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零领了陆远山指挥使的命令,负责调查京城女子失踪案。他深知此案牵连甚广,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七煞堂的巨大阴谋,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首先从那些失踪女子闺房中发现的神秘黑色粉末入手,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他将从卷宗中拓印下来的黑色粉末图案,以及从药王谷管事长老那里得到的黑衣人衣物残片(上面也沾染了类似的粉末),带到了龙骧卫的仵作房。
龙骧卫的仵作,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仅精通验尸,也对各种奇门药物、毒物有着深入的研究。风飘零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这种黑色粉末的线索。
负责接待风飘零的,是一位名叫“老鬼”的年迈仵作。老鬼在龙骧卫当了数十年的仵作,见多识广,眼光毒辣。他接过风飘零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端详了片刻,又用银针挑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风百户,这种粉末……老夫似乎在哪里见过。”老鬼沉吟道。
“哦?还请老先生赐教!”风飘零闻言,精神一振。
“这种粉末,主要成分应该是‘蚀骨草’的粉末。”老鬼缓缓说道,“蚀骨草是一种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的毒草,本身带有微弱的毒性,能够缓慢侵蚀人的骨骼。但若是与其他几种特殊的药材混合,再经过特殊的炼制手法,便能制成一种……名为‘销魂散’的。”
“销魂散?”风飘零心中一动,“此药有何功效?”
“销魂散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人一旦吸入,便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而且,此药还有一个特性,便是会使人肌肤之上,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异香。”老鬼解释道。
“异香?”风飘零立刻想起了袭击药王谷的那些黑衣人身上那股奇特的香气,以及在乱石坡杀害钻云燕的那个神秘人!
“不错。”老鬼点了点头,“这种异香,寻常人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与药物打交道的人来说,却并不陌生。老夫怀疑,那些失踪的女子,以及袭击药王谷的黑衣人,都与这种‘销魂散’有关。”
“那依老先生之见,这种‘销魂散’,通常会用在什么地方?”风飘零追问道。
老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风百户,这种‘销魂散’,因为其特性,常常被一些……不法之徒,用在一些……风月场所,以控制那些可怜的女子。”
“风月场所?!”风飘零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线索竟然会指向这种地方。
“不错。”老鬼点了点头,“京城之内,最大的风月场所,莫过于城南的‘怡红院’。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出现这种‘销魂散’,怡红院的嫌疑最大。”
“怡红院……”风飘零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他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己经明确了。
“多谢老先生指点!”风飘零向老鬼郑重道谢。
“风百户客气了。能为朝廷效力,也是老夫的本分。”老鬼摆了摆手,“不过,老夫还要提醒风百户一句,怡红院背景复杂,据说其幕后老板,与朝中某些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风百户此去调查,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晚辈明白。”风飘零点了点头。他知道,老鬼这是在好心提醒他。
离开了仵作房,风飘零立刻召集了陆远山指挥使派给他的那支精锐小队。这支小队共有十人,个个都是龙骧卫中的好手,身手不凡,经验丰富。队长名叫“铁手”,人如其名,一双铁掌功夫出神入化。
风飘零将自己的发现和下一步的计划告诉了铁手等人。铁手等人闻言,也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愿意跟随风百户,彻查此案,将那些丧心病狂的匪徒绳之以法。
当晚,风飘零便带着铁手和另外两名队员,换上了便装,悄悄来到了位于城南的怡红院。
怡红院果然名不虚传,占地极广,楼阁连绵,灯火通明,宛如一座不夜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多是些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和江湖豪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酒气,夹杂着莺声燕语和丝竹管弦之声,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风飘零等人走进怡红院,立刻便有打扮妖艳的龟奴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招呼道:“几位爷,里面请!我们怡红院的姑娘,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包您满意!”
风飘零不动声色,随着那龟奴走进了一间布置得颇为奢华的包厢。他借口要挑选姑娘,让那龟奴将院中最有名的几位红牌姑娘都叫了过来。
很快,几名身着艳丽服饰、环佩叮当的年轻女子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们个个容貌娇美,身姿婀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确实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风飘零仔细观察着这些女子,他发现,她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眉宇之间,却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空洞和麻木。仿佛,她们的灵魂早己被抽离,只剩下一具美丽的躯壳。
而且,风飘零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些女子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散发着一种……与“销魂散”类似的异香!
虽然这种香气被浓郁的脂粉味所掩盖,但风飘零的嗅觉何等灵敏,又岂能瞒得过他?
看来,老鬼的猜测没有错!这怡红院,果然有问题!
风飘零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与那些女子虚与委蛇,暗中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动静。
他发现,怡红院的守卫极为森严,不仅有许多打手护院巡逻,在一些隐蔽的角落,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实力不俗的高手。而且,这里的客人虽然大多是寻欢作乐之辈,但也夹杂着一些气息诡异、行踪神秘的人物,似乎并非善类。
风飘零知道,想要在这里找到七煞堂的线索,恐怕并非易事。他必须小心行事,步步为营。
他借口对这些女子都不满意,打发她们离开。然后,又向那龟奴打探,怡红院中是否有一些……“特殊”的乐子。
那龟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暧昧的光芒,他凑到风飘零耳边,低声说道:“爷,您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怡红院,不仅有寻常的姑娘,还有一些……经过特殊调教的‘私货’,保证能让爷您体验到前所未有的乐趣。只是……这价格嘛,自然也要比寻常姑娘高出不少。”
“钱不是问题。”风飘零故作豪爽地说道,“只要能让本大爷满意,多少银子都好说。”
那龟奴闻言,更是喜笑颜开,他搓着手说道:“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他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风飘零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他给铁手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不多时,那龟奴便引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中年男子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显然是一名内家高手。
“这位爷,便是我们怡红院的管事,黑豹哥。”龟奴介绍道,“爷您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尽管跟黑豹哥说,他一定能满足您。”
那被称为“黑豹”的中年男子,目光在风飘零等人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探究。
“几位爷面生得很啊,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黑豹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风飘零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是从外地来的,听闻怡红院艳名远播,特来见识见识。至于道上的规矩嘛……我们自然是懂的。”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金元宝,放在了桌上。
黑豹看到那锭金元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脸上的警惕也消散了不少。他嘿嘿一笑,说道:“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失敬失敬。不知几位爷,想玩点什么刺激的?”
“我们听说,怡红院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好货色’,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风飘零意有所指地说道。
黑豹闻言,与风飘零对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几位爷是识货之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怡红院,确实有一些……寻常地方见不到的‘珍品’。只是,这些‘珍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哦?此话怎讲?”风飘零故作好奇地问道。
“这些‘珍品’,性子都烈得很,若是没有点手段,恐怕……会自讨苦吃。”黑豹阴恻恻地笑道,“不过,若是能将她们驯服,那滋味……嘿嘿,保证让几位爷欲仙欲死,乐不思蜀!”
风飘零闻言,心中怒火更盛。他知道,黑豹口中的这些“珍品”,很可能就是那些被掳来、并被“销魂散”控制的无辜女子!
“听起来倒是有趣得很。”风飘零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故作兴奋地说道,“不知黑豹管事,可否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黑豹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几位爷请随我来。”
他说着,便起身向包厢外走去。风飘零和铁手等人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知道,自己距离真相,己经越来越近了。
而一场恶战,也即将在怡红院的深处,悄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