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池苍鸾还没清醒。池夫人就带着一群丫鬟和制衣婆子,手里抱着各色布匹金银首饰,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屋内。
“鸾儿,醒醒。”池夫人用手轻轻摇晃着池苍鸾。
好一会儿,池苍鸾才勉强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看着池夫人,和一屋子的人,“娘亲,这是做甚?”
“ 这些丫鬟你看看,挑一挑,合眼缘的,就留下当贴身丫鬟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之前那个丫头采薇啊,她家里来人赎回家嫁人了。”
“还有,挑一些喜欢的颜色布匹,娘亲让制衣婆子赶制几身合身衣裙,小姑娘家家的,总是一身黑衣成何体统,不符合你这花样年华,还有这发丝,也要好好护理,簪好。”
“好歹鸾儿也是世家大族小姐,要顾及家族的体面。”
说着便坐在床沿,用手整理着池苍鸾的秀发。
“鸾儿,你己经长大了,姑娘家家,不可以随随便便,要时刻注意形象,不然惹的旁人笑话。”
这回池苍鸾彻底清醒了,“娘亲,我这样挺好的呀,黑色里面不是还有红色吗?高束马尾,简单,干净利落,没有簪发那么复杂,您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你这丫头,总是随性,主意大,从小就不听管教,长大了,这脾性也不见得改,以后总是要吃亏的。”手指点了点池苍鸾太阳穴。
“你先挑一下,这些丫鬟娘亲觉得还不错,要不,都给你留下来?”
池苍鸾惊住,这一,二,三,西,五,五个,想想,每天背面跟着五只尾巴,盯着她,她就头疼,想干点不同寻常事都没可能。
“呵呵,娘亲讲话真逗趣,我要不了那么多,就留一个吧!”便随手一指,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看着小小个。”她询问那丫鬟。
“ 回小姐话,奴婢叫覃影,今年,十西了。”丫鬟回话。
“嗯,长的倒是挺可爱,就你了。”
“是小姐,谢谢小姐能给奴婢机会,奴婢定会,好好侍候好小姐的。”语气充满激动和兴奋。
池夫人旁听,满意,“嗯,你倒是会选,这小丫头也倒机灵,手脚也麻利。”
“那你,再挑一挑布匹颜色?样式我让制衣婆子绣近来最时髦样式的。”
“娘亲,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挑了。”池苍鸾面对这些花花绿绿布匹,眼花缭乱,头疼。
“那就,每种颜色做一件,这都是咱们家布庄最新出的料子,好着呢。”
“行了,我也该去忙了,你也起床收拾收拾用膳了。”而后起身,带着所有人和布匹,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去,只留下覃影和那些金银首饰,和一脸茫然的池苍鸾。
覃影站一旁恭敬候着,等待小姐吩咐!
池苍鸾发了一会呆回神,“你叫……。”
“回小姐话,奴婢叫覃影。”
“嗯,叫你小影子吧”
“小影子好听,奴婢听小姐的。”
“小影子,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也不要老是奴婢,奴婢,本小姐不吃人。”
“小姐是最好的小姐,奴婢三生有幸,才能留在小姐身边侍候。”
“停停停。”这小妮子比她还能说了,“小影子,你去打盆清水我要洗漱,然后,再把这些金银首饰收拾归置好,去吧!”
“是,小姐您先等会,奴婢去去就回。”向池苍鸾行礼,转身出去了。
“呼~。”身边多一只小尾巴,还是没习惯。
待更衣洗漱后,用完膳,池苍鸾去寻祖父,祖母。祖父出门去了,只有祖母在合眼小息。
“祖母,鸾儿来看你了。”池苍鸾走近祖母身边轻声说。
老夫人蒙蒙睁开眼睛,见到来人,笑容慈祥,“鸾儿来啦,快,快,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陪祖母说会话。”
下人搬来一张圆凳,池苍鸾坐下,“祖母,这些年您过的好吗?”
“有没有好好吃好,喝好,休养好?上了年纪了,祖母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祖母乐呵呵,“好,都好,确实上了年纪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是鸾儿不好,一别数年,未曾归家,陪伴祖母身边。”
“傻孩子,年轻人,多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并不是坏事,不可能一辈子,把你困在这深宅大院陪我们这些老骨头。”
“鸾儿,你和你哥哥如今,也都长大,祖母年纪确实大了,也不知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越说越伤感。
“祖母,您又讲这种话,您可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呢?”
池苍鸾眼睛通红,讲到这种敏感话题,人,都会生老病死,但是情感上总是接受不了,眼泪不自觉滴下。
“傻孩子,不哭,不哭 。”祖母抬手擦拭着眼泪,“戏终人就散,人,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是人轮规律,这是谁也免不了,改变不了的规则,到了祖母这个年纪,经历多了,大大小小事,一切生死都看淡了。”
“只要没有痛苦,没有遗憾,无牵无挂离开就是最好的结局。”
“祖母,你不可乱说,我要你好好活着,不许胡思乱想。”
“好好好,不说这些,祖母唯一放不下你和安儿,总是希望能看见你能个个成婚,成双成对,早日成家,有个人互相照应,嘘寒问暖。”
“鸾儿,祖母的交好闺友,我两老婆子常聚一起聊天,听闻她家那大孙子,还未婚配,人长的也挺俊俏,彼此门当户对,祖母想,也许你们年轻人可以见上一面,交流交流,或许有缘,也算是美事一桩。”
池苍鸾惊呆,恍然大悟,祖母还是一样精明,原来煽情半天,是为了铺垫这个,池苍鸾被逗笑了。
“祖母,你这……,差点把我绕进去了。”
祖母捕捉池苍鸾每一个表情,还好不是很抗拒,还能有下文。
“如何?祖母不强迫你,只是希望你们能见上一面。”以退为进,这招妙啊。
“祖母都这么说了,鸾儿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行吧!有时间见上一面。”
“嗯,这才乖,改明儿给那老太捎个信说说。”哈哈。
“远远听到祖母笑声了,这是有何喜事,如此乐开怀?”池承安面带微笑步履缓缓跨进屋内。
“安儿来了。”祖母依然笑容满面。
“我来看望祖母,听下人讲鸾儿也在此,想说,她许久没回擎川都己陌生,带她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也好,带鸾儿出去逛逛,看看还缺什么,多舔几样!”
哥哥真是救世主呀,适当时候出现,“嗯,那祖母好生歇着,鸾儿同哥哥出去逛逛,去去就回。”她起身行礼,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屋外。
“祖母歇着,安儿下次来陪你聊天。”也转身出去了。
屋外,池苍鸾交代着候在一旁的覃影,“小影子,你去帮我拿我的佩剑,到大门口等我。”
“是,小姐。”覃影行礼转身,往萧芳阁方向走去。
“溜的倒挺快。”池承安走出门口。
两人默契走出院子,“哥哥,你可算是来对了。”“简首是及时雨啊!”
“怎么说?跟祖母谈了些什么,祖母看着不是心情挺愉悦吗?”池承安不解,是错过了什么?
“是挺愉悦的,不过是祖母单方面愉悦,我不愉悦啊,我才刚回来,祖母就给我张罗婚事了。”池苍鸾一脸无奈。
“哥哥你可知,祖母近来与哪家来往密切?”
“也没说是哪家公子,神神秘秘的。”
“哈,居然有这事,也没见与哪家密切来往啊?你答应啦?”
“情绪都铺垫到,生离死别了,我能不答应?幸好你来啦,我真怕她立马约见人家。”
“嗯,咱们的老祖宗在斗智斗勇这一块,一首没退步。”
苍承安看着妹妹,小丫头长大了,时间真快,都到了该谈婚论嫁年纪了。
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的混小子,以后会不会对她不好,会不会欺负她,那不行,谁都别想欺负她,池承安想想都恼火。
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小祖宗,嫁到别人家受欺负受委屈,那是他的无能,他定要好好努力考取功名,有权有势,才能保护好妹妹,家人。
池苍鸾哪里会知道才走一会儿路程,哥哥居然脑补出了这么多想法。
他们走到大门口,覃影抱着佩剑等在那里,池苍鸾接过剑,吩咐覃影,“小影子,你不用跟着了,留在家中。”
“小姐,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小姐不要奴婢了吗?”说着眼圈泛红。
“这都哪跟哪呀,你这小丫头,我不习惯人跟着。”
“小姐放心,奴婢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奴婢静静跟着侍候,给小姐拎物品。”
“第一,不许自称奴婢,第二,乖乖在家,这是命令。”
“是小姐,奴婢……小影子听小姐吩咐。”
苍苍鸾这才满意,“走吧!哥哥。”池苍鸾与池承安走出,坐上门口早己等候多时的马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