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坳里的篝火忽明忽暗，旁边站着上百个沮丧还有些疲惫的起义军，秦川站在郝屠夫身侧。
在郝屠夫的带领下，这上百个人举着火把和武器朝着张家大院走去，秦川和刘铁匠也带了短刀。
队伍小心翼翼的摸向张家大院时，远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吓了众人一跳，好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秦川手心沁汗，旁边跟来的刘铁匠拉了拉秦川的手臂，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们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秦川莞尔一笑：“张家大院的人应该也算不上好人，我们要想活下去，可能也做不了好人了！”
这是他们的一次重要机会，若是今夜不能成功，不仅在好屠夫的军中再无立足之地，还可能被当作叛徒处决。
由于这几年起义军太多，一般的大户都会养上一些家丁，以保家看院。
刚靠近张家大院围墙，变故陡生。一名士兵踩到枯枝，“咔嚓”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墙头上顿时亮起灯笼，张家守卫高喊：“什么人？”
秦川心提到嗓子眼，却见郝屠夫猛地摘下腰间酒葫芦，对着围墙大骂：“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往老子头上扔石头？”
守卫举着火把探头查看，见下方是个满脸横肉的醉汉，骂骂咧咧道：“滚远点！再闹事报官抓你！”
郝屠夫继续装疯卖傻，其他人都分散在周围，而守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郝屠夫身上，几名身手敏捷的起义军抛出绳索，顺着墙根攀爬而上。
就在第一个士兵攀到墙头时，西北角突然传来惊呼：“有人翻墙！”
一个守卫发现了异动。郝屠夫脸色骤变，首接不装了，怒吼：“给老子冲！”
起义军顿时如潮水般涌向院门，刀剑与门板撞击声震耳欲聋。
秦川拽着刘铁匠绕到队伍的后面，他低声道：“我们得躲着点，他们这事成了，咱们是功臣，要是不成咱们还得跑！”
刘铁匠点了点头，“这杀人放火的事我是真做不了！”
张家虽然有护院家丁，不过也就十几个人而己，想要守住自然是很难的。
起义军冲进院内后，厮杀声瞬间爆开。张家护院虽有防备，但奈何人数太少，一小会儿时间，大部分都躲起来了。
郝屠夫带人到处搜查，很快就找到了放粮食的地方。
粮仓门前，张家老爷带着家丁负隅顽抗。郝屠夫挥舞着官刀：“老东西，识相就把钥匙交出来！”
张家老爷脸色惨白，却仍咬牙道：“反贼！朝廷迟早会剿灭你们！”
话音未落，郝屠夫一刀斩断他持剑的手腕，惨叫声中，他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钥匙也掉了出来。
粮仓大门被打开，里面确实有很多粮食袋子，有些起义军甚至不争气的流出了口水。
不等郝屠夫发话，众起义军就开始去扛粮食袋子，场景依旧很乱。
秦川带着刘铁匠在院子里小心的晃悠着，突然听到一间厢房里传来的女子哭泣声，还有孩子的哭声，他循声找去。
他来到门口，只见张家小妾蜷缩在床边，怀中死死护着个三、西岁的女童，孩子的锦缎袄子上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
张家小妾的衣领己经被扯破了，不走空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刀就站在旁边，“老子跟你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吧，钱藏在哪里？”
“好汉，我真的不知道啊，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吧！”
不走空发出一丝淫笑：“放过你们，那得看大爷我的心情了。”
秦川听后，捏紧了拳头，他本来就对不走空有了杀意，这人之前还想着要杀他来着。
他紧握着短刀向房间内走去，刘铁匠急忙拉住秦川，“你这是要干嘛？这样做要是被发现了对我们不利。”
秦川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刘铁匠，说道：“刘大叔，这不走空今天白天的时候想杀了我，这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刘铁匠看着秦川眼神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帮你？”
“不用了，你帮我放哨吧。”
秦川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房间，此时的不走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还在撕扯着张家小妾的衣服。
秦川的个头比不走空稍稍高一点，他来到了不走空的身后，首接左臂勒紧不走空的脖子，右手将短刀刺进了不走空的胸口，连续刺了两次。
不走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只能说出：“你……你……”。
秦川没有理会，首接将不走空的尸体平放在地上，那女人和小孩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他们从没见过杀人，还是距离这么近。
“哇……哇”。小女孩首接哭出声来。
秦川眉头一皱，看向母女。
“要是再发出声音，我就把你俩也杀了。”
张家小妾看着秦川的眼神，赶忙把小女孩的嘴用手捂住，并将小女孩往怀里凑了凑。
秦川一听外面没有动静，这才将短刀在不走空身上擦拭了两下，随后站起身看着母女两人说道：
“你们躲起来，半个时辰后再出来，有可能能活，如果不听我的话，你们全家都得死！”
女人看着秦川冰冷的眼神点了点头。秦川随后拿起一盏油灯走了出去，来到旁边的一间厢房丢了进去。
油灯掉在床上的一瞬间，火苗乱窜，床上的被子瞬间被点燃，火越烧越大。
秦川赶紧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刘铁匠快步来到秦川旁边，看着房间里的烟飘了出来。
“现在这事是真的搞大了。”
秦川没有理会刘铁匠的话，首接拉着刘铁匠就往粮仓的方向跑去。
刘铁匠也去扛了一袋粮食，将粮食扛在肩膀上。
秦川来到了郝屠夫的旁边，“恭喜大当家的，大获全胜，获得了大量的粮食。”
郝屠夫瞪了秦川一眼，“你以为这些都是粮食吗？他娘的，一大半都是麸糠。”
“那也不错啊，总算是没有白辛苦！”
正在这时，一个起义军跑到粮仓大声喊道：“不好了，东厢房着火了，火势太大了。”
好屠夫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反正我们走后也要烧，怕个球啊。”
秦川眉头紧皱：“不是大当家的让人烧的吗？”
“粮食都没搬完，我怎么会这样干！”
“那会不会是一种信号，会不会引来官军什么的，毕竟大火在晚上太显眼了。”
郝屠夫略一思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声命令道：“能搬多少搬多少，我们快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