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李宏阔伤了腿,不方便出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了,整日大门不出,闷在府里休养。
擎川都城难得风平浪静一阵子。
三皇子殷霁辰自小与李宏阔交好,自是听说了李宏阔受了伤。
这日,他提着一壶上等好酒上门看望。
“拜见三皇子殿下。”李府下人齐齐向殷霁辰行礼。
李宏阔腿伤不便起身,只能坐着行礼。
殷霁辰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挥手示意下人退下。
“哟~这是新乐子吗?”说着用随身携带的扇子敲了敲李宏阔的伤腿。
疼的李宏阔眉头紧皱,闷哼,“疼着呢?别乱敲。”
“哈哈,真是难得呀,还能见到你狼狈的样子,本皇子可得好好欣赏欣赏。”
“三皇子是来看笑话的吗?现在看到了就请回吧!腿伤不便待客。”
殷霁辰自动忽略他的话,坐下,把酒打开,倒了两杯。
“本皇子好心来看望你,怎么急眼了呢?喝一杯压一压气。”
两人端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李宏阔自个又拿起酒瓶倒了一杯一口闷,“啪~”放下酒杯。
“哎~说说,这是折在哪个女人手上啦?”
提到女人,李宏阔横眼扫了他一眼,继续倒酒喝。
不说话就是默认,“哟~还真是?”
李宏阔喝完一杯,把酒杯放下,和殷霁辰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事。
说完殷霁辰更想笑话他了,“哈哈,你这叫活该,伤的不冤,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宏阔后悔了,早知道不说。
“现在是怎么样,也杀不了她泄愤,还欠了人家救命之恩。”
殷霁辰眉眼一挑,想了个馊主意,“那要不,你就娶了她?”轻飘飘几个字。
“娶她?怎么可能,那不得气死我,嚣张跋扈的。”李宏阔激动不己。
一口气连闷几杯,刺激,呛的连咳嗽。
殷霁辰缓缓开口,“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合乎情理,再有,她再厉害,也是人,也会有软肋,娶了她,拿捏住她家人,还怕她不妥协,屈服你?”
李宏阔看着殷霁辰,陷入沉思。
好像有点道理。
“三皇子,你这招真是够……损的。”
“不过,那池家未必同意,毕竟我这臭名远扬,十里八城都知道。谁家好人会把自家女儿往火坑推。”自嘲,又是一杯闷。
“池家虽是商贾,那也是世族 ,娶她没有那么容易。”
“李公子莫不是忘了,当朝皇后娘娘乃是你姑姑,你大可去求你祖母找皇后娘娘下一道懿旨指婚,池家敢抗旨?”
李宏阔真去求了祖母,说出对池苍鸾一见钟情,希望迎娶池苍鸾为妻。
李老夫人本来就看好二人,如今乖孙主动提起,更是开心不己。
“好,好,好,祖母瞧着那池家姑娘也是合眼缘,挺好一个姑娘,待祖母同你父亲他们商议后,差媒婆下聘。”
李世显不同意,堂堂宰相之子娶一商贾之女,对他们的仕途没有帮助,未来还需要李宏阔入朝为官,光耀家族,那也得娶公主或者侯门将女。
只是,谁让,李世显出了名孝顺,拗不过母亲的执着游说,答应了这门婚事。
就这样,几日后,宰相府差媒婆上门提亲,三媒六聘,聘礼队伍浩浩荡荡,轰动整个擎川都城。
池廉山夫妇不同意,委婉拒绝了此婚事。
李世显本来就不看好,自然不多说什么。
李宏阔不乐意,非要娶池苍鸾不死心。
最终还是李老夫人求皇后娘娘下的懿旨指婚。
理由,报答池苍鸾救命之恩。
所有人都知道李宰相之子李宏阔求娶池家小姐,池廉山骑虎难下 ,拒绝就是拂了宰相面子,不知好歹,以后商行各大铺在擎川都城难免处处受阻。
这以后传出去谁还敢娶池苍鸾,谁敢与宰相府作对。
但是答应,就等于把自己宝贝女儿往火坑里推,李宏阔的名声恐怕只有身在深宅大院的池老夫人不知晓,天下谁人不知。
池府,一家人满面愁容,终究,是福是祸,躲不过。
池承安气愤,“父亲,不可答应,那李宏阔就是个纨绔子弟,名声臭恶,鸾儿嫁给他就一辈子毁了。”
池廉山沉思,此局难破,在商场上厮杀了半辈子,什么样的谈判场面都经历过,只是这场稍有不慎,就毁了女儿的一生。
这是一道无解选择题,选择家族存亡就得牺牲女儿,选择女儿就牵连整个家族。
祖母不解,“我瞧那孩子挺好,谦谦公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眉清目秀,瞧你们说的那么严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门当户对,多好的姻缘啊。”
“母亲,你久居未出,不知外面传闻,这李宏阔性情暴烈,情绪阴晴不定,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经常寻花问柳,夜夜笙歌,总之,男子的劣根性他无一落下,叫我们怎么敢赌,把鸾儿嫁与这种人。”池夫人越说情绪越激动。
“嗨呀,那不是说了吗,那都是传闻,谁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对,眼见不一定为实,也有可能是假象。”池老夫人坚持自己没有看错人。
众人一听语塞,虚虚实实,确实分不清了……
池苍鸾在得知李宏阔高调下聘后,气愤不己,换好夜行衣,梳起高马尾,戴好面纱,拿着佩剑,夜里悄无声息溜进宰相府找李宏阔算账。
可是进入李府,太大了,不知道哪个院子才是李宏阔的,费了好些劲,还……迷路了。
突然,有块小石头从背后射过来,池苍鸾有所感应,身体倾斜,小石头从脸颊边刷过,就差一点,毁容。
池苍鸾转头看向来人,是自己要找的罪魁祸首。
“哟,这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吗?这大半夜夜闯宰相府,这么着急想洞房花烛吗?”李宏阔吊儿郎当,贱贱开口。
这人嘴真是贱,池苍鸾闪速到李宏阔身边,半开剑,“嘴还是一如既往贱,就不怕我杀了你。”
“谋杀亲夫 ,杀了我,你就要当寡妇,年纪轻轻就得守活寡。”“我赌你不敢。”
气的人牙痒痒,这时相府夜巡护卫靠近,池苍鸾抓起李宏阔胳膊飞出相府,落在一湖边。在角落的陈梁也跟出去。
放开了李宏阔,池苍鸾气的骂人,“卑鄙,无耻,打不过我就想出这么损的招,仗势欺人 ,小人。”
“哈,我可从来没说我是君子,三十六计用哪一计,我说了算。”
“再说了,我对外宣称对你一见钟情,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非你不娶,你怎知道不是真的呢?”李宏阔唇角微扬,得意坏笑。
“呸~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怎么,对自己不自信?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没关系我将就……”还没说完点字,就被池苍鸾掐住脖子。
“油腔滑调,把聘礼收回,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收不回来了,非娶你不可。”望着池苍鸾一笑
池苍鸾见这家伙铁了心,软硬不吃“行,你别后悔。”潇洒转身离开。
“喂~别走啊,这荒山野岭又把我丢下?不送我回去?”
池苍鸾看了一眼黑暗处的一抹影子,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嗖”飞射过去,“还你。”
然后离开。
陈梁从黑暗处出来,手里握着刚刚射过来的石头,丢开,手生疼。这果然不一般。
“少爷。”
“可看出池苍鸾师出何门?”
“回少爷,没瞧见你们过招,看不出。”
李宏阔一脸不可置信“意思是说等她杀了我你才看出来?”
“少爷说了她不敢杀你。”
“她不敢杀我,我能杀你。”李宏阔恶狠狠瞪着陈梁。
“嘿嘿,少爷息怒,杀了我就少一个人保护少爷安危了。”
“查清楚了,池苍鸾姑姑嫁给宴梦峰大峰主,她十三岁跟随她姑姑去宴梦峰习武,拜师二峰主宴齐门下,她的武功招数,轻功我未曾见过,但是她小小年纪内力极其深厚,可见此人习武天赋造诣极高。”
“你有几成把握胜算?”。
沉默,一会,“我可能不是对手。”陈梁老实回答。
这……唉,恨铁不成钢,“她肯定婚礼当天憋坏招,有没有办法让她暂时无法动手?”
“有……是有,不过这招有点不干净。”
“西域有种丹叫折翼枯魂散,能暂时性让人内力减弱,如果强行使用内力,内力与丹药相冲,武功会被废,成废人,又或者~死。”
“如果能控制自己不使用内力,待服下解药,就无大碍”
“这一招太凶险,稍有不慎……”
李宏阔沉默一会“去找来”
陈梁领命去寻。
——这边,池苍鸾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不嫁,会连累整个池家,会给家族招来多大麻烦,商不与官斗,家族再庞大,那也是在皇城天子脚下。
嫁,又不甘心,首先她不喜欢李宏阔,其次,她不喜欢束缚,更何况像宰相府这种官门深宅大院,一辈子被困在里面 ,她喜欢自由。
最终,池家应下婚事,婚期商定,日子定在来年三月十八,只是,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完婚就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