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宪说让她等,苏晚便真的开始等。
但等待的过程,远比她想象的要煎熬。
他开始变得比以前更忙,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回。苏晚给他打电话,他总是在开会,或者在处理“紧急公务”。
他们之间又回到了那种疏离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甚。苏晚开始怀疑,自己交出U盘的那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或许,她真的只是给他增添了麻烦。
她又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傅云宪那张冰冷的脸。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去揭开那道伤疤。
这天,她正在诊所里对着一份病历发呆,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两位先生找她,没有预约。
苏晚走到接待室,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时,愣住了。
是那天在飞行俱乐部见过的向家冕和林一辉。
“嫂子!”林一辉一见她,就热情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憨笑。
向家冕则相对沉稳些,冲她点了点头:“苏医生,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苏晚请他们坐下,“你们怎么来了?是……傅云宪让你们来的?”
“不是,”向家冕摇摇头,神情有些严肃,“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有些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告诉你。”
苏晚的心一紧。
向家冕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推到苏晚面前。“这是云宪这几天查到的东西。嫂子,你别误会他,他不是在躲着你,他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是在为你,也是为他自己,讨一个说法。”
苏晚颤抖着手,翻开了那份文件。
文件里,详细记录了许嘉柔当年利用职务之便,对多名归队军人进行违规心理实验的证据。其中,不仅有伪造的实验数据,还有几份匿名的举报信,以及……一份许嘉柔和她哥哥所在医药集团的秘密合作协议。
协议的内容,是医药集团为许嘉柔的研究提供资金支持,而许嘉柔则需要利用她的实验对象,为集团的新型精神类药物提供“临床数据”。
这己经不是学术不端了,这是赤裸裸的、拿人命当儿戏的利益交换!
“云宪他……是怎么查到这些的?”苏晚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有他的路子。”林一辉挠了挠头,有些含糊地说,“他姑父……你也知道的,在商界还是有点人脉的。而且,当年被许嘉柔坑过的人,不止云宪一个。只是很多人都选择了沉默。云宪把他们一个个都找了出来,说服他们站出来作证。”
向家冕补充道:“嫂子,云宪这人,看着冷,其实心里比谁都热。他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他怕你再为这事操心,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一个人扛着。他让我们别告诉你,可我们觉得,这不公平。这场仗,应该是你们两个一起打。”
苏晚看着手里的文件,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似乎他一首在等。
“喂?”他的声音依旧沉稳。
“傅云宪,”苏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怎么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苏晚的语气不容置喙,“我刚见了家冕和一辉。接下来的路,我要跟你一起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奈的叹息。
“好。”他说,“我在军区总院。许嘉柔的父亲,今天在这里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