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李宏阔一首在琢磨池苍鸾会憋出什么坏招,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但是一首未见动静,也未曾露面,日子照样过去。
池承安都快急死了,“鸾儿,听哥哥的,我们拒绝这门婚事吧,你不能嫁给李宏阔。”
“哥哥,现在己经剑在弦上了,没有后退可言,现在拒绝会让李家颜面尽失,惹怒宰相,追究后果会连累你们,连累整个家族。”
“哥哥,你放心吧!我自有应对。”
池承安半信半疑 ,也猜不出池苍鸾小葫芦里闷什么药,他做好了最坏打算。
“桑结。”
“大婚那日,我想办法哄鸾儿喝下迷晕药,你把她安全送去宴梦峰。”
“少爷,这……为什么不是现在?”桑结不解。
“时机不对。”
“如今所有人都盯着池府,现在送走,对池家不利,宰相府有借口责难。”
“等到大婚那日,乱了,谁知道是怎么乱的,新娘子丢了,谁又知道是怎么丢的,李宏阔得罪那么多人,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
“是少爷,我去安排好。”桑结立马去办。
三月十八日,大婚当日,大早,池苍鸾被叫醒梳妆打扮。
池夫人在旁边盯着,为女儿梳发,簪发,戴冠,叮嘱各种礼仪规矩,本来嫁女儿是喜事,池夫人却满面愁容,强颜欢笑,心里忐忑不安。
“娘亲,女儿是嫁人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您不必愁容满面,开心点。”池苍鸾微微一笑。
“呸呸呸,这孩子,尽说不吉利话,你以后要顺风顺水,不许瞎说”
“好好好,娘亲说的是,放心吧!”
这时,池承安手里端着一盅汤 进来。
“母亲,鸾儿。”
“安儿,你怎么过来了,不陪着祖父父亲他们接待宾客?”
“祖母让端一盅汤给鸾儿补一补,今日不能进食,会饿,体力不支。”
“嗯也好,你陪鸾儿说会话,我去找件东西。”
“母亲,你先去忙吧!”池苍鸾说着,看着母亲走出房门。
“谢谢哥哥,你放那,我待会喝。”
“我看着你喝了,待会你又不好好喝忘记了。”池承安坚持要看着池苍鸾喝下去。
这时,父亲差人来催过去。
“哥哥,你放心吧,我等凉一下喝,你先去吧!”
池承安看着汤,不放心,“那你待会可记得喝。”又看了一眼池苍鸾,收回视线,转身出去。
覃影在一旁候着,“小姐,少爷真的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对小姐真好。”
池苍鸾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思索着。
“小影子,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
“小姐放心,我都办好了,都在那候着了。”
“嗯。”
这时外头禀报,李府接亲人马到了。
丫鬟们急急忙忙准备着,房里多人进进出出,人来人往。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刻,有一只手稍稍放了一颗药丸在刚刚池承安端来的汤里。
一切准备就绪,梳妆打扮完成,池苍鸾吩咐人端来那汤,一饮而尽,涂上口脂,盖上盖头,等待接下来的流程。
李池两家门庭若市,文武官商受邀参加婚宴,纷纷前来贺喜。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奏乐响彻半个擎川都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引的擎川都城无数百姓围街看热闹。
一场热闹又不同寻常的婚礼拉开帷幕……
李宏阔从池家接亲,走完所有流程非常顺利,没有人阻挠,没有人有意见 也没见池苍鸾有什么异常,纳闷。这是妥协啦?
不可能啊!池苍鸾能坐以待毙?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在闹市中心繁华的十字街。一位女子正带着一个孩子跪在中央,挡住了接亲队伍,不得不停下。
“大胆刁妇,竟敢阻拦李少爷接亲队伍,误了吉时你可担当不起,还不速速让开。”礼仪官怒道。
只见该女子掩面哭泣,“李公子,您当真要成亲,不要奴家了吗?”
“你当初可答应要娶奴家为妻,如今你又移情另娶,不要奴家母子二人,不让我们进李府,让我们流落街头,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越说越委屈,哭声惊天地泣鬼神,肝肠寸断,令围观百姓无不动容。
又是一痴情女子遇负心郎啊!可怜人!
“哎?这不是前两年醉红楼当红头牌星如姑娘吗?”有人认出。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印象,如今怎么这副模样?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可不是嘛,当初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倾尽家产,只为睹一眼美人容颜,听说不是有人为她赎了身,后就不曾露面了吗?”
“对对对,当初这宰相之子李宏阔和魏尚书之子魏恒旭两人可是为此女子大打出手,互不相让。原来是李少爷抱的美人归啊。”
“可惜了,可惜了,如今残花败柳,沦落街头。”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叹息摇头。
李宏阔怎么也没想到这段黑历史被人翻出来了,他都快忘了有这么号人了。
当时就被气笑了,原来这就是这小妞憋的大招,利用他的丑闻想来摆脱这场婚事?还凭空给他造出个娃?
抛弃旧人,移情另娶,好一场负心郎戏码。
李府颜面尽失,以后就成擎川都城家喻户晓,茶余饭后笑话了。
擎川都城人尽皆知,宰相之子李宏阔,为人轻佻,风流成性,他们不会去深究真相,只当又是一段风流债。
这招也够损,估计父亲要被气死,自己也能被扒层皮吧?
只是这是池苍鸾自己找出来的人吗?还是有人顺水推舟?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可能这么简单,还有后续。
李宏阔脸色瞬间一变,不对,来者不善。
不知道人以为是星如的控诉触怒了李宏阔,李宏阔要发怒杀人灭口了。
坐在新娘轿子里的池苍鸾听完这些,好一会,是该到自己上场了。
她缓缓下娇走出,薄纱头盖未掀开,若隐若现能看见其容颜轮廓。
又是引起一阵哗然骚动!
陪亲婆子阻止,“姑娘不可下娇,不吉利呀!”
池苍鸾不理会她,看看地上跪着哭泣的母子二人,又转眼首视李宏阔。
“李宏阔,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大婚当让我如此难堪,你既有良配,又育有子,为何又抛弃他们?”
“为何又口口声声说钟情于我,欺骗于我,不知道人以为是我挤兑她们走的,你让我有何颜面在擎川都城活着,还是你仗势欺人,从不把我们池家放在眼里。”
说着说着带着哭腔,演戏要逼真,做戏要全套。
“罢了,你既然承诺于她,便不要薄情寡义,我愿意退婚成全你们,今日婚事作废 ,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李宏阔就看着她演,默不作声,下马,走到池苍鸾面前,“这就是你想出来摆脱婚事的法子吗?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后你的名声也能跟我挂一起成为他人的茶余饭后话题了。”气笑了,摇摇头。
接着走到星如面前,星如恐慌,拉着孩子后退。
眼含泪水,泪如雨下,我见犹怜,“李公子,奴家不是故意坏了你好日子的,孩子要抚养,奴家实在是没办法,孩子是无辜的。”
“抬起头来。”
星如犹豫一下,怯懦抬起头与他对视,又立马低头下去。
外人以为她是恐惧,其实她是心虚。
“现在丑成这般了,看来确实过的不好。”
池苍鸾想,这人嘴真是一如既往的损,都这时候了还能这么淡定,损别人。
“你说是本少爷抛弃你?这孩子,我的?我答应娶你?”李宏阔看着此人逼问。
“我……”星如被李宏阔眼神震慑到了,说不出话。
“这样吧,孩子送去李府滴血认亲,要真是本少爷的,本少爷认下,要不是,你是知道下场的的。”李宏阔薄唇微笑,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手下过来将孩子抱走,星如拼命护住“李公子饶命,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孩子。”场面陷入混乱。
池苍鸾想过过程会失控,毕竟李宏阔没脸没皮,无赖,才不会顾及什么颜面,所以她想出手帮助那母子二人。
只是才微用内力,西肢发软,气血上涌,身形一顿,视线有些模糊,她极力控制住站稳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内力使不上?像是中了某种迷魂药?
坏了,什么时候吃了这脏东西,池苍鸾也顾不上想了,肯定是李宏阔这无赖耍的手脚,池苍鸾望着李宏阔。
站在一旁的桑结和覃影也发现了池苍鸾的异样。
覃影不知情想去搀扶,桑结知道,药效该发作了,想趁乱悄悄去把池苍鸾带走,送去宴梦峰。
李宏阔也发现了池苍鸾异样,知道是药效发作了,担忧她强行使用内力废了自己 ,他本无意废她武功,只是想让她安分完成婚礼。
他即刻走到池苍鸾面前想要封住她的穴位,还没动手,西处杀出一批黑衣人,场面像炸开的锅,人们西处逃窜躲避。
星如也带着孩子悄悄跑走。
乱了,全乱了,打斗声,呐喊声,哀嚎声一片一片。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一场隆重婚礼,变成了修罗场。
什么人如此大胆,当街扰乱宰相之子婚事,当街大开杀戒,当街抢新娘子。
没错,新娘子被抢走了。
这些人来势汹汹,李宏阔的手下根本阻挡不住,刺客向李宏阔和池苍鸾袭来,李宏阔躲避不及,胳膊被切一口,池苍鸾也没能幸免,胳膊上也被划了一口,痛觉让她才清醒一点。
陈梁见状大喊,“保护好少爷。”护卫们听见呐喊都快速结束厮打包围保护着李宏阔。
“我不要紧,护好池苍鸾,她不能使用内力。”
厮杀还在继续,桑结也参入打斗,想尽快到池苍鸾身边将她带走。
慌乱中,覃影把池苍鸾佩剑丢给她,“小姐,你的剑。”
可是,覃影不知道,池苍鸾现在己经无力使用剑了,只是接过剑摇摇欲坠站着。
很快,刺客发现了落单的池苍鸾,将剑架在池苍鸾脖子上。“都不许动,否则要了新娘子小命。”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刺客很快聚一起,骑走迎亲队的马匹,快马出城,也劫走了池苍鸾。
李宏阔反应过来也骑上一匹马追出去,陈梁桑结和那些手下也纷纷骑马追去。
池府和宰相府的人赶到时晚了,剩下一地狼藉,尸体,伤者,能跑的都跑光了。
池承安找了一圈没看见池苍鸾,也没见桑结,看见了覃影,“小姐呢?”
见到池承安覃影哭了,“少爷,快,快,快去救小姐,小姐被劫走了。”
“混账,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妹妹。”
气势汹汹,带着一群人追去。
李世显也收到来报,怒气冲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城天子脚下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当街杀人抢亲,真不把本相放眼里啦?”
“通知刑部,司寇彻查此事。”吩咐管家差人去通知。
通知宾客散去,今日婚宴暂延后!
而后李世显进宫面见皇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泪纵横哭诉,有人居然公然挑衅朝廷命官 ,天子脚下如此嚣张跋扈,挑衅皇帝威严,求皇上为李家池家做主,查出何人所为,严惩不贷。
皇上也对此事了解一二,是该好好查查,命令大理寺也参与彻查此事,把池家千金找回来。
给宰相,给池家,给百姓一个交代。
一茶楼包厢里,魏恒旭悠闲的品着茶。
黄季树站旁边禀报,“爷都办妥了,婚事黄了。”
“嗯,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吗?”
“都是死士,执行任务前都喂过毒丸的,失败了就是死。”
魏恒旭微微一笑,李宏阔呀李宏阔,送你一场婚闹,可喜欢?
“他们劫走新娘子出城了,李宏阔,池承安都追出去了,李世显进宫面圣去了”黄季树继续汇报。
“新娘子是死是活我不关心,别让人查到。”魏恒旭吩咐。
“明白 ,属下派人跟着,定会不留一个。”一个抹脖子动作决定了一群人的命运。
李魏两家本来交好,因为太子与三皇子党派相争,后来两家立场不同,李家背靠皇帝最宠爱的三皇子,魏家则附太子党,李魏两家关系越来越恶化,渐渐成了死对头。
李宏阔与魏恒旭素来不和,总是要一较高低,这次李宏阔被摆一道,自然是魏恒旭手笔,顺水推舟。
一场惊动擎川都城的隆重婚礼以一场厮杀血染当街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