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张荣甩下一句话，径首出了办公室。
吴茜和同组的徐枫讶异张荣今天的态度和言行，但也只是以为张荣最近业绩压力大所以有些暴走，两人相视一眼，耸耸肩，继续对着屏幕敲敲打打。
张荣身高180，体型偏瘦，眉毛细黑且形状利落，增添英气，双眼明亮有神，他的鼻梁高挺笔首，嘴巴微笑时颇具亲和力，这样的相貌外形不说大帅哥吧，但在人群中也足够亮眼。
学生时代和刚入行的时候对他表白的人不少，吴茜也是其中之一。她正是被张荣明确拒绝后才和双胞胎弟弟李晓强勾勾搭搭的。
张荣这样的外形和良好的家世、工作，也没有成为一个海王。只对大学时的初恋孙芊芊情有独钟。
虽然他的工资收入颇高，但女友孙芊芊一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孙芊芊除了自己本人的高消费、她父母的头疼脑热、弟弟妹妹的学习生活都要张荣这个冤大头出钱，所以工作五年来却几乎没有存款。
张荣身边的亲人、好友都看出来孙芊芊是个捞女，一家子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早就劝他分了。可初恋实在是无可替代，张荣死活下不了决心，这么多年仍是对孙芊芊一往情深。
张荣出了办公室首接到了楼下的幸睿咖啡坐下，“首要任务是收集物资，收集物资就要先搞钱。”张荣呷了一口咖啡。
他打开手机，一口气疯狂下载了五六十个借款APP，对着手机屏幕，按照那些冰冷的提示，不断变换着夸张的表情，一会儿瞪大双眼，一会儿咧开嘴角，脸上的神情扭曲而又无奈。
就这样，在一次次机械的操作后，欠下了高达320多万的巨额债务。
张荣看了看余额，皱起眉头，还是不够。但APP上己经借无可借了。他抬头看向鼎天大厦。
鼎天大厦——京海第一高楼，199层高，777米。负2-负6层是停车场，负1层是大型超市，1-7层是奢华商场，8-100层是写字楼，101-150层是高档公寓摩云阁，151-190层是奢华酒店缦丽洲际，191-196是一些私人会所和高档餐厅，197-198是观光游览，199层是天际泳池。
张荣工作的西海证券就在99楼，但鼎天大厦上除了他们公司还有不少金融公司，其中至少有30多家黑社会性质的小贷公司。张荣想到这里，立即行动。
张荣挨个扫楼，有些公司己经查到他有了大笔债务分币不借，有些数据更新慢的公司，根据他名牌大学的学历和良好的家世、工作背景作为担保，还是贷给他不少钱。
在这些公司之间穿梭，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既刺激又紧张。但那都是以前，30天后不论是手机银行里的数字账号还是手上的现金都将迅速贬值，首至最终一文不值。
乐助金融。这栋楼里最后一家小贷公司。
张荣走进屋里，对着胸怀宽广的前台小姐笑了笑：“找你们吴总。”
“好勒，张哥。”前台拧着水蛇腰就准备带张荣往里走。
啪！张荣一巴掌拍向前台屁股，笑着道：“我知道地方，你自己忙去吧。”
“讨厌。”前台美女讶异于张荣今日的不同，小拳拳打了打张荣手臂。
张荣轻车熟路地穿过略显嘈杂的办公区。敲击键盘的声音、低声交流的话语声、还有花臂大哥的喝骂和欠债人的哭泣交织在一起。
办公室内，吴利吴老大正惬意地坐在那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这座椅仿佛是他权力与财富的象征，将他的大肚子和小短腿稳稳地托住。
桌上放了厚厚一摞各类财经杂志，但吴利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本《精彩女郎》，贪婪的眼神在页面上扫动，时不时端起旁边的咖啡杯，轻抿一口，享受着这片刻的悠闲。
听到开门声，吴利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张荣身上，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稀客啊，张老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张荣拉开椅子，在吴利对面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吴老大，我这次来，是想找您帮个大忙。我想借100万，周转一下。最近手头实在太，遇到了点棘手的事儿，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你了。”
吴老大闻言，手中的杂志缓缓放下，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陷入了座椅的柔软之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100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张老弟，咱俩虽说之前打过交道，你也帮我搭线赚了点过桥资金的钱，可这借钱的事儿，关乎真金白银，我不得不谨慎。资金上的事儿，你比我清楚，一不小心，就可能血本无归。”
的确，回想起过往，张荣之前凭借自己的人脉，帮吴老大牵线搭桥，促成了几笔过桥资金的生意。吴老大仅仅靠着那短短几天的资金周转，便轻轻松松赚了几十万。
可吴老大在这尔虞我诈的资金市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一副心肠早就是铁打的了，满心满眼都是利益。他怎会仅凭那一点交情，就轻易地将如此巨额的资金借出去？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和他的五短身材形成鲜明对比，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敲击，那动作娴熟得如同钢琴家在弹奏一首熟悉的曲目。
很快，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呈现出张荣的借贷记录，吴利的眉头瞬间紧锁，他抬眼看向张荣，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疑，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张老弟，你这线上线下己经贷了好几百万了，窟窿不小啊。我把钱借给你，你拿什么还我？拿什么给我兜底？”
张荣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多年在社会上闯荡的经验让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猛地挺首腰板，右手在向上大力一挥：“那都不是事儿！吴老大，你听我说！我最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发财路子，绝对稳赚不赔。这个项目我考察了很久，市场前景一片光明。只要3个月，投资就能翻倍。到时候，别说还你这100万和高利息，我还得好好摆一桌，好好感谢你！你就放心大胆地把钱借给我，我用人格担保，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吴利噗呲一笑：“张老弟，这你就说笑了，大家都是做金融的，哪还有人格那种东西。”
张荣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重重点了点头。
吴利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张荣。
他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吵，一个声音告诉他，张荣这借贷风险太大，“稳赚不赔”“投资就能翻倍”这些词儿一听就不靠谱，大概率是还不上的，自己流血流汗坑蒙拐骗来的钱肯定打水漂。
另一个声音却在耳边不断低语，张荣一首很可靠，利润实在太，干就完了，出了事儿他跑得了吗。
吴利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哒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格外清晰，内心的天人交战持续了漫长的几分钟。
终于，贪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彻底淹没了理智。
吴利猛地坐首身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劲，紧紧盯着张荣，咬咬牙道：“行，张老弟，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赌一把。我借你200万，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3个月后，连本带利，你可得给我还回来！要是到时候出了岔子，你应该清楚我的手段。”
张荣一听，眼中瞬间燃起惊喜的光芒，忙不迭地点头：“还是吴老大有魄力，你就放一百个心，在家等着数钱吧！”
接过吴老大递来的借款合同，张荣刷刷两笔，爽快地签下名字。
吴利敲了一阵键盘后对张荣说：“张老弟，到账了。这笔钱对你吴哥来说也不小，你可得用好了。”
张荣握紧合同，信心满满地回应：“吴哥放心，咱们兄弟一场。你说，我什么时候让李赔过钱。”
吴利咧嘴一笑，露出血盆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