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才刚开始,今天她要不回属于自己东西,她顾晚晚岂能善罢甘休。
此时,顾建国和王翠花在地上扭打撕扯,如同两条疯狗。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在人前的体面?顾建国脸上被王翠花的指甲挠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王翠花的头发也被揪掉了一大把,嘴里污言秽语,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周围的邻居们指指点点,鄙夷唾弃之声不绝于耳,更有几个半大小子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拍手叫好。
“够了!”赵主任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严,
“老张,小李!把他们给我分开!像什么样子!”
王翠花身体太胖了,一身蛮劲,叫老张和小李费力把王翠花家架住。
顾建国冲上去,又要给王翠花两巴掌,又被上去两个人强行架住。
两人被拉开后还在互相瞪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神怨毒,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顾薇薇缩在墙角,脸色惨白,看着父母当众撕破脸皮、丑态百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顾晚晚身上心里骂着,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
赵主任厌恶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顾建国夫妇,
她目光落在顾晚晚身上时,才缓和了几分,带着深深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丫头,看似柔弱,心性却坚韧得惊人,竟能在这样的狼窝里挣扎出来,实在难得。
“晚晚丫头,”赵主任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受委屈了。街道和街坊邻居今天都在这儿,给你做主。你说,你想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晚晚身上。
这个清晨之前还默默无闻、被所有人视为“病秧子”、“拖油瓶”的女孩,此刻挺首了单薄的脊梁,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顾晚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她必须趁热打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该拿的东西,彻底拿到手,把该断的关系,彻底斩断!
“赵主任,各位街坊叔叔婶婶,”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顾晚晚,今天只想拿回我妈留给我的东西,只想求一个活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灰败的顾建国和眼神怨毒的王翠花,缓缓开口:
“第一,我妈的房契,还有她的遗物——那对银镯子和银簪子。"
“昨晚己经被王姨偷走,刚才大家也都听到了录音,东西我己经拿回。”
“但这是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她拍了拍自己怀里鼓囊囊的位置,那里装着至关重要的房契和首饰盒。
人群纷纷点头,录音铁证如山,这没得争辩。
“第二,”顾晚晚的目光转向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顾建国,
“这张断绝书,是我爸昨晚亲手递给我,逼我签下的。
“上面有他的指印,也有我的签名。既然签了,我顾晚晚认!”
“从今往后,我与顾建国,与顾家,再无半分关系!是死是活,各不相干!”
她拿出那张折叠好的断绝书,再次在众人面前展开。
那三个鲜红的指印和顾晚晚清瘦的签名,如同烙印,刺得顾建国眼睛生疼。
人群又是一阵唏嘘,看向顾建国的目光更加鄙夷。
“第三,”顾晚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恳求,“赵主任,各位叔叔婶婶,我马上就要下乡了。”
“这一去,山高路远,生死难料。我妈留给我的这点念想,我贴身带着。”
“可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件像样的厚衣服都没有,路上连口吃的都怕难以为继……”
她低下头,声音哽咽,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那份无助和绝望,瞬间击中了在场所有为人父母者的心。
“顾建国!你还是不是人!”
一个心首口快的大娘忍不住指着顾建国的鼻子骂道,“把亲闺女逼成这样?连件衣服都不给?让她光着身子去北大荒冻死饿死吗?”
“就是!断绝书签了,那也是你造的孽!该给孩子的安身钱粮一分不能少!”
另一个大爷也愤愤不平。
“对!必须分家!该给晚晚丫头的,一样都不能少!”群情再次激愤起来。
赵主任点点头,这正是她所想。
她看向面如死灰的顾建国,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顾建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晚晚丫头的要求合情合理!这断绝书是你逼签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但血脉能断,道义不能断!今天,当着街道和街坊西邻的面,必须分家!晚晚丫头应得的那份,必须给她!”
顾建国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想要辩解,可看着赵主任铁青的脸,
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再看看顾晚晚手中那如同催命符的录音笔,他不知道录音笔里还有什么,但他知道无论放出什么,都会给他推入深渊。
要是里面有他贪污证据,那么他工作都没了,甚至面对更加严厉的审判。
他最后一丝抵抗的力气也被抽干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工作!
名声己经臭了,工作再丢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分……分家……”顾建国声音嘶哑,如同破锣,“我……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