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胎初啼震碎地宫八十一盏青铜鲛灯,灯油裹着前世摘星楼残火悬浮成九重星冕。楚昭腕间炸裂的玄铁镯突然倒卷时空,八万西千粒星砂在虚空凝成环形火道——前世新帝剜目用的断刃正从火道尽头刺来,刃尖却粘连着今生三皇子冠礼时断裂的十二旒玉串。
"星冕要吞时辰了!"萧寒舟旋身斩断三条噬岁蜉蝣,虫尸坠地竟化作永贞帝堕胎时遗落的紫河车碎片。碎片表面突生冰裂纹,裂纹里钻出楚昭六年前初入皇都那夜——他跪在御书房青砖上时,永贞帝龙靴碾压的竟不是他的指骨,而是半枚裹着胎膜的星晷残片。
星胎腹腔的旋涡骤然倒转,涌出八百具青铜襁褓。每具襁褓都錾刻着三皇子门客的八字,襁褓内裹的却是北疆战俘的指节——那些指节上套着楚昭前世设计的弩机扳指,扳指内侧暗刻的运河图纸,正与萧寒舟背后浸血的雪原图产生共鸣。
地宫穹顶突然剥落三千块冰棱,每块冰棱核心都冻着截血色脐带。脐带坠地生根,瞬间在楚昭足下织成永贞帝御用的北斗踏罡毯——毯面七星钉着萧寒舟今生三次出入三皇子府的时辰,而钉眼溢出的星髓正重组为《天机箓》里被焚毁的谶言图解。
"血辰起,星冢裂。"萧寒舟突然挑破星胎眉心,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卷燃烧的《塞北寒食帖》。灰烬里挣扎着爬出十二只青铜浑天蛊,蛊虫背甲纹路延伸成楚昭前世毒杀太子时用的"秋露白"药方——而药方朱批的字迹转折处,分明是永贞帝临终咬破舌尖喷溅的星砂轨迹。
太庙外墙突然传来七十二声裂帛,镇守宫禁的青铜戟集体倒伏。戟尖刺穿的冰层下浮起九架青铜辇车,辇轮碾过地砖时溅起的不是雪泥,而是三皇子七岁时在冷宫溺毙的百只灰隼——隼瞳里残留的影像,竟是初代大祭司用产钳夹碎星胎天灵盖的禁忌之术。
楚昭心口青铜瘢痕突然撕裂,瘢痕深处浮出团裹着冰衣的星髓。星髓接触空气的刹那,竟生长成永贞帝登基那日祭天的九丈旗杆——旗面绣着的二十八宿正簌簌抖动,每粒星砂都裹着北疆血河里沉浮的断肢,而旗杆底部深埋的,竟是萧寒舟前世断刀的护腕铜扣。
"看啊,轮回引在啃噬龙脉!"萧寒舟挥刀斩向悬浮的星冕,破碎的冕珠突然渗出血辰精魄。精魄落地凝结成三皇子生母难产时的青铜产床,床沿十二只衔环兽口中——六只含着楚昭被剜目时溅落的睫毛,六只叼着永贞帝堕胎用药的玄冰杵。
星胎脊椎突然爆开七重焰环,每重焰影里都游动着《削藩十策》缺失的第七卷。策文在火焰中显形又消散,残存的墨痕正沿着萧寒舟手臂刺青流淌,最终汇聚成楚昭重生那日遗失的官印缺口形状——缺口内侧黏连着三皇子调换军粮的密令残片。
地宫东南角冰碑突然涌出黑血,血瀑倒流凝聚成初代大祭司的星砂塑像。塑像左手托着的不是星盘而是团蠕动的脐带结,脐带末梢连接着永贞帝炼丹炉底部的灰烬——那些灰烬里夹杂着楚昭前世焚毁的谏院文书,文书焦痕正组成头骨星轨仪缺失的归墟方位。
卯时五刻的梆子声裹挟着冰晶穿透宫墙。悬浮的青铜襁褓突然同时啼哭,每声啼哭都震碎一块前世因果残片——楚昭看见永贞三十八年冬夜的雪原上,初代大祭司分娩的血水正渗入北疆永冻层,冻土深处埋着的竟是三皇子今生献给敌国的质子金锁。
"血辰引路,星冢开门!"萧寒舟突然将断刀刺入星胎囟门,刀身承受不住星髓重压寸寸碎裂。飞溅的碎片竟在空中凝成八万西千道星轨,每道星轨都嵌着三皇子安插在六部的暗桩八字——八字与星轨相交处迸发的火星,正灼烧着楚昭袖中浑天仪齿轮的咬合齿。
星胎腹部漩涡突然吐出永贞帝亲制的青铜十二生肖铃。鼠铃里囚着太子咳出的蛊虫王,牛铃内壁刻满楚昭前世设计的火油车图纸——而龙铃裂开的缝隙里,正渗出三皇子沐浴用的药汤残渣,那药香竟与萧寒舟母亲难产时用的催产香完全相同。
(八万西千星轨吞噬龙铃谶言,血辰精魄重组轮回引命盘,初代祭司塑像手握脐带暗结。当青铜襁褓的啼哭震碎最后一块因果残片,三皇子暗藏北疆的质子金锁将启封星冢,而楚昭与萧寒舟缠绕三世的星髓骨血,终将汇入吞噬紫微帝星的血辰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