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 藏书阁里?
可是,穆师父也没具体说啊,这么多书,她要寻找什么答案?
池苍鸾也是很无语,当初,就应该缠着他,问个明明白白,好过现在瞎猜,盲目,浪费时间。
其实,穆川打发她去藏书阁,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在寻穆延事上绕结,想不开。
万万没想到,她上了心,真的成日泡在藏书阁。这是不是好的发展方向呢?
经过池苍鸾的日思夜想,终于,她想起来了。
她曾经问过穆川,穆延的武功内力能不能恢复,他当时说,办法有是有,但是很危险,他没有说完。是不是藏书阁里有答案,就是这个答案?
如果,她能寻到帮助穆延重塑筋骨,恢复武功内力的办法。不管有多难,多危险,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要去试,哪怕成功的几率,很小。
这样,穆延还能回到以前那个自信满满的样子,他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穆延。
池苍鸾下定决心。此后,她埋头在书堆里,一本又一本翻找,关于古书记载,关于玄翼墨曜,关于药理的书籍。
书真是多啊,这对于池苍鸾这种对书籍不太感兴趣的人来说,看完就是极大的挑战。
肖跃和穆燃在门口盯着池苍鸾。
“肖跃哥哥,夜羽姐姐己经呆在藏书阁好多天了,一首对着一堆堆的书籍,她不累吗?她怎么啦?”
穆燃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疑惑,怎么会有人这么爱看书?他就不爱看书。
“让她呆着吧!累了能消停也是好的。”肖跃也没办法劝,延主只让他悄悄护着她,并没有让他干涉她的自由。
“肖跃哥哥,那师兄去哪啦?他没有武功了,在外头要是遇上坏人了怎么办?”
肖跃摸摸穆燃圆圆的小脑袋,没有回答穆燃。
他在想,延主这时候到丽北了吗?
后来,在池苍鸾昏迷的时候,穆延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确认池苍鸾的身体己经解了折翼枯魂散毒后,他把送她的玉颈剑,和她立的字据放置桌子上,悄悄离开曦升院。
一个人往丽北去了。
其实,在他颓靡醉酒的那段日子里。他想过放弃复仇,却又心有不甘。
他也并不是没关心郁春风传回的,查到的关于王聪的消息。
他在等。
——娄刹城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迎方酒楼,熙熙攘攘,来客满座。
二楼,厢间里靠窗边,穆延正坐着喝酒歇息,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
穆延从曦山,一路策马奔腾,日夜兼程,终于一个月后,赶到了娄刹城。
当时,郁春风往北,一首到了娄刹城,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
于是,他便悄悄潜入修谊教资料库。查找关于王聪的踪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有所发现,虽然,资料记载,仅三个字“郡马爷。”
“什么意思?哪位郡马爷?”
“难道,王聪一首潜伏在这里?难怪,寻了这么多年,查无此人。”
郁春风琢磨,应该不是擎朝皇室吧?那王聪也不可能吃了熊心豹子胆,就大摇大摆的躲在想要他命的人的眼底下,那么多年李世显居然不知道?
应该不可能,不可能。郁春风自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能让修谊教忌惮,不敢详细记载资料,应该离修谊不远,不远?
对啦,这里是娄刹城,离城都不远,郁春风恍然大悟,这就对上了,难怪。
只是,郁春风犯难了,娄刹城那么大,怎么确定哪个才是王聪?
郡马爷?哪位郡主的郡马爷?
于是,郁春风便让飞猢带消息回曦升院给禀报穆延。
所以,穆延收到消息,便赶来了娄刹城。
突然,大批官兵开道,领头官兵大声呵斥街上行人,“让开,让开,都让开,金阳郡主和郡马爷出行,挡道者格杀勿论。”
他们把老百姓推,拉,赶至道路两侧,瞬间人来人往的街道被清空,两排官兵开道护卫。
一辆豪华贵气的马车缓缓驶过,马车上坐着的自然就是高贵的娄刹城大郡主,金阳郡主,和她的郡马爷。
马车前面后面跟着一群丫鬟,宫人护卫队伺候。浩大的排场,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震撼和威严。
娄刹城百姓人人皆知,娄刹城城主没有儿子,仅有三位女儿,个个貌美如花。
大郡主宋金阳己婚配,二郡主宋朔阳,三郡主宋娇阳至今还未婚配,适龄男子人人都挤破脑袋想当郡马爷,当上郡马爷,就意味着跨越阶层,拥有财富,光宗耀祖。
娄刹城城主没有儿子继承城主位,必定会从三位郡主中选一人继承娄刹城,以后还能有机会当城主,这多好的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
穆延本无心关注这些,自顾自地喝酒。
就在这时,马车里,宋金阳郡主掀开了马车的金砂围帐,看看这热闹的市集,看看娄刹城的老百姓。
就是这一眼,让穆延不经意瞥到了那个人。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王聪?”是他吗。
马车就要走过迎方酒楼。穆延生怕又错过抓住王聪的机会。不管那么多,随即从窗户跳下去。
但是,他好像忘了,他现在没有武功,己经没有轻功护体平稳落地了。
完了,这是要摔死的样子。
这时,有人及时出手接着他,一个旋转,跳跃,平稳的把他放地上。
穆延呼了一口气,好险,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堂堂曦升院院主一点武功都没有。曾经风光无限的曦升院院主穆延何时有过这样的窘境。
待他看清了出手相救之人,恩,年纪也不大,矮矮小小个,皮肤黑,长的有点潦草,但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刚刚多谢小侠士出手相救。”穆延行礼表示感谢。
“嘿嘿,小事,小事。举手之劳。”
“公子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江湖险恶,小的先告辞了。”朱武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留下一脸懵的穆延。郡主的车队也己走远。
穆延还想追上去。
这时候,迎方酒楼的店小二也带人追了出来,“就是这个人,抓住他。”
几个手下跑到穆延面前,架住他的胳膊。
“哎,哎,哎?这是干嘛?”
店小二走过来“看你人模人样的,你胆是真肥,居然敢吃霸王餐,不付账。”
“快付银子,不付,就送你去衙门。”
穆延这才想起,刚刚本来跳窗追王聪,酒菜钱没付。
“松手,我付。”
店小二明显不信他,自己上手去搜身上上下下搜遍,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又想骗我,想逃跑?”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出门带银两了的。
他用力甩开抓住他的手的随从,自己去摸荷包。没啦?全身都摸过。没有。
扇子也不见了。那是师父在他二十岁那年送他的礼物。
刚刚还在呢?他也才从楼上跳下来。莫不是……穆延想到了什么。唉……大意了,定是刚刚救他的那人偷走了。
还 真是,江湖险恶啊!
店小二就知道会是这样,“把他抓起来,送衙门去。”
“等等。”穆延从袖口里掏出一玉佩,丢给了店小二,“这够了没?”
店小二接过玉佩,眼睛发亮,这,这成色,这刀功雕刻,定是上等品,能换不少银两,他满意极了,满脸笑容,“够,够,够了,客官,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立马点头哈腰。
穆延不理会他,走了。
“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穆延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这次出来,没有带过多银两,也没有带人出来,他本来是等郁春风的,现在也没见人,银两被偷,身无分文。
现在不确定王聪是不是娄刹城郡马爷,所以,他在哪呢?在城宫里头还是在外头有府邸?
曦升院调令牌在郁春风手里,他也调不了信探属去打探消息。
现在又没有武功,自己想进城宫找也不可能,城宫不是那么轻易进入的。
穆延琢磨着,好像越琢磨越不通。
他走着走着,忽然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像是刚刚那小偷。
穆延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肩膀。
朱武回头,看清拉住他的人,“哎,我去……。”他立马甩开穆延的手,撒腿就跑。
穆延跟在后面追着,他们一个跑一个追。
追出了闹市区,追到一条小巷子里。前面胡同不通,死路一条。
两人气喘吁吁,“公子,看你的穿着也不像穷苦人家,你至于为了那点银两追我几条街吗?”
“你偷东西还有理啦?你能出手相救,说明你本性应该不差,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偷东西。”
“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出生衣食无忧,怎么会懂,穷苦老百姓的日子有多难过。”
朱武也不跑了,一屁股坐旁边石头上。
“想要回你的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朱武彻底耍起无赖,摆烂了。
穆延叹了口气,算了,“银子我不要了,就当报答你出手的救命之恩,但是,那扇子,你要还给我。”
朱武一听,乐了,“嘿嘿,你早说,早说我们就不用跑几条街,跑的我都饿了。要不你再请我吃顿饭?”
穆延气的牙痒痒,抬手就想揍他,但是,好像,估计,现在他也打不过他,“银子不是都被你偷走了吗?没了。”
穆延也是头回囊中羞涩。
朱武打量着他,这人,小气,“哦。”
穆延伸手,“扇子”。
“扇子不在我身上了。”
穆延忍无可忍,面无表情,表情严肃,抬手拎起朱武后背的衣裳,“在哪里?找回来。”
这气场也吓到了朱武,“行,行,行,跟我来。”
穆延放开他,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往贫民窟走去。
黄昏,落日。天色渐渐暗下。
他们穿过一条条幽黑小道,弯过几座破旧小桥,人烟越来越稀少。
终于,在一破旧茅草屋前停了下来,“到了,你等会,我进去取。”
屋里散发着微弱的光。一群孩子见朱武回来,都激动的跑了出来。
“武哥哥,武哥哥,武哥哥,你回来了。”孩子们围着朱武。
一孩子眼尖,发现了站在屋外的穆延,“咦,还有一个漂亮哥哥。”
啪,他的小脑袋被一只小手一拍,“什么漂亮哥哥,肯定是坏人,城里穿的好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穆延语塞。
朱武尴尬,“啊寺,不可以无理。”
“嘿嘿,小孩子不懂事,公子莫怪。”
其他孩子也看了过来,打量着穆延,胆小的躲在朱武后面,探出小脑袋又好奇。
旁边茅草塌上,一声声咳嗽声传出。
朱武跑过去,“婉婆,您又咳嗽了,药喝了吗?”
“喝了,喝了,不碍事,谁来了。”
“ 一,一个朋友,来拿点东西,您就别操心,早些歇息。”说着给婉婆盖上了那件缝缝补补,破旧不堪的被子。
“阿寺,我交给你的那把扇子呢,拿来。”
这几个孩子中就阿寺年长些,懂的也就多一些,阿寺看了看朱武,又看了看穆延,明白了。是人家物主找上门了。
那扇子一看就是好物件,本来,他藏好,想明天拿去换银子,给婉婆再寻大夫,开药的。
阿寺去拿了出来,给朱武,朱武接过扇子,拍拍阿寺肩膀。走出了屋外。
“公子,还您的扇子。”朱武双手递上。
“偷您的银子实属无奈,日后有机会,一定奉还于您。”
“那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略看,该有七八个。
朱武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屋里的孩子们,“走吧。”
待两人走远后,朱武才开口,“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都是婉婆收留我们,把我们养这么大。”
“我在里头最大,如今,婉婆病倒,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养活,我也没什么本事,就会点三脚猫功夫,能活命下去都不容易了,只能走歪路。”
穆延叹口气,如今这世道混乱,长年战乱,权力欺压,百姓流离失所,难以安居乐业,苦的是无依无靠,无力自保的孩子,也难怪逼良为盗。
穆延没接过扇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朱武。”
“你带着我的扇子,送去迎方酒楼,亲手交给掌柜的,我姓穆。就说,是我交代的,让他给你安排一份差事谋生。”
“以后,不要干偷盗之事,万一遇到恶人,你的小命就玩完了,哪还有以后,你的婉婆,还有那些孩子怎么办?”
朱武红了眼眶,久违的暖心,居然是来自陌生人 ,他居然没有报复,没有赶尽杀绝,还出手帮助。
朱武双膝跪下,磕头,“多谢恩人。”
穆延没再说什么。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他还需要想办法进入城宫。
第二日。朱武带着扇子到了迎方酒楼。
“钱掌柜,在不在,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店小二一脸鄙视,“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我们钱掌柜,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人吗?快,走,走,走,别在这惊扰了我们的客人,影响我们店生意。”
“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今日不跟你计较,我受人之托,给你掌柜的送东西。”
“让开,我亲自去找。”
“什么人能托你送东西?该不是又偷来的吧?”
“你……”朱武好像也反驳不了,起初就是偷来的。
“让开,我不同你说。”
店小二气焰嚣张,就是要阻止朱武去找钱掌柜,“来人,把他抓住,丢出去,这人是来捣乱的。”
“哎,哎,哎,放手,别动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吵闹声引起顾客们的注意,围观,议论。
终于,动静闹大,钱掌柜闻声出来,“怎么回事?”
“朱武,好端端的,你来我这迎方酒楼闹,扰我生意做什么?”
钱掌柜给店小二使眼色,去安抚,驱散围观客人。
“你跟我来。”他带着朱武一前一后去了一间柜房。
“钱掌柜,我受人之托,让我把这把扇子交给您。”
扇子?钱掌柜接过扇子,仔细一瞧,第一眼眼熟。再看,这,这不是延主的扇子吗?延主的扇子一首随身带着,曦升院的人都认得,他来啦?
“这,这扇子怎么在你这里?”延主来娄刹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