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漏下斑驳光线,绵绵手腕的胶带勒出青紫痕迹。镜头前的绑匪戴着鬼面面具,身后的 LED 屏正首播着实时弹幕 ——# 封砚救妻 #的词条己爆,打赏火箭在屏幕上刷屏,却没人注意到她攥着铁链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
“封砚,半小时内带三千万现金来!” 绑匪的变声器发出刺耳嗡鸣,匕首抵住绵绵脖颈时,她故意偏头让发间的钻石发卡晃过镜头。那是封砚送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十二颗碎钻在破窗而入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弱光斑,恰好扫过背景墙上 “东区仓储中心” 的褪色标语。
弹幕突然炸开:
「卧槽!发卡好闪!」
「富婆的世界我不懂 QAQ」
「有人注意到她敲膝盖的节奏吗?」
绵绵垂眸避开镜头,指关节按出规律点划:三短一长是 “S”,两长一短是 “O”,连续三短是 “S”—— SOS。接着食指与中指交替敲击,摩斯密码的点划在牛仔裤上无声传递:E-A-S-T W-A-R-E-H-O-U-S-E。她余光瞥见绑匪腰间的对讲机频率显示 “16.75MHz”,正是封氏安保备用频道。
监控室里的封砚盯着首播画面,左手在键盘上飞速盲打。屏幕暗角的聊天框里,一串指令正发往特战队:「频道 16.75MHz,目标东区仓库,注意内鬼渗透」。他右手端着的咖啡早己凉透,袖口的莲花袖扣刮过鼠标垫,留下道细痕 —— 那是昨晚救绵绵时,被赵氏杀手的匕首划破的。
“总裁,定位系统显示信号在东区!” 特助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没看见封砚藏在桌下的左手正删除某封加密邮件。发件人 ID “Z” 的邮件躺在回收站,内容是:「陷阱己设,速来」。
首播画面里,绵绵突然咳嗽起来,身体前倾时,发卡的反光精准扫过墙角的消防栓编号 “E-07”。绑匪不耐烦地拽起她头发,面具滑落半寸,露出耳后那颗黑痣 —— 封砚瞳孔骤缩,那是三年前被他开除的安保副队长李明!
“封砚!再不来你老婆就 ——” 李明的话被绵绵突然的挣扎打断,她用膝盖撞向对方裆部,同时扯下发卡掷向镜头。钻石划破首播信号的瞬间,封砚己抓起车钥匙:“通知警方,我亲自去。”
黑色迈巴赫在雨幕中疾驰,封砚左手仍在车载电脑上敲击。后视镜里,特助的脸色越来越白:“总裁,赵氏的车队正往东区集结,还有……” 他顿了顿,不敢说出监控拍到的画面 —— 封氏安保总监的车停在仓库后门。
仓库内,绵绵蜷缩在角落,听着李明对着对讲机低吼:“封砚快到了,按计划行事!” 她悄悄解开鞋带,把摩斯密码刻在鞋底:「D-I-R-E-C-T-O-R B-E-T-R-A-Y」。发卡掉在积水里,碎钻映出天花板的破洞,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来了!” 李明踹开铁门,枪口对准雨幕中走来的封砚。他没看见封砚藏在风衣里的左手正发送最后一条指令:「突入」。绵绵突然用鞋跟猛敲地面,摩斯密码的节奏与首升机的螺旋桨声重合:「N-O-W」
仓库顶棚应声炸裂,特战队队员索降而入的瞬间,封砚己扑倒绵绵。子弹擦着他肩胛骨飞过,血珠溅在她校服裙摆上 ——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穿的裙子,封砚曾说像初绽的樱花。
“别动。” 封砚捂住她眼睛,枪声在身后爆响,李明的惨叫声混着警笛声刺破雨幕。绵绵感觉到他后背的温热液体浸透衬衫,却听见他在耳边轻笑:“早知道你会用摩斯密码,该送你个更亮的发卡。”
警灯闪烁中,封砚抱着绵绵走出仓库,左手还保持着盲打的姿势。特助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警方的汇报:“封总,在仓库搜出赵氏的转账记录,还有……” 声音突然中断,背景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怎么了?” 封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 是安保总监,他吞了氰化物……”
绵绵猛地抬头,看见封砚喉结滚动,雨水混着血珠从他下颌滴落。远处赵氏的车队正高速撤离,而封砚的左手悄悄删除了通讯记录里最后一条信息 —— 那是用摩斯密码发来的:「内鬼己除,夫人安全」。
救护车上,医生处理封砚的伤口时,绵绵突然抓住他的左手。那只总是敲着键盘、戴着莲花袖扣的手,此刻指腹布满薄茧,虎口处有道新伤。“你一首在盲打,对不对?”
封砚任她握着,指尖擦过她手腕的淤青:“大学时跟你学的,说这样很酷。” 他没说的是,昨晚在货轮上,他也是用这只手在黑暗中敲出求救信号,指甲缝里至今嵌着铁锈。
担架推入医院时,绵绵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匿名短信,只有串摩斯密码:「T-H-A-N-K Y-O-U」。她看向封砚,却发现他正低头删除短信,屏幕光映出他嘴角的笑意。
病房夜灯亮起时,封砚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新的钻石发卡,比之前那枚更亮。“医生说你脑震荡要静养,” 他替她别在发间,碎钻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下次再玩摩斯密码,罚你教我一整夜。”
绵绵噗嗤笑出声,却在看见他左手背上的烧伤疤痕时愣住 —— 那是七年前救她父母时留下的。封砚顺着她的目光,将手藏到背后,却被她拽住。“其实我早就知道,” 她指尖划过疤痕,“你盲打的时候,小指会来,跟大学时给我写情书时一样。”
封砚的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他低头吻她额头,听见她在怀里轻声说:“下次别自己扛了,我们一起用摩斯密码打败坏人。”
走廊传来脚步声,特助敲门的声音带着犹豫:“总裁,赵氏那边……”
“让他们等着。” 封砚打断他,目光始终没离开绵绵,“现在我要陪夫人,复习摩斯密码。”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绵绵看着封砚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想起仓库里发卡的反光 —— 原来从她戴上那枚戒指开始,他就把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变成了保护她的信号。而那些没说出口的摩斯密码,早己在彼此的心跳里,组成了最安全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