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石香炉吐出缱绻的白烟,为曦滢染上了一分淡雅的香,春妮和春囡配合默契的为她擦拭身上残留的水珠,偶有沾在身上的花瓣,也只衬得她凝脂般的肌肤更加莹润白皙。
珠帘轻颤,龙纹衣角扫过门槛,外头并未响起禁鞭的声音,想来是狗皇帝又灵机一动,搞些偷香窃玉的花活。
伺候的宫人己然跪了一地,曦滢只好自己伸出手抓住了裹在身上的软缎,也不行礼,只偏过头,眼角含着三分慵懒笑意:“陛下这是要学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朕若说是,你待如何?”皇帝裹挟着几分春日晚上的寒凉逼近,玄色皂靴踏碎地上零星的水光。
曦滢并未惊慌,只拉了拉拢在身上的软缎,从容地将发尾沾染了些许湿气的青丝撩至一侧,露出修长天鹅颈:“那皇上可就怪不得曦滢御前失仪了。”
不大的稍间中氤氲着朦胧的水汽,皇帝眼底的灼热更甚,如此娇美的女子,现在是他的了。
志得意满的伸手欲擒她手腕,曦滢轻轻一侧身,软缎之下的玉肩微露,的唇瓣近在咫尺:“夜深露重,陛下若着凉了,臣妾可担待不起。”
“自不必你担待。”皇帝的手轻轻抓住软缎,轻易的揽住曦滢纤细的腰肢。
殿外打更的梆子声惊破这暧昧的结界,曦滢松开刚刚“下意识”环住帝王脖颈的手臂。
皇帝伸手从妆奁中取出那把通体温润的玉梳,指尖拂过她发梢沾着的水珠,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样好的乌发,莫要打结了才好。”
皇帝将她长发散开,玉梳缓缓滑入青丝间,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烛光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棂上,皇帝垂眸凝视着手中如瀑长发,嗓音染上几分喟叹:“你的青丝,倒比江南的绸缎还要柔。”
曦滢轻笑出声,指尖着皇帝的手背:“那陛下可要梳仔细些,莫要将我弄疼了。”
看似规矩精,实则老色痞的皇帝一笑,也不梳头了,打横将曦滢抱起:“自不会弄疼了你,天晚了,安置吧。”
曦滢吓了一跳,赶紧环住了皇帝的脖子。
谁不知道这家伙西力半,要是把她摔了就不好了。
月上中天,芙蓉帐暖,雨落芭蕉。
曦滢身娇腰软,皇帝食髓知味,外面的敬事房太监提醒了多次之后,帐内才偃旗息鼓。
许久之后,隐约传来曦滢娇滴滴的啜泣和控诉:“皇上骗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是朕孟浪了……”雍正把曦滢翻来覆去的吃了个彻底,浑身通泰,心情正好,于是也有兴致低声哄她。
寝室中又是一阵窸窣,这才最终归于平静。
皇帝低头看着怀里睡着的曦滢,口嫌体正的唾弃,
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没规矩极了!
哪个女人敢拿皇帝当枕头的,这和妃简首放肆!
但见她秀气的眉头还微微皱着,转念想她到底还小呢,以后还是克制些吧。
于是搂着她也睡去了。
体力透支,曦滢入主永寿宫的第一个晚上,睡的无比沉。
沉到雍正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觉睡到卯正,这才被春妮喊醒过来:“娘娘,卯正了,再不起请安该迟了。”
一睁眼,便见春妮打头阵,西个宫女整整齐齐的候在床边。
吓她一跳。
理智回笼,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己经跟雍正深度交流过了,现在人呢?走了?
“皇上走了?”
春妮一脸五味杂陈:“皇上要上朝,天不亮就走了,奴婢们跟着苏谙达进来伺候的时候,您睡得正香,皇上便不让奴婢等叫您起来,说晚上再来陪您。”
曦滢的神魂安抚皇帝的身体,皇帝的龙气滋养曦滢的神魂,双赢。
皇帝食髓知味,自然愿意连着过来。
春囡凑上前,含笑小声说:“娘娘枕着皇上肩膀睡,您不知道皇上起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您,走的时候还揉肩膀呢。”
哦,算他有点良心。
在妆台前坐定,看着镜中人多了几分妩媚的俏丽脸庞,曦滢有些走神。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目前看来,倒是也不赖。
一宫之隔的翊坤宫,华妃确也是一夜难以安睡。
铜鹤香炉里的欢宜香燃到尽头,华妃攥着掐金丝护甲的手青筋暴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向紫檀木屏风,白瓷的茶盏应声碎裂。
宫内侍奉的人噤若寒蝉,不敢有分毫造次。
“敬事房的太监回话说,昨天盯着事情的太监是三更才回去的。” 颂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小心回话。
妆台上的攒花珠钗被摔得七零八落,华妃抓起妆奁里皇帝亲赐的翡翠步摇,翠羽在天光中泛着冷光。
“宫里规矩新人进宫三日才该侍寝,钮祜禄氏竟第一天就——果然也是个狐媚子!” 她扯下鬓边的绒花,青丝如瀑散落肩头,“本宫守着这翊坤宫,从戌时等到子时,他倒去香亲新人!”
“当年王府里,他亲手给本宫点的欢宜香,说要一生一世……” 话音未落,腕间的赤金镯子撞在窗棂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看华妃发疯,翊坤宫人内心绝望,这才只进了一个新人主子就受不了,等选完秀——他们的好日子可就要过完了。
跟着华妃主子是有钱,但也要命啊。
不同于情绪外放的华妃,景仁宫的皇后就平和多了。
“听说和妃昨天进宫第一天便侍寝了?”虽然表情没什么笑意,不过宜修问话的语气倒也平和。
“是,想来皇上一时贪鲜。”知道自己主子心情不佳,剪秋和绘春也只敢婉转宽慰,“新鲜感过了,想来也就罢了。”
“便是一时贪鲜,又是椒房之宠,又是洞房之喜,还为她破了惯例,如此煊赫的爱重,本宫真是……”宜修并没感觉宽慰,只觉得头痛。
“永寿宫的东西可顺利放进去了?”
“娘娘放心,都办妥当了。”
听剪秋这么说,宜修这才终于缓颊。
只要她在,便绝不会让她诞下子嗣。
她乌喇那拉宜修才会是大清朝唯一的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