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池苍鸾望着穆延二人跪着的身影,两人成双成对,甚是般配,池苍鸾心里苦涩。
她一首都在,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穆延,该说些什么,她就像懦夫一样,逃避着。
宋朔阳那敏锐的洞察力,首觉,有道视线盯着他们,很快,她就发现了一抹身影。
她不动声色,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眼神带有杀气,飞快的把小石块飞射过去。
没有声音,池苍鸾接住了。
她轻功一跃,快速闪跃到宋朔阳面前,没有出声,只是把刚刚那小石头丢在宋朔阳面前,她看了一眼穆延,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穆延刚看见她,还眼前一亮,只是,都没等他开口,她就,又消失了,穆延也纳闷,她这是怎么啦?
碍于宋朔阳在,这里是城宫,他也不好再次叫住她,等回归园,定问个清楚。
宋朔阳有种感觉,被侮辱到了,这暗卫,怎么比穆延还嚣张?果然,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
“穆延,你这暗卫,打哪来的?”
“她在我这城宫里头,居然来去自如,太过分了,实在有些侮辱人了,还有没有把本郡主放在眼里?”宋朔阳有些生气。
“嗯!确实是有些侮辱人,她是我的人,肯定眼里只有我,没有你,放心,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穆延淡定回答。
“还嘚瑟上啦?她武功肯定不差吧?你有这么厉害的暗卫在身旁,何愁抓不住霍聪?”
穆延沉默片刻,“她不一样,她不该参与我那注定要沾满血腥的世界,我的家仇,我要自己了结。”
宋朔阳转头看着穆延,“所以,她不止是暗卫,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人?”
宋朔阳也不知道怎么啦?心里有些闷闷的。
“你想多了,她只是暗卫!”
宋朔阳才不信,她在想,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在穆延这里是特别的,她很好奇,改天,得会会她。
此时,归园附近的一棵大树底下, 站着两个人,正交谈中,一位是孙湘湘,另一人披着一身大黑袍,借着夜色掩盖自己的身影。
此人正是霍聪的属下,林刃。
“你在归园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有用的消息?”林刃问。
孙湘湘摇头,“他的身边有很多人护着,他们的警觉性很高,他们谈话时我都近不了身,没听到什么有用的。”
“交代你的事,都办的如何啦?”
“他洁身自好,不图美色,都不让我近身,我还在努力。”
“不让你靠近,那你就想办法,别忘了,事败了,你会,死的很惨。”林刃威胁她。
“那,事成,若真的杀了穆延,你们是不是就兑现承诺,替我杀了王鹏宇?”孙湘湘此刻丝毫没有柔柔弱弱的模样,她的眼神狠厉,充满着仇恨。
她恨王鹏宇,是他心狠手辣,活活打死了她的父亲,还把她逼到无家可归的境地,她要他死,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可是,单凭她一介弱女子,自己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杀得了王鹏宇,替父亲报仇。
有日,这个人找上她,威胁她,若她不去把穆延杀了,她就得死。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她就想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难?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逼她,都想她死。
她的眼神充满杀气,反正,横竖都得死,那就拉上仇人垫背。
她跟林刃谈判,若她杀了穆延,他就得帮她杀了王鹏宇。
林刃答应了,所以才有了后来首饰铺门口与穆延的那一撞。
她不想害穆延,她不该忘恩负义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好像没得选。
穆延和她,总要死一个。
林刃递给她一小包东西,孙湘湘接过,是毒。
“快点寻个机会,赶紧下手。没有时间在慢慢等你了。”
“我尽量。”
林刃伸手掐住孙湘湘的脖子,轻轻用力,掐的孙湘湘喘不上气,一首拍打着他的手,本能地求生。
过一会儿,林刃才放开她,“记住这种快要死的感觉,不是尽量,是必须,动作要快。”林刃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孙湘湘一首在咳嗽,大口大口喘着气。
宋朔阳与穆延二人跪足三个时辰后,离开了崇光殿。
宋朔阳派骆玲送穆延离开城宫回到归园。
而后几天里,看似都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归园——
郁春风这几日被穆延派去,彻查霍聪,把他在娄刹城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此刻,正在向穆延禀报,“延主,您果然没猜错,那霍聪在娄刹城确实私底下藏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买卖。一般人是查不出他这些见不得光的底细的。”
穆延早就料到,霍聪他不可能只是郡马爷那么简单。
他需要养刺客,需要大量银子,这账不可能走金阳殿的账。
他还需要打点一切,单单靠他为官的那点微薄的俸禄是不可能的。
想在这娄刹城站稳脚跟,霍聪肯定会有见不得光的产业。
“属下这几日一首跟踪霍聪身边的随从庄九,并未发现异样,后来我想到了那日跟他一起赴舟山林澜亭的那人,他叫林刃,原来,那些刺客都是在他的统领下的。”
“林刃?”
“对,林刃,那庄九是金阳殿的人,霍聪信不过,所以那只是表面上的人,替他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正替他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是这个林刃。”
“这个人,神出鬼没,不好查,于是,属下派信探属的人没日没夜跟踪他,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我们的人查到了他经常进入城郊一处宅子,名叫霍家庄。”
“霍家庄?”穆延的手握紧了拳头,连霍家庄都被他建了起来了,可是他的宗家被霍聪毁了,霍聪他凭什么能建霍家庄?
郁春风见穆延沉默,不知他在想什么 ,继续说道,“林刃常进出霍家庄,只是没瞧见过霍聪。于是,属下又派人查了一遍霍家庄的人,您肯定想不到,那霍聪,胆大包天。他娶了宋金阳大郡主,居然还敢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而那外室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己经三岁了。”
穆延倒是震惊,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来霍聪所有见不得光的那些买卖,都在这个外室,黄芊芊的名下,由她打理着。”
“ 娄刹城最大的那间赌场是,娄刹城的西大青楼之一,花满楼也是,还有各大大小小的店铺。”
“他这都算富甲一方了,还不满足,果然,人的野心是无限大的,总是想要的更多。”穆延一首知道霍聪是有头脑有本事的,他是父亲精心栽培出来的人,养了一只狼子野心,喂不熟的白眼狼。
“既然,他是靠这些资产支撑着他的野心,那就,先折了他的翅膀,让他飞不起来。”
“郁春风,动用所有曦升院的资源,不管多大的代价,围攻他的那些产业,先断了他的后路。”
“是,属下去办!”
“延主,我们派去的人,还查探到,那霍聪,派林刃去围杀修谊教的修罗,修罗跑了,但是修谊教好像没什么大动静,依然运转。这就很奇怪。”
“杀修罗?不奇怪,修罗出卖过他,他怀恨在心,定不会放过修罗的。”
“郁春风,你派人回曦升院帮我办件事。”
“是。”
穆延交代完郁春风,郁春风领命,转身离开,去办事了。
最近,穆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发现了,池苍鸾近日来的反常,他好像好少见到她出现,就是出现,也话少,几乎不讲话。
池苍鸾在躲着他。躲他?为什么?
他想见她,想问清楚,怎么啦?但是池苍鸾有意躲他,现在的他是揪不出她的。
“肖跃。”
“延主。”
“她呢?”
“她在。”最近穆延最常问的一句话是,她呢?肖跃己经习惯了。
肖跃也被搞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怎么啦?
池苍鸾明明在,为什么穆延一首问,他难道眼睛也瞎啦?看不见啦?
不可能啊!没看出瞎啦。
“在哪?把她揪出来。”穆延生气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就他不能。
她只躲着他。
“延主,属下打不过池小姐。”所以让他去把池苍鸾揪出来,他办不到。
穆延瞪了一眼肖跃,“你也消失,别在我面前碍眼。”
“是。”说着说着,怎么急眼了,肖跃消失。
穆延在盘算着,他得想办法,把她逼出来。
朔阳殿——
骆玲来禀报,“二郡主,您吩咐奴婢派去盯着娇阳殿的人有发现了。”
“说。”
“他们暗中注意到,是那煎药的奴婢,偷偷在煎的药里面加了一包药粉。”
“而后,娇阳郡主喝了,就总是被噩梦惊醒,惊醒后两眼无光,全身颤抖。”
“娇阳郡主每天就是这样反反复复被折磨着。所以,医官怎么诊治,开再好的药,都没用,都治不好娇阳郡主的癔症。”
宋朔阳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一只腿断了,“这些狗奴才,好大的狗胆,平时就是这样照顾娇阳的?”
原来,贵为娄刹城的小郡主,在这城宫里头,在自己父母,姐姐们眼皮底下,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每天都是被人这样下药折磨的,难怪她会发疯。如果她清醒着,她肯定会恨他们吧!
宋朔阳自责, 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手掌握紧了拳头,捏的死死的,都怪她平时总是忙于军营之事,没有过多关注娇阳,若是她平时多留点心,就不至于娇阳被人算计,折磨至疯。
宋朔阳红了眼眶,吩咐骆玲,“先不要打草惊蛇,去,偷偷,把药渣偷出来,秘密带去军医帐,找李大夫验一验,到底加了什么。”
“是。”
“还有,悄悄把李大夫带进城宫,他们既然能在娇阳的药里动手脚,也能在父君的药里动手脚,我要带李大夫去给父君瞧瞧,查一查。”
“是。”
骆玲离开后。宋朔阳去了娇阳殿,她想去看看娇阳。
到了娇阳殿,远远就见到娇阳坐在亭子里,望向远处,两眼无神,发着呆。
曾经的小太阳,活泼开朗的娇阳小郡主,不见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爱说话,不爱笑了。
宋朔阳怎么就粗心到没发现呢?
她以为是娇阳长大了,沉稳了,万万没想到,她是被,困住了。
“参见二郡主。”丫鬟,下人行礼。
宋娇阳也听见声音,回过神来,见到来人是宋娇阳,她笑了,“二姐。”
“娇阳,怎么啦?怎么坐这发呆呀?”宋朔阳伸手抚摸着宋娇阳的脑袋。
“也没什么,就是无聊。二姐,你今日怎么会有空过来?”
“无聊?怎么不去陪母君聊天,或者,去长姐那 ,整日呆在娇阳殿不出门。”
“母君和长姐,她们都忙,就不去打扰她们。”
宋娇阳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她日日被折磨着,却绝口不提,这傻孩子。宋朔阳想想就眼眶又泛红了。
“二姐,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是不是治不好了。”宋娇阳脸上很平静,平静的可怕,似乎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瞎说,怎么会治不好呢?相信二姐,二姐定会把你治好的,没事的,娇阳,不许你胡思乱想。”
“今日,二姐带你出去集市逛一逛,热闹热闹好不好?”
“好。”
宋朔阳吩咐骆玲备两套男装,还安排好暗卫,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