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密道的风卷着血腥气灌入领口,夏可可咬着牙将谢玄烬往上托了托,他的狼血透过单薄的中衣渗到她肩膀,青灰色的纹路如活物般蔓延,与冰窖壁画上的双生图腾诡异地重合。
怀中的血玉镯突然发烫,幽蓝的光芒照亮前方崖壁,狼头暗纹在石壁上投下狰狞的阴影——那分明是赌坊杀手腰间令牌的同款标记。
"得罪了。"她喘息着扯下腰间的狼头令牌,指尖抚过令牌边缘的齿痕,仿造苏绾卿密信的暗号,在石门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门内传来算盘珠噼里啪啦的响动,与周家走私账册被翻动时的节奏分毫不差。
夏可可屏住呼吸,袖中的柳叶杀滑入掌心,刀刃上的狼头纹路与令牌产生微弱共鸣。
石门"吱呀"裂开一道缝,灰衣童子探出头来,灯笼光映得他眼白发蓝:"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他扫过夏可可袖口露出的柳叶杀,瞳孔骤缩如针。
夏可可将令牌往他眼前一递,故意压粗嗓音:"苏小姐差我来取药。"童子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忽然露出诡谲的笑:"夏家小姐好大的胆子。"
夏可可浑身一震,令牌差点脱手。
童子伸手欲关石门,她迅速用柳叶杀抵住门缝:"我要见药王谷长老。"
童子的视线落在她腕间的血玉镯上,笑容更盛:"长老不见外人,何况是...双生血脉。"
这句话如冰水浇头,夏可可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份早己暴露。
曼陀罗香突然浓烈起来,夏可可屏住呼吸,抱着谢玄烬侧身避开三道毒烟机关。
内殿中央的青铜鼎中,暗红火炭正煨着某种腥甜的药汤,与叛徒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居中而坐的长老缓缓转身,左手小指缺失半截——正是血手盟杀手被她砍断的那根!
"小丫头胆子不小。"长老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板,人皮面具下露出半道烧伤疤痕,夏可可的柳叶杀己抵住他咽喉,却在触及面具边缘时,发现那材质竟与神秘人的斗篷相同,柔韧中带着金属的冷硬。
"药王谷何时与血手盟勾结?"她厉声质问,却在此时,谢玄烬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长老轻笑,指尖弹开她手腕,露出内侧的狼头刺青:"血手盟?我们本就是一体。"他伸手扯下面具,夏可可瞳孔骤缩——那张脸赫然是中被离魂散逼疯的裴昭昀!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想起裴昭昀临死前呢喃的"圣女"二字。
假裴昭昀甩袖抛出迷烟,绿色烟雾中混着狼血蛊的腥甜。
夏可可反手挥刀划破他面具系带,下一秒,真正的人皮面具如蝉蜕般剥落,露出底下坑洼的烧伤面容——竟是中警告她"玉镯会让你万劫不复"的药王谷叛徒!
"你...你不是己经死了?"夏可可的柳叶杀抵住他心口,却发现他的心跳微弱如虫鸣。
叛徒扯住她手腕,血滴在玉镯上竟化作凤凰形态:"玉镯...是打开地宫的钥匙..."他的七窍开始流出黑血,掌心却死死攥着半块狼头令牌,"双生血脉...血祭..."
谢玄烬在她怀中突然睁眼,金斑瞳孔映着叛徒逐渐涣散的目光:"地宫入口..."话未说完,叛徒己断气,掌心的令牌"当啷"落地,与夏可可腰间的半块拼合成完整的双生图腾。
血玉镯的光芒骤然强盛,照亮内殿墙壁上的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与裴昭昀同款的人皮面具。
夏可可望着谢玄烬肩头晕开的青灰色血迹,想起冰窖壁画上的双生图腾,终于明白为何药王谷能精准操控血手盟——他们用狼血蛊控制杀手,用人皮面具易容身份,而所有阴谋的核心,都是为了那双生血脉的血祭。
"他说的地宫入口..."谢玄烬按住她握令牌的手,狼血在体内躁动,"十年前我母妃就是用类似的令牌打开狼族地宫,而你的玉镯..."他的指尖抚过她腕间的凤凰图腾,与自己的狼头胎记形成完美互补。
夏可可突然想起母亲的医书,书页间夹着的狼毫笔杆此刻正在袖中发烫。
她颤抖着取出笔杆,发现其尾部的纹路竟与令牌凹槽严丝合缝。
当笔杆插入令牌的瞬间,血玉镯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内殿地面应声裂开,露出底下刻满星图的石板——正是冰窖壁画上的双生血脉星图。
"他们用十年时间布局,"谢玄烬低声道,
"而我们,即将揭开所有真相。"
夏可可点头,握紧他的手,感受着双生血脉的共振。药王谷的曼陀罗香突然变得清甜,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祭奏响序曲。
她知道,人皮面具下的阴谋只是开始,而地宫深处,还有更可怕的真相等待着他们。
"走吧,"她将谢玄烬的手臂搭在肩头,"去地宫,结束这一切。"谢玄烬轻笑,金斑瞳孔中闪过狠厉:"记住,无论接下来看见什么,都别相信表象。"他的视线扫过墙上的人皮面具,指尖划过夏可可眉心,"尤其是镜像中的自己。"
夏可可望着地面裂开的缝隙,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踏入地宫的那一刻,双生血脉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但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真相,她都要与谢玄烬并肩面对——因为他们是双生血脉,是彼此的镜像,更是颠覆这场阴谋的唯一希望。
药王谷的三更梆子声再次响起,与远处破庙的狼啸遥相呼应。
夏可可背着谢玄烬踏入地宫入口,血玉镯的光芒照亮台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十年前的血仇之上。
她发誓,一定要让人皮面具下的真凶付出代价,让双生血脉的光芒,照亮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