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墨蓝色的夜空。阮绵绵裹着封砚的西装外套,鼻尖冻得通红,却依旧扒着望远镜不肯松手。“封砚你看!猎户座的腰带好亮啊!” 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乱舞,羊毛卷蹭过封砚的下巴,带来一阵痒意。
封砚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指尖触到她耳垂上那对刻着 “1314-forever” 的钻石耳钉。“天文台台长是我大学同学,” 他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今晚的流星雨,他说会是十年一遇的。”
绵绵 “哦” 了一声,突然转过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领带。“所以你提前三个月就订了场地?” 她想起上周陈宇抱着文件夹跑上跑下的样子,“还让他去买暖宝宝和热可可?”
封砚的耳根微微泛红,刚想开口,天文台的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游客请注意,流星雨即将进入极大期,请做好观测准备。” 他顺势握住绵绵的手,将她带到露台边缘。
夜风裹挟着草木气息袭来,绵绵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封砚的西装外套上还留着他惯用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像个温暖的怀抱。她想起 29 章里自己赌气喊他 “封总” 时,他皱眉沉默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封砚低头看她,月光勾勒出他下颌的线条。
“没什么,” 绵绵摇摇头,指尖划过他西装内袋的位置,“就是觉得…… 砚哥哥现在很会照顾人。”
“砚哥哥” 三个字刚出口,一道流星突然划破夜空,拖着明亮的尾焰坠入云层。绵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封砚的手臂,却没注意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封砚低头看着她仰起的侧脸,星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他想起第一次听到她喊 “砚哥哥”,是在大学的樱花树下,她追着画纸跑掉鞋,最后坐在地上哭着喊他帮忙。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好,把她的羊毛卷照得像团小火焰。
“又一颗!” 绵绵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指着天空,眼睛亮得惊人,“快许愿!”
封砚看着她合十的双手,突然想起西装内袋里的东西。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让她的视线集中在夜空,自己则悄悄摸了摸内袋 —— 两份被撕成心形的离婚协议静静躺在那里,边缘还留着她画红叉的痕迹。
“你许了什么愿?” 绵绵转过身,鼻尖上还沾着颗细小的雪花。
“不告诉你。” 封砚笑了笑,抬手替她拂去雪花,“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顿了顿,突然指向天空,“绵绵你看那边!”
绵绵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无数光点突然从天文台西周升起,在夜空中组成了一行发光的字:“羊毛卷最可爱”。
“这是……” 她惊讶地捂住嘴,看着那些光点组成的字样在空中缓缓旋转,“无人机?”
封砚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下一秒,无人机组成的字样突然变换,变成了 “阮绵绵最可爱”,接着又变成 “封砚爱阮绵绵”。
绵绵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转过身,看到封砚正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和上次不同,这次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枚小巧的星轨胸针,中央镶嵌着一颗碎钻,像极了刚才划过的流星。
“阮绵绵,” 封砚的声音在夜风中有些颤抖,“从大学樱花树下捡到你的画纸开始,到综艺里背你过泥潭,再到你在镜子上写‘我站在你这边’……” 他顿了顿,抬头看她,“我以前觉得时间停在 14:30 也没关系,但遇到你之后,我开始期待每个明天。”
绵绵的泪水突然涌上来,她看着封砚发间的银丝,想起他熬夜调查旧案的样子,想起牛奶杯底的冷笑话,想起他每次在门口停留的三分钟。
“所以你把离婚协议撕成了心形?” 她哽咽着问,指尖指向他的西装内袋。
封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被你发现了。” 他拿出那两份心形的纸片,上面还留着她画的红叉,“本来想等你签完字再扔掉,后来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撕成心形,更适合放进纪念册。” 封砚将星轨胸针别在她衣襟上,“绵绵,以前的契约是假的,但我现在想跟你订个真的 ——”
“什么契约?”
“爱情契约。” 封砚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有效期一辈子,条款由你定。”
绵绵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又看看天空中依旧闪烁的 “封砚爱阮绵绵”,突然笑出声。“那条款第一条,”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封砚必须每天夸阮绵绵三次‘羊毛卷最可爱’。”
“成交。” 封砚低头吻住她的唇,星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像撒了把糖霜。
天文台的穹顶下,台长悄悄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幕。照片里,封砚的西装内袋露出心形的纸片边缘,阮绵绵的羊毛卷上落着星光,而夜空中的无人机正变换出 “1314” 的字样。
“砚哥哥,” 绵绵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天空,“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封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而不语。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 —— 希望每个流星雨之夜,都能陪在她身边,看她的羊毛卷在星光下闪耀,听她喊他 “砚哥哥”。
夜风渐暖,天文台的钟敲响了十二点。封砚牵着绵绵的手走下台阶,西装内袋里的心形纸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追着画纸跑的样子,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冒失的小丫头,会成为他生命里最亮的那颗星。
“封砚,” 绵绵突然停下脚步,“你看!”
封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颗格外明亮的流星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尾焰,像在夜空中画了道完美的弧线。
“快许愿!” 绵绵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封砚看着她虔诚的样子,也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在心里默默许愿:愿往后余生,每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都能与她共度。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绵绵正看着他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许了个愿望,” 她说,“希望砚哥哥的时间,永远不再停摆。”
封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傻瓜,” 他在她发顶轻声说,“自从有了你,我的时间就一首在向前走,而且走得很幸福。”
夜空中,流星雨还在继续,而天文台的露台上,两颗心也像流星一样,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轨道,开始了永恒的运转。那份撕成心形的离婚协议,将会和樱花标本、恐龙领带夹一起,被放进保险柜,成为他们爱情里最特别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