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的棉鞋早己被雪水浸透,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怀中的郭布罗?梓桐昏迷不醒,沉重的身躯几乎要将她压垮。远处醇亲王府的灯火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站住!什么人?” 王府门前的侍卫突然大喝,长枪一横拦住去路。陈冉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强撑着举起那三分之一的令牌:“我…… 我要见醇亲王,有要事相告。”
侍卫接过令牌,脸色微变,立刻命人将两人带进府中。穿过九曲回廊时,陈冉恍惚间听见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抬眼望去,却只看见几个丫鬟匆匆而过的背影。
密室中,路于卓猛地从榻上坐起,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你说陈冉和梓桐来了?” 他抓住前来禀报的管家手腕,“快带我去见她们!”
“路公子请稍安勿躁,王爷己亲自去迎接。” 管家话音未落,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醇亲王大步而入,脸色阴沉如水,“不好了,太后的眼线己经渗透到王府周边,怕是早己布下天罗地网。”
与此同时,紫禁城长春宫内,慈禧太后正对着一幅醇亲王府的地形图冷笑。李莲英弓着腰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叠密报:“太后,醇亲王府近日戒备森严,还频繁有江湖人士出入。”
“哼,看来他们是要狗急跳墙了。” 太后将朱砂笔重重掷在图上,“传令下去,明日以商议国事为由,宣醇亲王入宫。若他敢不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以谋逆之罪,抄了他的王府!”
醇亲王府内,陈冉终于见到了路于卓。他面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露出笑容。两人正要说话,郭布罗?梓桐突然咳嗽着醒来,她环顾西周,猛地抓住醇亲王的衣袖:“王爷,太后…… 太后在筹备选秀,实则是要将忠于皇室的大臣之女都…… 都控制起来!”
众人皆是一惊。醇亲王皱眉道:“可有证据?”
梓桐从贴身衣物中掏出一卷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我从兄长书房偷来的,太后的旨意里写得清清楚楚,选秀之后便……”
话未说完,王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不好,是太后的人!” 管家冲进来大喊,“正门和后门都被包围了!”
路于卓抄起一旁的长剑,却被醇亲王拦住:“你们从密道走,我带人拖住他们!”
“不行!” 陈冉抓住醇亲王的手臂,“您是皇室宗亲,若有闪失……”
“没有时间争论了!” 梓桐挣扎着起身,“我熟悉王府布局,我带你们走!”
密道内潮湿阴暗,蛛网密布。陈冉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路于卓断后。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是太后的人,他们炸了密道!” 梓桐脸色惨白,“现在只能从侧门突围,但那里……”
“但那里必定是太后的重兵把守之处。” 路于卓接口道,他握紧长剑,目光坚定,“但我们没有退路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侧门,却发现门虚掩着,周围寂静得可怕。“不对劲。” 路于卓低声道,“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无数箭矢破空而来。路于卓眼疾手快,拉着陈冉和梓桐躲进墙角。黑暗中,传来李莲英尖锐的笑声:“路公子,郭布罗格格,陈姑娘,太后有请!”
陈冉望着被火光照亮的重重人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她握紧手中的半块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场生死较量,他们输不起,也不能输。而在这暗局之中,又有谁能真正成为执棋之人,打破慈禧太后布下的这张弥天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