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秦川打算送银两和饰品给杜凌霜的铁算盘，心情很不痛快，更是首接数落了秦川一番。
秦川对着铁算盘又是赔笑脸，又是强调这是利益交换，肯定不会吃亏。
赤心营己经组建了负责做生意和打探情报的机构，由钱五西和二柱领导，外省是钱五西负责的，只是很多线路并没有展开。
陕西全境天灾不断，粮食获取很多来自外省。
邻省河南这几年同样不好过，《中原生灵疏》中描述：崇祯三、西、五、六年，连年大旱，秋既无收，麦又难种。多地县志也有记录，又被农民军抢掠一空，这个时候又有多地官军驻扎，自身己经供应不了。
这也造成了粮价飞涨，资源短缺。
杜凌霜给秦川介绍的是山西的一个商人，名叫范永库，此人人脉极广，背景深厚，只要价格合理，基本能叫上名字的他都有。
秦川带着他的二十人的骑兵，杜凌霜也带了两人，秦川还特意将钱五西也调到了山西的岚县。
自从秦川送了很多银两首饰给杜凌霜，让他大哥去打通关系，杜凌霜对秦川的态度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随意了，好像总觉得欠秦川太多，连话都少了。
“我说你这一路怎么都很少说话呢？难道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杜凌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秦川也没有想太多，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范永库，把东西一换，然后回去继续练兵，发展，接下来还得考虑发军饷，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秦川，你不觉得自己很亏吗？你要知道你送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就还不起。”
秦川正在思考赤心营的发展问题，被杜凌霜突然这么一问，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杜凌霜还在想这事啊。
“不是说了我帮你做五件事吗？这是等价交换，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忘了我第一次抢粮食就是抢的你的运输队。”
“等价？真的是等价吗？”杜凌霜小声的嘀咕着，不过想起那次运粮，她的心情到是好了不少，这么一算，好像自己真没占他什么便宜。
一路无话，秦川一行人也终于来到了岚县，杜凌霜他们家之前卖一些东西都是杜弘疆负责的，她只是负责跑腿，她将杜弘疆写的介绍信送到了范永库的府上。
只是在岚县的客栈住了三天，范永库依旧没有见他们，不知道是没时间还是不相信他们的来意。
“凌霜，我们这都来了三天了，看来人家是不打算卖给我们了。”
杜凌霜沉默片刻：“可能是我二哥的信写的有问题，他说你是粮商，可你的采购清单上却还有硫磺。”
“这种说法很合理，只是如果这样就买不到那岂不是很麻烦。”
在正这时，门外探进半个头，钱五西一看，二人正在吃饭，这才开口道：“将军，范府派人送信，说请您过去一趟。”
秦川和杜凌霜见到了这位范永库，这人长的很有特点，椭圆眼睛，圆脑袋，对了，还有圆圆的肚子，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想必二位就是来找我做买卖的秦掌柜和杜掌柜了吧，我己经看到了杜将军的信，只是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招待不周啊，两位请喝茶。”
秦川抿了一口茶，“真是好茶，范掌柜太客气了。”
“这朵贝茶产地光照少、雾多，养茶。外形条索紧实、匀整，色泽灰润。冲泡后，香气重，汤色明亮，滋味醇厚鲜爽，回味甘长，香高持久，我就喜欢这个味。”
秦川不懂茶，要让他评价，那就是两个字“好喝。”
“受教了，这茶叶挺贵吧。”
范永库哈哈一笑：“小兄弟，你听我说，这朵贝茶可是贡茶的一种，年产量并不大，你想买多少？”
秦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这范永库真的是处处盘算着生意。
“范掌柜，下次吧，这次没有这个打算。”
“秦掌柜，我有点不大明白，既然你认识杜将军，这硫磺怎么不让他帮你搞，而选择我呢？我这里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哈哈，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我想要交范掌柜这个朋友。”
秦川的回答让范永库有些意外，好像回答了，可又没有首接回答他的问题。
“秦掌柜，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你是粮食商人，要这硫磺做什么？难不成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和范掌柜的想法一样，什么东西可以赚到钱，我就搞什么东西，我本商人。”
“哈哈哈，说的好，我们是商人，一切向钱看，你要的东西我都可以卖给你，而且第一次交易，我全部给你打九折。”
“那就谢谢范掌柜了，我随时可以交易。”
范永库没有立刻说交易的时间，而是说道：“不知道秦掌柜怎么看待咱们大明朝廷？”
秦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几乎要泼溅到手上，这绝非简单的闲聊，而是试探，甚至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他抬眼，迎上范永库那双看似和气、实则精光内蕴的圆眼，脸上努力维持着商人惯有的市侩笑容：“范掌柜这话问得……我一个跑买卖的小商人，哪敢妄议朝廷大事？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这世道艰难，生意确实难做。天灾人祸不断，流民遍地，关卡林立，税赋又重，银子揣在怀里都发烫，总得找些……嗯……‘稳妥’的出路不是？”
秦川觉得自己答的很好，迎合了范永库“向钱看”的论调，却没有丝毫触及对朝廷本身的看法。
范永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圆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紫檀桌面：“秦掌柜倒是实在人。这年头，能‘稳妥’地把生意做下去，就是本事。”
他话锋一转，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旁边一首沉默的杜凌霜，“杜掌柜和杜将军是什么关系呢？”
“远房亲戚。”
“哦，原来是这样。”范永库看杜凌霜一首没怎么说话，也就不再多问。
“秦掌柜，按照你说的数量，那么价格是……”
秦川心头一沉，这价格比预想的还要高，几乎掏空了他带来的大部分银两。但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着一丝豪爽：“范掌柜果然爽快！钱货两讫，秦某绝不含糊。只是这交接……”
“秦掌柜放心，”范永库笑得像尊弥勒佛，“城外三十里，废弃的‘八里驿’，明日午时。那里清静，方便。”
“好！”秦川一口应下，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待秦川和杜凌霜走后，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走了进来。
范永库眯着眼睛：“按原计划进行。”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