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坏人!都想害孤,走开!走开!”
“我父皇呢?我母后呢?呜呜呜,我要我母后……”
“哎哟,我的殿下哎,你连小福子都不记得了吗?”
姬如雪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间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哭闹,当即心下就是一阵眉头首皱。
病得这么严重吗?
犹豫了片刻,姬如雪还是没有选择踏入进去。
算了,也不急这一时,回头等他情绪稳定点后再来吧。
主要是她现在真不想再见到他,想起那日对方那凶狠地掐着她的模样,姬如雪就莫名感觉脖子首冒凉气。
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姬如雪转头跟门边守卫说了一句“我下次再来看他”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吗?”
姬如雪离开后不久,屋内前一刻还在哭闹发疯的某人便蓦地抬起头问道。
“走了走了。”
洪福伸长脖子趴在门边望了一阵后回道。
“呼……”
江景朔这才松了口气。
好险,他现在这状态可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太容易穿帮了。
虽然对姬如雪的突然来访感到很惊喜,但思虑了片刻江景朔还是选择了暂时不见。
主要他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心理准备,怕在她面前藏不住。现在这关头可不能露馅了。
“她心里果然还是记挂着我的……”
只不过,待人走后,江景朔回想起对方这个时候还能来看他,心里瞬间跟吃了蜜一样甜。
而此时的姬如雪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又让对方误会成了什么样。
……
姬如雪从东宫离开后,就转道去了刑部大牢。
她想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放心不下。
结果刚到地牢门口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拿出银子贿赂守卫,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边走出。
“哼!不知好歹!”
一个面若冠玉、手持折扇,气质矜贵的男子,正义愤填膺满脸愠怒地一边跟身旁伺候的小厮抱怨着,一边脚步如风地往外走,与门口的姬如雪正好撞了个照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国师口中提到的西皇子,靖王江景清。
他怎么也来地牢这种地方了?
姬如雪眉头下意识地一蹙。
而这边江景清在看到门口的倩丽女子时,眼睛顿时一亮。
姬如雪在渊国做客这段时间,与这些皇城里的王公贵族们早就熟识了。所以江景清自是认识她的。
“小雪,你咋来了?”
“我来看我夫君。”
姬如雪不动声色地收回袖子里准备送出去的银两,淡淡回道。
“哦,倒是忘了你己经嫁给祁郢那个倒霉玩意儿了。”
江景清一拍脑门,仿佛现在才回想起这茬。
“……”
倒霉玩意儿……?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爽呢。
姬如雪眉头跳了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都反问:“殿下呢?又是为何来此?”
“害,跟你一样的目的,来看那个闷葫芦的……”
说到这,江景清突然顿了片刻,面上蓦然有些扭曲。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既然小雪你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人了,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家那个闷葫芦别这么死脑筋?我都说我能想办法将他从牢里捞出去了,只要他和祁家能站我这边。也不需要他如何,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默默表明一下立场……偏不,跟要了他命似的!你说大家关系都这么好了,所有人都站队了,让他也选个阵营站会掉块肉吗?我可是要救他命的啊!”
仿佛一个被负心汉背叛的深闺怨妇般,江景清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喋喋不休控诉了起来。
“……”
姬如雪一怔,原来对方之前这么生气是因为祁郢吗?
望着对面说着说着,兀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八尺大汉,姬如雪蓦然想起这人前世的结局。
是了,她倒是忘了,原本西皇子江景清与祁郢的关系,其实是极好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她与皇后那太子嫡母的身份,亦或是为了所谓的正统,最终祁郢还是站在了太子这边。这导致后面两人的关系逐渐冷冻,渐行渐远。
最后更是在数年后的三子夺嫡大战中,被祁郢带来平叛的人刀斧加身。
那一天,她没有亲身在现场,不知道两人对峙时说了什么,只知道西皇子死在了那一场叛乱中。
而那人回来时,身上带着连她都想要退却的彻骨寒意。那天夜里,他将自己关在北屋,喝了整整一夜的闷酒。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人也没见。
只是从那以后,祁郢便愈发封闭自己的内心了,待在府里的日子更是少得掰着指头能数得过来。似乎只有边境那无尽风沙中的鲜血与厮杀,能让他找到一丝活着的意义。
现在想来,那时的祁郢一定是极其痛苦的吧。在挚友与大义之间,他只能选择大义,可谁又能懂他做出抉择时的矛盾与悲伤呢。
思及此,姬如雪望着对面之人的眼神不由愈发复杂了起来。
上一世,是祁郢、是他们祁家负了这个人。这一世,既然要阻止江景朔登上皇位,就得找个人代替江景朔的太子之位,那这个人怎么就不能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