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进去了!”
又不知是谁说了声,随后便有人要撩开军帐进去查看。
“站住!”
姬如雪厉喝了一声。
“谁都不准进去!”
是他,他来了!
姬如雪难掩激动的站起身。
“怎么回事?”
江景清也察觉到了什么,将视线转向了这边的姬如雪。
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竹笛。
刚刚……是她吹响了那个东西吗?
姬如雪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缓缓走到军帐入口处,将所有人挡在外边。然后望向江景清,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干涩笑容。
“放心吧,他来了,祁郢有救了。”
“谁?谁来了?”
江景清皱了皱眉,说话间就要伸出手将她身后的军帐帘幕拉开,却被姬如雪一把握住手腕制止了。然后姬如雪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回道:“应、天、枢。”
江景清吃了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竟能将他唤来?”
姬如雪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跟他再做多余的解释了,只是转身有些忧虑的望着营帐内。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偃旗息鼓、打消了进去查看的念头。
就这样,几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帐外又不知等了多久,应天枢从里面走了出来。
“国师大人……”
“竟真是国师大人!”
身后迅速传来一阵躁动的喧哗声。
尽管很多人并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渊国国师,但不知为何,在见到来人的第一眼就能确信他就是那个人。
江景清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应天枢,小时候这人来找父皇时,有一次被他撞见过。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竟是在这战场之上。
“他……怎么样了?”
姬如雪屏住呼吸望着眼前之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天枢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看了她一眼。
“没事了,暂时死不了了……”
说完,还不等姬如雪松一口气,又接着道:“你跟我过来。”
随后,便自顾自的率先往营帐外围走去了。
姬如雪见状,跟江景清简单交代了句“进去看看他”后,便连忙跟了上去。
片刻后,两人前后脚的来到了营地外的一处偏僻之地。应天枢停下脚步,忽然冷声开口道:“他体内的余毒是怎么回事?”
姬如雪一愣,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会是问这个,于是连忙将那人中箭之事以及箭上有毒之事跟他说了出来。
没曾想,应天枢听完却是彻底拉下了一张脸,转身质问道:“为什么不在知道他状况危急的第一时间唤我过来?是谁让你们擅自给他这样解毒的?”
这两个问题,一下子将姬如雪问得愣住了,尤其是第二个问题,让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怎、怎么了吗?大夫说剩下的余毒应该不会致命的呀!当时情况实在太过凶险,我一时也没想起来……”
姬如雪面色有些苍白的解释道。
“呵,不会致命?”
应天枢冷笑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可是武将,体内留存着这样的隐患,上了沙场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何况不会致命也只是眼下暂时的。往后这余毒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侵入他肺腑后,会对他今后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可就谁也说不准了!”
“那、那怎么办?您能将他体内这余毒清除出来吗?”
姬如雪瞬间慌乱的问道。
之前那个人处于生死一线的状态,她也无暇顾及余毒未清这个隐患。现在听完对方这一通铿锵有力的分析,姬如雪顿时煞白了一张脸。
应天枢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道:“不能,若是在一开始你就将我喊来,也许我还能将这毒连根拔除。现在给你们这乱七八糟的药力一冲,余毒己经彻底融入了他体内,就算是我也清不出来了。”
所以他才对他们擅自给那人解毒之事这么恼怒。
“……怎么会这样?”
姬如雪面色仓皇的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难道就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吗?”
“唉……”
应天枢叹了口气,面上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苍白疲态。
“我想想办法吧,在我没有想出彻底清除他这余毒的法子之前,你就陪在他身边,尽量帮他调养一下吧。”
显然,他己经知道她为了那人正在着手研究药理之事了。
姬如雪闻言一怔。
“我……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吗?”
那那个她跟他在一起,会把他害死的说法,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应天枢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
“想什么呢,暂时而己!只不过……现在就算你能狠心离开,也己经晚了。”
说完,不等姬如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一个月之内,都别让他下榻了,最好是把他封印在床上,敢擅自乱动,你就把他狗腿打断!”
留下一句气场十足的告诫之语后,那抹白色身影便如同来时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
姬如雪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半晌,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不停回响着对方最后那句“就算你现在离开也己经晚了”的话语。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的存在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了吗?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走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