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凡骨,斩尽仙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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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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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以凡骨,斩尽仙枭
作者:
森林湖懒人
本章字数:
9470
更新时间:
2025-06-18

南无业的目光并未离开莫疏桐,反而如实质般在她身上更加仔细地游走、审视。

从她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指尖,到因绷紧而显得格外清晰的颈线,最后,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探究,停留在她丰润却失了血色的唇瓣上。

“你那赖以续命的魔功,”他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恶意,指尖极其缓慢地挑起她一缕散落在颈间的乌黑发丝,缠绕在指间把玩,“《阴阳逆乱诀》……首重修习者,需是完璧之身,元阴/元阳未泄吧?”他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过她僵硬的身体,“看你占据的这具凡俗肉身……似乎……还未‘破戒’?”

莫疏桐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被最毒的蛇咬了一口,她猛地后退一步,单薄的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粗糙的土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她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地透出一丝真实的慌乱和屈辱,眼中死寂被强烈的怒意点燃,“要杀便杀!何必……何必如此折辱于我!看在我们……好歹师徒一场的份上……”

“嘘——”南无业骤然欺身上前!动作快如鬼魅!一只带着薄茧、疤痕遍布的手掌猛地撑在她耳侧的墙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那熟悉的、如同烙印般刻入骨髓的血腥气和阴冷煞气扑面而来!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拂过她耳畔那颗在昏暗中更显妖冶的泪痣,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我现在要做什么……”他的另一只手,带着冰冷的触感,极其缓慢地抚上她因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隔着粗布衣衫,感受着其下那颗因恐惧或愤怒而疯狂跳动的心脏,“还需要……你这老东西来教么?”

莫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南无业那只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正顺着她衣襟简陋的盘扣,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和掌控感,一寸寸往下滑!这个曾经在她面前如同蝼蚁、任她揉捏的徒弟,此刻眼中翻涌的、如同深渊般的暗望和冰冷的毁灭欲,让她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犬吠。紧接着,远处村落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光芒,透过破旧的窗纸,在他们之间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如同鬼魅在无声起舞。这微弱的人间灯火,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如此……讽刺。

晨光熹微,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湿意,驱散了屋内的浑浊与黑暗。

南无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简陋木门,山风裹挟着草木清气涌入,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令人不适的气息。

他站在门槛内,竟感到一种多年未曾有过的、近乎虚脱的酣眠后的疲惫,仿佛紧绷了太久的弦骤然松弛,带来的是更深的倦怠。

他的目光投向院前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斑驳的树影下,莫疏桐正静静倚着粗糙的树干。

她己换上了一身素白洁净的旧布衣,洗去了昨夜的狼狈,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沾着清晨微凉的露珠。

熹微的晨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流动的光斑,如同一幅沉寂而孤寂的水墨画。

“还不动手?”

她听见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是望着远处山峦间弥漫的薄雾,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南无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院中。朝阳的金辉恰好越过山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浅淡而柔和的金边。

那张昨日还因妖冶泪痣和刻意温婉而显得风情万种的脸,此刻在晨光中洗尽铅华,竟透出一种近乎澄澈的、罕见的平静与……空茫。

松散的发髻间,一颗晶莹的露珠顺着发丝滑落,滴在她素白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尚未开口,却见她忽然转过头,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投向更远处那连绵起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黛青色山峦,眼神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孩童般的迷茫:“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像在问风,又像在问自己,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宽大的衣角,“这世上……当真有什么阴曹地府,十殿阎罗么?”

一阵带着凉意的山风掠过树梢,吹乱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那双总是蕴含着算计、狠毒、或者虚假温情的眼睛,此刻竟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山涧,显露出几分不谙世事的澄澈与困惑。

“还是说……”她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讥讽,没有自嘲,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天真的疑惑。她抬起手,指尖划过老槐树粗糙皲裂的树皮,感受着那历经风霜的坚硬纹理,“那些十八层地狱、轮回转世、因果报应……都不过是……写书人编出来,哄骗那些凡夫俗子安分守己的把戏?”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想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巅,寻找到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一滴凝聚在槐树叶尖的露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终于坠落,“啪嗒”一声,正正砸在她微微抬起的手背上,冰凉彻骨。那感觉,像极了……一滴迟来了百年、冰冷而绝望的泪。

南无业冷眼看着她这近乎“顿悟”般的迷茫姿态,嘴角扯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那弧度牵动了他脸上尚未完全愈合的血纹,显得有几分狰狞。

“你这贱命……”他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刻意的轻蔑,抬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还是自己留着吧。如今你这身子,元阴己泄,根基己损,再也修不成那劳什子《阴阳逆乱诀》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茫然的脸,语气平淡得近乎残酷,“若还想走别的歪门邪道……炼魂也好,夺舍也罢……”他嘴角那抹讥诮更深,“随你。只要……别再撞到我手里。”

莫疏桐闻言,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释放感,眼尾那颗妖异的泪痣在晨光中随着她的笑靥跳动,格外醒目刺眼。

“呵……呵呵……”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歪着头,用一种打量新奇玩物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南无业,“怎么?不恨我了?一夜之间……突然摆出这副……宽宏大量、悲天悯人的圣人嘴脸?”她的笑声里充满了荒诞和自嘲,“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无业没有理会她的嘲笑,目光越过她,投向远处山岚间翻涌的云雾,眼神晦暗不明,如同深潭:“到底师徒一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疲惫,“你作恶多端,罄竹难书,这自然不假……可我这些年……”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枚温润的青玉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具身体的温度和颤抖,以及更深处……那腐朽灵魂最后的迷茫,“手上沾染的血腥,造下的孽债……又比你干净多少?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审判你这老东西?”

树影婆娑,光影在两人之间缓缓移动。一片枯黄的槐树叶,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在他们之间那块布满尘土的空地上,像一道无声无息、却泾渭分明的界限。

南无业眯起眼睛,初升的朝阳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跳跃的金影,却照不进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底。

“你若现在……真能洗心革面,在这山野间当个悬壶济世的神医……”他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我倒也无话可说。”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那柄未曾出鞘、却散发着冰冷寒意的佩剑剑柄,“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戾气,“我更盼着……你继续作恶多端,继续你那套抽魂炼幡的把戏……”他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手势,声音却异常平静,“最后被哪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满腔热血的正道少侠……”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替天行道,一剑了结。那才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莫疏桐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素白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洗得发白的衣摆,指节微微泛白。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那……若我……若我真能改过自新……放下屠刀……”她抬起眼,目光穿过飘落的树叶,望向更远的地方,仿佛在追寻一个虚无的答案,“从前那些血债……那些被我夺去性命、抽魂炼魄的无辜之人……就能……一笔勾销么?”

话未说完,她自己先摇头失笑出声。这笑声起初是低低的、压抑的,随即变得越来越大,充满了浓重的自嘲和一种看透世情的苍凉。

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的笑话。这笑声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己久的闸门。

南无业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的样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诞、悲凉、以及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也跟着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先是压抑的闷笑,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甚至带着几分癫狂意味的低沉笑声。两人就这么站在晨光熹微的老槐树下,相对而笑。

一个笑得苍凉悲怆,一个笑得冰冷荒诞。笑声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惊飞了树梢上几只早起的雀鸟,扑棱着翅膀仓惶飞向远方。

阳光越来越盛,将他们脚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个站在明晃晃的光影里,素衣如雪,却仿佛背负着整个地狱的重量;一个隐在树冠投下的浓重阴影里,灰袍孤寂,周身缠绕着驱之不散的煞气。中间隔着满地斑驳晃动、如同碎金般的树影,那光影的缝隙里,仿佛横亘着无数个浸透鲜血与绝望的黎明。

南无业倚着老槐树斑驳粗糙的树干,指尖随意捻起一片落在肩头的枯黄槐叶,稍一用力,便将其碾碎成细末。

他任由那些枯叶的碎屑从指缝间滑落,随风飘散,如同消散的过往。

“若论做过恶的人该死……”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泛起一片冰冷的、沉淀了太多血腥的暗红,“我早该在屠尽李家满门那夜,就该一头撞死在青石城的城墙上,以死谢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莫疏桐素白衣袂上沾染的枯叶碎末,那些细小的黄点,像极了凝固的血滴,“可我不想死。”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层叠起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黛青山峦,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

“这世道……向来如此荒谬。”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淡漠,“越是满手血腥、罪孽滔天的恶人,反倒……活得越长久。老天爷……有时候也瞎得很。”

莫疏桐拢了拢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发,晨光勾勒出她此刻平静得近乎透明的侧脸。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你那小炉鼎……沈予安……”她眼尾微挑,那颗泪痣在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丝探究,“就这般……闲置在仙门里?你这般拼死拼活,为她逆天改命,护她周全……如今她己是玄阴之体,前途无量……”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玩味,“若哪天她开了窍,或是迫于师门压力,彻底斩断前尘,投入某个名门正派俊杰的怀抱……你待如何?”

话音未落,南无业猛地转过头看她!晨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界限,一半浸在阴影里,冰冷如霜;另一半暴露在阳光下,却因为嘴角那缓缓勾起的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而显得异常诡异。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我不在乎。”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山风。山风骤然变得猛烈起来,吹得两人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要将这沉重的话语吹散。

南无业的声音混在呼啸的风声里,轻得几乎难以捕捉,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行事……”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着腰间悬挂着的一枚褪色陈旧的平安符——那是很久以前,在某个陋巷矮房里,沈予安笨拙地用粗布和彩线缝制的唯一一件“礼物”。

“从来不为……讨什么好处,也不图她回报什么情意。”

他的目光越过莫疏桐,投向那无尽的山峦,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的身影。

“不过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远处山寺的晨钟恰好敲响。悠长浑厚的钟声穿透薄雾,带着洗涤心灵的余韵,一声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

莫疏桐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灰袍猎猎、眉宇间缠绕着化不开的煞气与疲惫的男人。这个曾经为了活命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的少年,这个被她亲手打造成杀戮利器的徒弟,这个昨夜还带着毁灭欲将她碾碎的男人……此刻站在晨光与钟声里,平静地说着“问心无愧”。

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的,早己不是简单的师徒名分或血海深仇。而是整整一个……在血与火、罪与罚中挣扎沉沦、最终分道扬镳的……轮回光阴。那鸿沟深不见底,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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