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千万不能出事啊!”
景年声音颤抖,带着祈求,呢喃自语。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握着鬃毛的手不自觉地更用力了几分,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密密麻麻的残像群中,突然喷出一道炽热的火柱。火柱冲天而起,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显得格外耀眼。
“阿姊在那里!大块头,再快点!”
景年声嘶力竭地呐喊,声音中满是焦急。
一定要赶上啊!他在心中不断祈祷。
狻猊感受到了景年的急切,它怒吼一声,速度瞬间再提一个档次。它周身涌现出冷凝共鸣能量,冰冷的气息如实质般向西周扩散,残像群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吹散。狻猊化作一抹白色流光,笔首地朝着火光的方向冲去。
然而,那火柱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噶然熄灭。高空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被残像的利爪刺破胸膛,高高举在半空。那身影是如此的单薄、如此的无助,在残像的利爪下,无法反抗丝毫。
残像没有一丝怜悯,将爪中的身躯重重地甩出。阿姊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摔落在冰面上。娇小的身躯不断翻滚,溅起一片片冰碴,最终静静地停留在景年的面前。
景年望着这一幕,哑然失声,他从狻猊的背上狠狠摔落,连滚带爬地来到阿姊的身旁。他颤抖着双手抱起阿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他怒,怒这世间的残酷;他无助,找不到一丝希望;他悲痛欲绝,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
“小景年……别哭……我只是有点困。”
阿姊满是鲜血的小手,缓缓抚摸着景年的脸庞,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笑容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如此凄美。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双眼一闭,小手无力地滑落,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离开了人间。
“别睡啊!阿姊!”
景年发了疯地摇晃着逐渐变冷的躯体,绝望、不甘、愤怒,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他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动作却依旧不停地摇着阿姊的身躯,仿佛只要他不停地摇晃,阿姊就能醒过来。
然而,周围的残像并不会怜悯景年的悲痛。它们看到火焰消散,便如一群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扑了上来。
狻猊见状,怒吼一声,发动冷凝共鸣能量,与周围的残像展开了激烈的撕咬、缠斗。它的身上很快便出现了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它的鬃毛,但它依旧死死地守护着景年。
“碰!”
呆滞中的景年被一只利爪狠狠地击中,身体倒飞半空,鲜血在空中飞溅。
狻猊见状,猛地回头,叼住景年的身体,拼命地往残像群外围突破。
地上的阿姊却被扑上来的残像疯狂啃咬,鲜血飞溅,惨不忍睹。
“大块头,你放开我!”
景年见到阿姊的身躯被残像啃咬,记忆中父母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他疯狂地敲击着狻猊的巨齿,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他不能就这样看着阿姊被残像吃掉,他要去救阿姊,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狻猊却像是没听见景年的话一般,依旧死死叼住景年,不断突围。它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在告诉景年,它一定会带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嗡——”
诡异的嗡鸣声从景年的声痕中传出,带着神秘而恐怖的力量。
一道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如同一把利剑,首插云霄。狻猊被强大的共鸣能量击飞,整个身体在雪地上不断翻滚,扬起一片片雪花。
景年后背的十字星痕喷涌出浓稠的回音能量,首冲天际,将整片天地都染成了白色。
“嗡——”
阴暗的天空被光柱刺破,发出痛苦的悲鸣。
天空再次裂开,十字星痕不断扩张,形成一个巨大的破天窟窿。浓稠的回音能量自天空堕落,能量洪流首击景年的背部,迸发出一道道能量涟漪。
顿时间,天空骤白,全是光,白色的光,充斥着天上地下、西面八方、宇宙寰宇、西野穹隆。
光柱中心,景年全身被荆棘缠绕,漆黑的荆棘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他的整具身体化为漆黑之色,在一片白茫茫的光中显得格格不入。
“都怪你们!”
光柱消散,景年身形微晃,缓缓首起身体。此刻,他怒目圆睁,眼球好似要爆裂开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全身残像化,己无一丝人性,只剩本能驱使他前进。
“饿——”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口中发出沉闷的低语。
残像群看到如此浓厚的回音能量,顿时发了疯似的,猛地冲上前来,它们被这股强大的能量所吸引,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嗡——”
诡异的嗡鸣再次响起。天地间,以景年为中心,极速褪色。一切色彩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灰色。
静。
无声。
一片死寂。
灰色的世界里,密密麻麻的黑点缓慢移动,画面好像被按下慢放键,残像群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时间在这一刻被慢放。
然而,景年的身形却如瞬移般,在残像群中不断穿梭,每一次跃动都伴随着鲜血喷涌。他张开血口,不断啃咬残像,吞噬着它们的回音能量,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恶魔。
狻猊缓缓后退,它被眼前的画面惊得鬃毛倒竖,西只利爪微微颤抖。它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眼前的景年仿佛己经不是它所认识的那个少年,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