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营寨建成后,各营也陆续投入训练和警戒,对于磨盘山,他们的了解并不多,好在朱守田在这方面起到了很好的向导作用,帮助赤心营避免了很多麻烦。
无事可做的秦川这才想起了还在岚县的钱五西,磨盘山距离岚县并不远,秦川来到岚县后见到了钱五西。
不得不说的是这钱五西确实是很有头脑的,他在岚县的时间不算长,就己经搭上了范永库这条线,他可以从范永库那里拿到一些粮食来售卖,赚点差价。
秦川看着一副商人打扮的钱五西,“不错啊你,这来岚县没多久,就能做到这些,你做的很好。”
钱五西关了店铺门,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秦川旁边,“将军,你知道这岚县哪里的信息最全吗?你要不要猜一下。”
秦川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青楼啊,我在青楼可是打探到了不少信息,那个范永库和建虏有勾结。”
听到这话的秦川很吃惊,他吃惊的不是钱五西通过去青楼来获取情报,而是吃惊钱五西居然这么快就知道这么关键的信息。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多少?”
“将军,前些日子后金大汗皇太极不是带着满、蒙联军,总计九万人的大军分西路靠近并突入长城内侧,其中西路军(左翼)由贝勒代善、萨哈璘统领,目标首指山西大同、宣府一带。他们一路都没怎么遇到反抗,就攻破了大同边外的得胜堡、怀仁等地。”
秦川吃惊的看着钱五西:“官军没有抵抗吗?他们这么容易就攻破了。”
钱五西迅速给秦川沏了杯茶,他给他自己也沏上了,抿了一口茶说道:“也不能说是没有抵抗吧,建虏在偷袭尚方堡时就发生了激战,攻打宣府时,又遇到官军的炮击。”
秦川听后点点头,大明的军队虽然腐败,但也不至于连仗都打不了,至少秦川见到的官军还是挺强的。
钱五西又摇摇头:“可是那又怎么样了,代善的左翼军还不是打入山西了,我本来都打算逃跑了,可将军你又来了!”
“不对啊,山西的统兵将领也不少啊,曹文诏还有张全昌他们,还有那个特别勇的曹变蛟。”
“负责坐镇调度指挥的是宣大总督张宗衡,大同总兵官曹文诏据说己经带兵迎击建虏了,昌平总兵张全昌听说也调过来预敌了。”
秦川抿了一口茶,这次后金军南下,他们的收获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劫掠了很多财物和百姓,而明军既要在陕、川、豫一带剿灭农民军,又要抵抗后金兵南下。
“这后金兵以骑兵为主,南下劫掠,东一榔头西一棒,恐怕是很难防御了,我还真有点后悔来山西了,对了,说说那个范永库的事吧!”
钱五西又抿了一口茶:“将军,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范永库往北边派了多少支商队,隔不到十天一趟,我严重怀疑他在和建虏做买卖。”
秦川的指节在粗陶茶杯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窗外天色渐暗,房间里还弥漫着陈茶特有的香气,并不是那么好闻。
秦川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他来到这个时代,他开始讨厌朝廷,也讨厌那些到处劫掠的后金兵,只是他更恨这种发国难财和战争财的人。
“不到十天一趟?”秦川的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如刀,“运什么?粮食?铁器?还是……别的?”
“表面上看,多是些布匹、药材、茶叶、盐巴这些寻常货物,量不小。”
钱五西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声,“但将军,您想想,现在是什么光景?建虏大军就在大明镜内烧杀抢掠,官道上盗匪横行,寻常商贾早就缩起脖子了,谁敢这般频繁地往北边跑?还偏偏是范家!范永库这老狐狸,无利不起早,没大好处,他肯冒这掉脑袋的风险?”
秦川缓缓点头。钱五西的分析切中要害。崇祯年间很多商人“通虏”的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们的商路成了后金获取紧缺物资的重要渠道。粮食、铁器、硫磺、硝石……这些战略物资,正是大明朝廷三令五申严禁出关的。
“你怀疑他用这些普通货物打掩护,夹带违禁品?”秦川问道。
“不止夹带!”
钱五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花了点小钱,买通了范家一个赶过车的伙计。他说,车队每次快到边境,尤其是靠近杀虎口、得胜堡这些地方,范家的伙计就被打发回来,由其他人把剩下的货继续往北运,深入草原。
秦川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突然看向钱五西,“我想到了两个办法,一个是通知官府,把送的货物查抄了,一个是我们自己来,把他运的货物搬到我们赤心营去。”
钱五西想了想,先是摇头,后又点头:“官府靠不住的,这范永库的背景很深,我觉得第二个方法比较好。”
秦川站起身,“我回趟赤心营,带些人手过来,你在这里继续打探。”
“是,将军。”
秦川骑马飞奔回赤心营,他担心现在后金兵己经开始了劫掠,那这个时候范永库还会继续往北运货物吗?
如果他不运,而是等着后金的骑兵来取,那自己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不过秦川还是想赌一下,就赌范永库想要把商品卖高价,秦川这次带了骑兵,还有整个冲锋营以及两门虎蹲炮,这样的阵容即便是遇到小股后金兵应该也有一战之力了。
此时正值月初,夜晚的月亮还不是很明亮,但也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王五看着秦川这架势:“将军,咱们这队伍是不是有点多啊,会不会引起范永库的注意,放弃行动。”
秦川看向王五:“你能看清我的表情吗?”
“看不清啊,有点模糊。”
“对啊,这大晚上的谁会注意到我们,等到了天亮,我们也差不多到岚县了,再说了,这马上要打仗了,谁会在意我们啊。”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