,利用废墟中的残垣断壁制造陷阱,牵制敌军。
“唐笠书!交出玉佩,饶你不死!” 慕容昭的将领举剑逼近。唐笠书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想要玉佩?那就来拿!” 他将玉佩高高举起,趁对方分神的瞬间,一剑刺入其心脏。
然而,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唐笠书感觉体力渐渐不支,圣火反噬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吞噬。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 —— 是李长庚的旧部赶到了!
援军如潮水般涌来,敌军很快陷入慌乱。唐笠书松了口气,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玄机子及时扶住他:“撑住,我们去找李姑娘。”
当他们赶到山洞时,李幼莘己经服下了 “还魂丹”。李长庚和慕云萝守在她身边,药炉中飘出阵阵药香。“药效己经开始发挥作用。” 慕云萝轻声说,“但她能否醒来,还得看天意。”
唐笠书在李幼莘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苏苏,我答应过你,要一起揭开天机录的秘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的声音哽咽,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