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三伏天的闷热裹着蝉鸣撞进玄龙医馆的雕花木门,叶凌霄正用银针为卖早点的张婶调理腰伤。诊室墙角的紫铜香炉腾起艾草青烟,混着当归与黄芪的药香在空气里织成细密的网。玻璃药柜突然传来细微裂响,第三层存放的野生石斛无风自动,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纹路——这是《青囊书》记载的"药灵示警"。
"叶医生,卫生局突击检查!"实习生小林慌张推开诊室门时,三个穿制服的男人己跨过门槛。为首的中年人胸牌上印着"监督二科科长赵志明",手指重重敲在接诊台上:"群众举报你们违规使用境外药材,现在要查封所有药品。"身后两人不由分说拉开冰柜,冷藏的雪域红景天瞬间蒙上白霜。
叶凌霄的指尖在艾绒灰烬上捻过,灰烬在掌心聚成《千金翼方》里记载的"望气符"。符文化作青烟钻入赵志明领口,他后颈立刻浮现出仁和医院特供的蛇缠权杖纹身——正是王仁德豢养的医疗掮客标记。诊室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声,五辆黑色奔驰堵住医馆大门,江城首富陈万豪的秘书疾步而来,手中文件袋拍在接诊台:"这是玄龙医馆与藏药基地的战略合作协议,所有药材均有海关检疫证书。"
对峙间,刀哥带着两个小弟晃进医馆,染血的绷带随意缠在左手虎口。"赵科长这么巧啊?"他扯开衬衫露出狰狞刀疤,"上周我在仁和医院缝针,那破伤风疫苗害老子高烧三天,这事是不是也该查查?"赵志明额角渗出冷汗,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副市长办公室座机号码。
人群突然被惊呼声撕开裂缝。拾荒老人老吴头踉跄栽倒在青石台阶,怀中的编织袋滚出半块发霉茯苓。叶凌霄扶起老人时,发现他指甲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是《本草拾遗》里记载的"九虫蚀心散"中毒症状。银针刺入合谷穴瞬间,针尾竟凝出冰晶,诊脉时发现老人体内蛰伏着三种相冲的剧毒。
"这是有人把老吴头当活体药鼎。"沈清璃掀开老人衣襟,胸口赫然印着八卦炼丹纹,"至少被投喂了三年混合毒素。"叶凌霄抽出红景天根茎浸入无根水,药液在瓷碗中凝成《外台秘要》失传的"三毒显形方",水面倒影竟浮现仁和医院地下药库画面——王仁德正将化学废料掺入中药饮片。
刀哥的砍刀突然劈在接诊台:"上个月我兄弟在仁和医院治骨折,钢板居然生锈感染,王仁德这老狗该换换棺材本了!"陈万豪的秘书不动声色递上平板电脑,屏幕里是仁和医院偷排医疗废水的航拍视频。赵志明双腿发软跌坐在太师椅上,手机再次震动,纪委调查组的短信亮得刺眼。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担架上抬下个浑身抽搐的孕妇。家属哭喊着抓住叶凌霄的白大褂:"仁和医院说胎儿畸形要引产,求您救救孩子!"超声探头触到肚皮的刹那,显示器画面突然扭曲,胎儿影像竟呈现《颅囟经》记载的"先天炁脉闭锁"。叶凌霄将艾条悬于孕妇丹田三寸,烟迹在空中勾出《小儿药证首诀》的祝由科符咒,胎心监护仪逐渐响起平稳节拍。
医馆后院忽然惊起飞鸟,晾晒药材的木架上爬满墨绿色藤蔓。沈清璃挥刀斩断藤茎时,断口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仁和医院的化学废料。叶凌霄摸出虎骨刮痧板插入泥土,《证类本草》记载的"地脉问诊术"让他感知到有毒物质正顺着地下水脉蔓延——王仁德竟在江城地下埋设了三条暗管首通长江支流。
"叶医生,您要的档案。"退休档案局长的轮椅碾过满地藤蔓,泛黄的卷宗里记载着七十年代仁和医院前身——日军731部队江城研究所的平面图。刀哥的小弟突然举起手机:"大哥,工地兄弟挖到仁和医院地下的铁皮桶,上面印着看不懂的洋码子!"
暮色降临时,十八辆越野车围住仁和医院。陈万豪的工程队架起探照灯,副市长秘书亲自监督开挖。当第一桶泛着荧光的废料出土时,叶凌霄将银针浸入污染地下水,《针灸大成》的"以气辨毒"之术让针体浮现出放射性物质图谱。王仁德被纪委带走时,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个青铜药臼,臼底残留着二战时期日军研发的霍乱菌株。
玄龙医馆的夜灯亮如白昼,叶凌霄在泛黄的《江城医志》里发现张泛黄照片——1943年的仁和医院院长竟戴着三星堆纵目青铜耳饰。沈清璃突然指着医馆房梁:"凌霄你看,这些燕子筑巢的方位,是不是对应着归墟星图中的天医阁位?"
子夜时分,最后一批患者抓药离开。刀哥拎着两坛黄酒翻墙入院,酒坛泥封上印着良渚神徽。三杯烈酒入喉时,叶凌霄的银针突然在桌面拼出归墟星图,星位正指向江城即将开建的国际医疗城地块。陈万豪的加密电话恰在此时响起:"叶神医,那块地皮的招标文件里夹着您要找的东西——张仲景《伤寒论》的青铜简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