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舷窗折射的阳光在慕容春雪的睫毛上跳跃，她指尖无意识着苏慕尘西装袖口的纽扣。
从澳门带回的证据U盘此刻正躺在她的香奈儿菱格包里，金属边缘隔着丝绒内衬硌着掌心，提醒着这次出行的惊险——
赌场暗巷里的追逐、摩根办公室保险柜的破解，还有苏慕尘为挡子弹替她挨的那记闷棍。
当别墅雕花大门在眼前缓缓开启时，慕容春雪深吸一口气，将高跟鞋踩得格外清脆。
玄关水晶吊灯下，秦雅琪正单腿支在茶几上，迷彩裤脚卷起露出绑着战术刀的小腿，手里举着的军用罐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我说了，这玩意儿得放冰箱！"秦雅琪用军刀敲打着罐头，震得旁边的银质果盘叮当作响。
管家老陈戴着白手套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颗酸柠檬："秦小姐，这是人吃的吗？连狗都不吃这种防腐剂超标的——"
"老陈！"慕容春雪摘下墨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扫过秦雅琪挑衅的眼神。
"秦小姐是客人，她想吃什么随她。"她故意将LV购物袋重重搁在玄关桌，香水瓶碰撞声清脆得像在宣战。
秦雅琪瞥见苏慕尘手里的爱马仕纸袋，眼尾挑起危险的弧度："哟，澳门购物愉快啊？"
她突然逼近苏慕尘，迷彩服特有的硝烟味混着汗湿的皮革气息扑面而来，"听说葡京酒店的套房隔音不太好？"
苏慕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余光瞥见慕容春雪慢条斯理解开珍珠耳钉的动作。
这是她生气的前兆，就像暴风雨前盘旋的海燕。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他干笑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玄关桌，把那盏青瓷摆件撞得险些翻倒。
慕容春雪优雅地脱下鱼尾裙摆的深红色长裙，绸缎滑过肌肤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对着穿衣镜调整钻石手链的角度，故意让折射的光斑晃过秦雅琪的眼睛。
"秦小姐要是喜欢，下次可以一起去。"
她的指尖划过锁骨处淡淡的擦伤——那是昨晚躲避追击时留下的，此刻却成了无声的勋章。
秦雅琪正要开口反驳，苏慕尘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师兄"两个字让他愣了一下，这个整天泡在实验室的科研狂魔，上次主动联系还是因为破解加密文件时电脑蓝屏。
"师兄？"苏慕尘按下接听键，故意开了外放，"这老光棍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像是打翻了试剂瓶："师弟！我要结婚了！"
李慕白的声音尖得能刺穿耳膜，背景音里还混着喜庆的唢呐声，"下个月！就在贵州老家！你和弟妹得来给我当伴郎伴娘！"
"……啥？"苏慕尘的手机差点砸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结婚？那个连情人节都在调试显微镜的李慕白要结婚了？"
"对！下个月！"李慕白激动得说话都开始结巴。
"你嫂子是我们镇委副书记！昨晚刚给她戴上祖传的玉镯！"
他突然压低声音，"就是上次你寄来的那个，说能检测微量元素的……"
慕容春雪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当然记得那只玉镯——
苏慕尘亲手打磨的和田玉，内侧刻着微型电路板，能实时监测佩戴者的心率和血压。
此刻却成了别人的定情信物。
"师兄，你该不会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吧？"苏慕尘故意调侃，余光却偷偷观察慕容春雪的反应。
她正用修甲刀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刀锋擦过果皮的声音格外刺耳。
"滚蛋！"李慕白笑骂声震得手机嗡嗡作响，"你嫂子是下乡考察时认识的！上次我回去做医疗扶贫，她帮忙协调……"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那天她崴了脚，我给她针灸，结果……"
"结果你就把人拿下了？"苏慕尘夸张地倒抽冷气，"师兄，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少废话！"李慕白突然严肃起来，"机票我报销，你们必须来！对了，记得带件厚外套，山里晚上冷……"
电话挂断后，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秦雅琪不知何时凑到了苏慕尘身后，迷彩服下摆扫过他的手背："哟，要去喝喜酒？"
她故意拖长尾音，"要不要我帮忙准备份子钱？用我在中东抢的那箱金条？"
慕容春雪的苹果"啪"地拍在果盘里，汁水溅到了秦雅琪的作战靴上。
"贵州山区……"她转动着戒指，钻石在灯光下划出冷光，"会不会有危险？"
苏慕尘捏了捏她发凉的指尖，趁机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西装口袋："放心，师兄老家连信号塔都是他自费建的，比某些五星级酒店的安防系统还靠谱。"
他突然压低声音，"而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正好借这个机会，甩开某些电灯泡几天。"
秦雅琪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花："想甩掉我？"
她逼近两人，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危险的形状，"别忘了，赵老头的命令是二十西小时——"
"秦小姐这么关心我们的行程？"慕容春雪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航班信息。
"不如一起？我记得你说过，没体验过苗族的拦门酒？"她的笑容甜得发腻，"听说要连喝十二碗才能进门哦。"
秦雅琪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想起了在缅甸被苏慕尘灌醉的黑历史。
她冷哼一声，转身抓起军用背包："我去训练！"临走前还不忘甩下一句，"别以为躲进山沟沟就能逃掉任务！"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慕容春雪才放松下来，靠在苏慕尘肩头。
他身上还残留着赌场特有的雪茄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说，"她把玩着他衬衫纽扣，"那个林副书记，会是什么样的人？"
苏慕尘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趁机把她耳垂上的擦伤吹得发痒："能降伏师兄的人，肯定比你还厉害。"
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个丝绒盒，"对了，在赌场赢的筹码换的。"
打开盒子，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苗族银梳静静躺着。
苏慕尘用梳齿轻轻划过她的长发："提前适应一下，当伴娘得盘发。"
慕容春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别过脸去："油嘴滑舌。"
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抚过梳背精致的苗绣，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带哪件礼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