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的晨光刺破海面时,顾城怀中的婴儿突然攥紧拳头。那枚合璧玉珏在他腕间轻颤,珏面的七叶莲纹路渗出金液,与百里外紫禁城的琉璃瓦产生共鸣。古茗按住腰间玉珏,察觉珏身的梅花纹路正泛起血色 —— 那是苏砚暗卫玄铁镖的气息,此刻正从太和殿方向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在蟠龙柱下布了蛊阵。" 她折断道旁枯枝,断面渗出的紫黑黏液在晨露中凝成冰蚕形状。叶千雪突然蹲身拨开苔藓,泥土里埋着半截金丝,丝线上串着的双鱼玉佩裂成两半,断口处嵌着与龙蛊鳞片相同的金色碎屑。顾城拾起碎片,指腹触到玉佩内侧的刻痕 —— 那是苏砚暗卫独有的齿轮纹样,此刻正渗出紫黑毒液。
三人穿过东首门时,城楼檐角的铜铃突然齐鸣。顾城撑开油纸伞,伞面瞬间被毒雾蚀出蜂窝状孔洞,他这才惊觉空气中漂浮的不是晨雾,而是被龙蛊血改良过的 "化骨散"。叶千雪突然拽住他衣袖,数道银丝破雾而来 —— 银丝上串着的龙形冰蚕蛹泛着明黄光泽,虫身鳞片竟刻着太和殿的鸱吻纹样。
"千机楼侍卫!" 古茗挥剑格挡,断剑残片在触及银丝的刹那结满白霜。顾城急忙将玉珏按在伞柄,金芒暴涨成莲台屏障,冰蚕蛹撞在光壁上炸裂,溅出的毒液在地面烙出双鱼图案。叶千雪指着雾中移动的宫灯,灯笼罩着的缠魂丝正织成八卦阵,阵眼处隐约可见苏砚的身影。
"跟我来!" 叶千雪突然拐进御花园,在假山石缝中摸出枚齿轮玉佩。玉佩刚入手,前方的荆棘丛竟自动分开,露出条通往太和殿的密道。顾城想起医典残页的记载,这才惊觉叶千雪后颈的 "忘忧蛊" 能与千机楼机关产生共鸣。密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七叶莲图案,叶千雪将玉佩嵌入花心,门内立刻传出蛊虫爬行的沙沙声。
太和殿的铜门在雾中缓缓开启时,苏砚正站在蟠龙柱下。他腰间的双鱼令牌裂着细纹,与顾城掌心的碎玉残片遥相呼应。顾城将婴儿放在柱基凹槽,玉珏突然发烫,珏面的七叶莲纹路与柱身龙纹交叠,竟在地面映出古家灭门案的残像 —— 二十年前,沈沧海正是在此处用太子血开启龙蛊母巢。
"顾城小友,别来无恙?" 苏砚甩出玄铁镖,镖尖首指婴儿心口。顾城侧身格挡,镖身擦过玉珏的瞬间爆出金芒,镖尾金丝穗竟化作缠魂丝,在空中织成沈渊的脸。"沈渊己用太子血引动龙蛊,你来得正好。" 苏砚话音未落,太和殿地砖突然裂开,无数龙形冰蚕涌出,虫身泛着与皇帝龙袍相同的明黄。
叶千雪突然扯开衣襟,肩胛旧伤渗出的金光与忘忧草汁液交融,在掌心聚成银针。"看我的!" 她扬手掷出银针,针尖刺破冰蚕鳞片的刹那,虫身竟浮现出古家弟子的姓名。顾城这才惊觉,沈渊竟用古家血脉喂养龙蛊,每只冰蚕都寄宿着亡魂。他急忙翻开医典残页,残页上的八卦阵突然转动,阵眼处显出西个朱砂大字:"以血洗血"。
"用太子血!" 古茗割破婴儿指尖,金血滴在蟠龙柱裂缝的瞬间,整根石柱爆发出万道金光。龙蛊母巢从地下缓缓升起,巢体如巨大的莲花,每片花瓣都嵌着冰蚕蛹,蛹身刻着 "沈"" 苏 "等姓氏。苏砚狂笑着拍出掌风,掌风裹着龙蛊毒雾扑来,顾城突然想起叶千雪体内的" 忘忧蛊 ",急忙将她推到阵前。
叶千雪后颈的蛊虫化作银蝶飞出,蝶翼扇动间,毒雾竟凝成七叶莲形状。龙蛊母巢在金光中震颤,巢心露出紫檀木匣,匣内躺着的女尸穿着梅花童装,心口插着刻有 "苏" 字的匕首。"那是太子生母!" 古茗话音未落,女尸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出的竟是沈沧海的脸。顾城这才惊觉,沈沧海当年竟用蛊术将自己的意识封存在女尸体内。
"哈哈哈,顾城小儿,你终于来了!" 女尸张口说话,声音却属沈沧海。他甩出缠魂丝缠住太子,丝线上突然浮现古家灭门案的真相 —— 当年沈沧海叛逃时,早己与宫中贵妃私通,而当今皇帝正是他的私生子。苏砚家族为保富贵,助他用太子血炼制龙蛊,妄图让私生子登基称帝。
顾城怒喝一声,将合璧玉珏按在女尸心口。玉珏与古家血脉共鸣,爆发出的金光竟将沈沧海的意识从女尸体内逼出。沈沧海的魂魄在金光中嘶喊,他后心的莲花与梅花图案逐渐褪去,露出被龙蛊啃噬的剑伤 —— 那是古茗父亲当年留下的致命伤。与此同时,太和殿穹顶突然炸裂,真正的皇帝乘着龙辇落下,龙袍下露出的,竟是沈渊的脸。
"朕才是天命所归!" 假皇帝甩出血玉,玉中龙蛊母虫张开巨口,将沈沧海的魂魄吞下。顾城见状将太子血滴在医典残页,残页突然化作飞针,刺入龙蛊母虫的七寸。母虫悲鸣着炸开,溅出的黑血在地面聚成八卦阵,阵眼处显出 "医谷杏树" 西字。
叶千雪突然指着殿外,只见医谷方向飞来无数缠魂丝,每根丝上都系着杏树果实。果实遇龙蛊血爆成金雨,将整个太和殿的蛊虫尽数净化。顾城接住枚杏果,果肉里竟藏着沈墨的绝笔:"龙蛊灭日,医道昌明"。他这才明白,沈墨早己算定一切,用杏树果实作为最终解药。
假皇帝在金雨中化为飞灰,露出底下的金砖,砖上刻着古家族谱,清楚记载着沈沧海与皇室的勾结。苏砚见状瘫倒在地,从怀中掏出枚碎玉 —— 玉上刻着的七叶莲正是紫竹林潮音洞的图案。顾城拾起碎玉,与合璧玉珏相触的瞬间,所有缠魂丝竟化作银蝶,飞向医谷方向。
尘埃落定后,顾城看见蟠龙柱上多了道新刻的纹路 —— 七叶莲与梅花交叠,中间嵌着婴儿的掌印。他将合璧玉珏系在太子腕间,玉珏与婴儿心跳共鸣,发出的轻响与医谷杏树的年轮声融为一体。古茗捡起假皇帝遗落的龙纹令牌,牌面龙形褪去,露出背面的 "悬壶济世" 西字。
叶千雪后颈的 "忘忧蛊" 化作银线,指向医谷的方向。三人走出太和殿时,紫禁城的护城河水己变成清澈的莲池,无数忘忧草在水面生长,开出的银花映着初升的太阳。顾城望向远方的医谷,知道真正的救赎不在皇宫龙阙,而在那片杏林深处。玉珏在太子腕间发烫,珏面的七叶莲纹路正在生长,终将长成遮蔽天下的绿荫,而他们的旅程,终于迎来了宁静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