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匠和孙可研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他娘的！”
孙可研啐了一口，“这帮狗官军！不敢打建虏，杀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这哪是剿匪，分明是杀良冒功，抓丁充数！”
刘铁匠也闷声道：“将军，这事……不能不管啊！你现在手里有大军，就应该要利用好啊！”
“嗯嗯，这事我肯定管，我先去安排人手。”秦川推开布帘，走了出去。
站在火器作坊的门口等待着铁算盘和杜凌霜的到来。
铁算盘刚刚过来没一会儿，杜凌霜也过来了，秦川简单的将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二位，帮我出出主意吧，这事我该怎么办？目前我还不想遇到曹文诏和曹变蛟这种级别的将领。”
铁算盘则捻着他那短短的胡须，眉头紧锁，显然在飞速盘算着得失。
“从我们的利益来说，这趟浑水我们就不该趟，即便是那些百姓透露了我们的形迹，也不是太大的事，此时朝廷根本不会理会我们这种小股起义军，而且我们内部刚刚整合，问题还是比较多的。”
“秦川。”杜凌霜的声音清冷而急促，“我的看法倒是和军师不大一样，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是我们可以趁机控制附近村子的好机会。”
“不是这样的杜小姐”，你想想建虏己退，那接下来朝廷的重心肯定是解决内忧，农民军规模之巨，破坏力之大，都会让他们睡不着觉的，至于说控制周边，这个对于我们而言，是很容易的。”
“不，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救，因为我们具备这样的能力，如果我们全歼了这些官军，一样不会暴露不是吗？保境安民不只是一个口号。”
铁算盘笑了：“杜小姐不必生气，我只是结合我军刚刚整编这一事实来说，我说的也只是利益最大化而己。具体如何听将军的吧。”
秦川看着意见不统一的二人“哈哈”大笑，“军师说的有道理，凌霜说的也有道理，我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何折中？”
秦川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我们有一支基本没被打乱的队伍，那就是骑兵营，如果我们只用骑兵营来完成这次任务。”
杜凌霜听后，眼睛眨了眨，“这方法好，既起到了作用，万一有人漏网，他也不知道袭击他们的是那股骑兵。”
铁算盘点点头：“这样做我也同意，既打击了这股官军，也能练练我们的骑兵。”
“军师所言，是为大局计，稳妥。”
秦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凌霜所虑，是为本心，赤心营的旗号，不能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既然都有道理，那就取其折中，以最小的代价，做该做的事。”
他转向等候在一旁的斥候，语速加快：“去，传令骑兵营营官王五，点齐人马，披甲执锐，即刻到寨门集结！动作要快！”
“是！”斥候领命，飞奔而去。
“凌霜，我们一起策马奔腾如何？”
“好啊，我的宝剑己经很久没有出鞘了。”
随后，秦川和杜凌霜骑上了战马，秦川拿起了手中的斩马刀，同王五一起带着百余骑兵，向山下杀去。
秦川与杜凌霜并骑而行，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支耀武扬威的官军队伍。
约莫三百余人，穿着杂乱，甲胄不全，队形松散。队伍中间，用麻绳粗暴地串着几十个青壮村民，个个面如死灰，身上带着鞭痕和脚印。
几个骑在马上的军官模样的人，正唾沫横飞地呵斥着，不时用刀鞘抽打走得慢的村民。
队伍末尾，几个士兵拖着抢来的粮食，甚至还有一头能看见骨骼的猪，引得队伍里发出阵阵哄笑。他们显然认为这是一趟轻松的发财之旅，毫无戒备。
“准备！”王五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骑兵耳中。百余骑瞬间调整，形成一道锋锐的楔形冲锋阵。
“赤心营！救人！”
秦川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出！斩马刀高高扬起，刃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亮线。
“杀——！”
百余骑紧随其后，压抑的沉默瞬间被震天的怒吼撕破！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马蹄声骤然轰鸣，卷起漫天尘土。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官军彻底懵了。前一秒还在为抢掠的“收获”得意洋洋，下一秒就被这裹挟着死亡气息的铁蹄洪流撞得魂飞魄散！
“敌袭！是贼寇！是马贼！”
尖叫声、咒骂声、兵刃仓皇出鞘的摩擦声乱成一团。那个把总模样的军官，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恐，他试图勒住惊惶的战马，拔刀指挥，但一切都太迟了。
秦川一马当先，斩马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而过！“噗嗤！”一名试图举刀的官军，刀断人亡，血溅了旁边同伴一脸。
王五紧随其后，手中快速做着拉弓射箭的动作，速度快、效率高。
杜凌霜的的马在官军中穿梭，一转身，一个剑花便是一条人命。
“有人来救我们了！是山上的义军。”
被捆绑的村民中爆发出狂喜的哭喊，绝望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他们拼命挣扎，试图远离身边的屠刀。
官军彻底崩溃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剿匪，这是单方面的屠杀！面对这支装备精良、战意高昂、配合默契的骑兵。
他们之中有人丢下兵器，抱头鼠窜；有人试图反抗，立刻被疾驰而过的战马撞飞，或被紧随其后的长矛捅穿；还有人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路旁的沟渠，随即被追上的骑兵砍倒。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喧嚣的战场便沉寂下来。官道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尘土，三百官军，被全歼。那个把总军官，早己死在乱军之中。
“快！救人！割断绳索！”秦川勒住战马，大声下令。骑兵们迅速下马，用刀割断捆绑村民的绳索。
“恩公啊！谢谢恩公！谢谢各位好汉爷！”获救的村民们哭喊着跪倒一片，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失去亲人的悲痛交织在一起。
秦川环视战场，眉头微皱。虽然速战速决，但动静不小，难保没有漏网之鱼逃回岚县报信。他看向王五：
“王营官，立刻清理战场！所有尸体拖到路边沟里掩埋，血迹尽量用土掩盖！缴获的兵器、盔甲、马匹，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动作要快！”
“是！将军！”王五立刻领命，指挥人手忙碌起来。
秦川又看向那些跪地的百姓：“这些粮食和钱物，你们拿下去分了吧，我看着你们分。”
这些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脸上惊讶，有人脸上己经有了兴奋。
“谢谢好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