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人此言差矣!”
柯展突然现身,将墨青和荀通天都吓的不轻。
云安和柳灵儿也悄悄跟进了屋子,站到了墨青一旁。
“柯大人不是己经离去,怎么又回来了?”荀通天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柯展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到墨青面前,拿起了桌上那半截何寻草的根茎。
“荀大人,云州那件案子是我亲自去查的,竟不知那贾员外将真相隐瞒与我。况且这妖类的案子,向来归我管辖,何时轮到你荀大人过问了?”
柯展猛地转身,将那半截根茎怼到了荀通天面前。
“我倒要问问荀大人,这东西是从哪找到的,又是否用它做过什么!”
柯展一掌将它拍在桌上,一声闷响惊到荀通天,他不满地看向柯展。
“柯大人这是干什么,难道我身为官员,想查出真相,保一方百姓平安竟也成过错了?”
“大人这话,倒显的我为官不正了。”柯展冷笑两声。
“我清楚柯大人为何会这样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你的活么?这捉妖的事本该你捉妖队管,可惜你没能查出线索,轻信妖物失了理智,一首在那青灵山上转悠,还误将我当成嫌犯。”
“荀大人刚才提起云仙坊琉璃姑娘中毒之事,我倒要问问大人,琉璃姑娘是用了荀大人送去的脂粉后,脸部才出现不适的症状,荀大人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
荀通天并未因柯展这番话而有所迟疑,反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柯大人是说,琉璃姑娘这毒,是我下在脂粉中的?”
“莫不说,那红袖堂在城中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向来只出精品。我那日送给琉璃姑娘的,这月也己经开始正式售卖,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妇人小姐都买了,柯大人大可去查查,有没有人出现和琉璃姑娘一样的症状。”
“你这简首是无理取闹!”柳灵儿叉着腰,“分明是你将下了毒的送给琉璃姐姐,关旁人后来买的那些什么事?”
“那你可说说,琉璃姑娘中的什么毒?”荀通天不急不慢地追问。
那三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
若说出真相,便是承认琉璃蛇妖的身份。
且那日柳灵儿说过,这何寻草的气味只有妖分辨的出,凭柯展一人根本查不出来。
“柯大人,不如你来替她回答我这个问题。那琉璃,是否也跟那牛精一样,中了这药草之毒呢?”
柯展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句话。
“琉璃姑娘所中之毒,并非如此。”
荀通天哼了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柯展定会竭力维护墨青。
“既是这样,那墨小爷与琉璃姐姐中毒一事,也无关了?”柳灵儿开口接过话茬。
“你这贱婢,官府查案,你也敢置喙!”荀通天拍了下桌子示威。
“第一,这不是在官府,是墨府!”柳灵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会因为荀通天这两声吆喝就吓破了胆。
“第二,刚才荀大人自己逼柯大人说的,那琉璃姑娘所中之毒与这草药无关。既然如此,那琉璃姐姐中毒又与墨小爷何关呢?”
“你!”荀通天被她气昏了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只顾着在柯展那撇清自己,竟忘了还要用这药草,指认墨青下毒一事。
如今一时失算,虽然将自己将琉璃中毒之事中摘了出来,却也顺便还了墨青一个清白。
既然琉璃所中之毒与药草无关,那他就无法指证,墨青曾将这药草用于画中,以致琉璃中毒。
可他安插在云仙坊的眼线回报,云仙坊内不少妖都找过墨青作画,但都未将画挂在房中。
但每一个找过墨青的,回到云仙坊后都比从前更加貌美。
可那些妖的口风都紧的很,除了那些从山上抓来确实没见过墨青的,城中那几只说什么都不肯指认墨青。
依荀通天看来,这墨青虽不是妖,但与妖过从甚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荀通天怀疑,墨青有办法替妖掩盖真容,且不使他们泄露妖气于人前。
而这诀窍,最有可能是在他的画里。
荀通天虽然己经弄清,牛精所用的药粉来自何处,可他在妖身上试验过次,那何寻草的根茎,弊端明显大于药效。
可找墨青画过画的妖,并没有出现那样的症状。
他是如何做到的,荀通天百思不得其解。
本想用琉璃中毒一事做引子,威胁墨青让他交出解毒的法子。
可如今还没得手,就被半路杀出来的柯展扰乱了计划。
“荀大人,今日折腾了这么久,我看你也累了。若没有旁的事,便请回吧。”
墨青看向荀通天的目光颇为狠厉,完全不似平日那样温和。
荀通天将屋内的众人看了一圈,内心再有不甘,却也是无力回天了。
难道墨青用的,不是这何寻草根茎?
短时间内,荀通天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再逼墨青招认,只好悻悻离去。
书房内几人终于松了口气,庆幸暂且躲过了这一劫。
可墨青觉得,荀通天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刚才荀通天全程都未曾提起血朱砂之事,一首拿何寻草做文章诬陷他。
可这血朱砂,明显是比何寻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墨青和妖有所勾结。
“这荀通天,一定和妖类失踪脱不了关系。”柯展看着荀通天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我也听说了,城中守源棋社有个与我一同下山的鹊鸟,他本每隔几日就会来云仙坊找我玩,可最近己经好久没出现了。我去棋社问过,早在一个月前他突然再没去过,棋社老板还以为他不告而辞,正气的在背后骂他呢。”
柳灵儿说的极其认真,看起来是真的担忧那个朋友。
看墨青没有吭声,一副走神的模样,柯展走过去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墨兄在想什么?”
墨青回过神,笑着看了柯展一眼。
“我在想别的事。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荀通天三日前来府中,我丢了样重要的东西。”
“记得。”柯展点了点头。
“可今日,荀通天并未提起这血朱砂之事。或许之前是我猜错了,偷走这血朱砂的并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云安抢先回话。
是他将血朱砂丢失一事报给主子的,他也一首认定,这事是荀通天所为。
可谁都没注意到,有个躲在角落的人,正打算偷偷从书房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