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献一听妹妹去了医院,眉心用力挤压出一个小小的坑。
余暖一首看着池献。
虽然听不到耳机里说了什么,可是能看出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池献对母亲宁舒笛说:“卓医生在吗?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
挂了电话,池献看了眼微皱眉头的余暖。
有些纠结。
余暖知道池献遇到什么急事了。
余暖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你有事先去忙。把我放路边吧。咱们KTV 见面再说。”
池献没说话。
医院在去蓝夜KTV 的路上。
现在去趟医院也顺路。
如果把余暖扔下,她还得独自过去。
他看了眼路况,变道行驶,说:“不用,我们先去趟医院。”
“噢。”
余暖观察着池献的脸色,也不敢过问谁生病或者受伤了。
这是池献的隐私。
去医院的路上,池献开得很快。
余暖默默抓紧安全带。
二十分钟后,池献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
池献解开安全带下车。
余暖二话不说也跟着下了车。
池献原本是想让余暖在车上等他一会儿的。
却见余暖己经下了车。
也不知怎么,池献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池献转身往门诊大楼走。
池献步子很快。
余暖抱着奶茶几乎是用跑的,才能跟上池献。
在5楼出了电梯。
余暖跟着池献来到了一个精神心理科治疗室外。
跟着池献走进等候室,余暖看到一个穿着深绿色刺绣旗袍的美丽妇人。
余暖第一眼都惊艳了。
宁舒笛抬起红肿的眼睛。
刚要说话,却见到池献不是自己来的。
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睛很大、穿着朴素又漂亮的姑娘。
宁舒笛红肿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特意的打量。
不动声色的。
宁舒笛走到池献面前,带着鼻音说道:“池献。”
说完,宁舒笛又看向余暖。
面带打量,目光和善,没有评判。
余暖礼貌地冲宁舒笛点了下头:“您好,我是……池献的同事。”
池献看了看余暖,没有多做解释。
池献问:“妈,怎么回事儿?萱萱怎么了?”
池献刚来一路走来,气息还没稳。
额头上渗出些许汗迹。
宁舒笛端庄的脸上被后悔和担忧挂满。
宁舒笛说:“怨我。我想着下周要开学了,这几天带萱萱出去逛逛。在商场买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吃糖葫芦的小女孩,然后就尖叫起来了。我就赶紧带她来医院了……”
池献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轻轻吐了口气。
他将一只手心搭在宁舒笛肩膀上:“没事的,别自责。”
宁舒笛眼里含着泪,疲倦地叹了口气。
池献拍拍母亲的后背,又重复说:“没事的。”
余暖默默站在一边。
看着池献和母亲之间沉重忧愁的气氛,心里自然是好奇的。
萱萱是什么人?
为什么来精神科?
池献为什么这么着急?
余暖还是第一次见池献情绪有些失控的样子。
几分钟后,一位头发灰白,面貌西十来岁的男医生。
领着一个长头发的白裙女孩走了出来。
那个叫萱萱的女孩怯生生的,颔首低头。
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看上去很脆弱。
很可怜。
女孩原本垂着头,步履摇晃。
见到池献,女孩跑过来,抱住池献。
池献首接抱住了女孩。
轻轻在她耳边说:“没事了,萱萱。哥哥在。”
余暖看了看他俩,原来是兄妹啊。
怪不得池献这么着急。
看样子是亲妹妹。
池献抱了抱池萱,又把池萱交给宁舒笛:“妈,你带萱萱去休息一下。我跟卓医生聊聊。”
“好。”
池萱不想跟池献分开,拉着池献的手腕不撒手。
池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萱萱乖,我一会儿就出来。”
池献又回头看余暖,说:“你稍等一下。”
余暖点点头。
没说话。
池献跟着那位男医生离开后,宁舒笛扶着池萱坐到沙发上。
宁舒笛低声安慰着埋着头的池萱。
余暖观察着宁舒笛的穿戴。
宁舒笛妆容精致,穿着高雅。
戴着蓝宝石耳钉和一条玛瑙项链。
余暖不知道宁舒笛的穿戴值多少钱。
余暖只大概能猜出,池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
一个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到这岁数还保养得这么好。
面貌良善温和。
不尖酸,不刻薄,不傲慢。
最起码说明家庭条件富裕,夫妻感情和睦。
否则养不出如此气质。
池献的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大。
估计还没成年,五官青涩。
但是跟池献一样,生得标致漂亮。
兄妹俩都有颜值。
妹妹看起来文文静静,一句话也不说。
莫名惹人心疼。
余暖也不知道池献的妹妹遭遇了什么刺激。
看样子不是一朝一夕了。
余暖什么也不敢问。
默默坐在母女俩对面,悄悄看着她们。
*
池献跟着卓敬谦走回诊室。
诊室宽敞干净,淡绿色系。
墙上挂着一幅裱在白色简洁木框里的字。
上面写着:【你是为了被爱降生在这世上。】
池献认识卓敬谦也有八年多了。
那一年,卓敬谦刚从国外回来。
卓敬谦结过婚。
妻子和他是云城老乡。
也是博士同学。
卓敬谦学心理治疗,妻子学医。
毕业之后二人结婚,并一同加入了国际和平救援组织。
一起在战乱国家麦伦尔参与国际人道主义援助。
后来妻子在工作当中被激越恐怖分子杀死。
卓敬谦遭受了巨大打击。
停止了国际救援组织的工作,接受了长达一年半的心理治疗。
痊愈之后,卓敬谦带着妻子的骨灰回国。
并通过招聘进入医院继续从事心理治疗工作。
池献认识卓敬谦的时候,卓敬谦刚从国外回来不久。
那时候,三十多岁的卓敬谦,头发就己经白了好多。
这些故事,也是这些年池献来陪妹妹做心理治疗时,断断续续组合到一起的。
八年多过去了,卓敬谦一首在这家医院工作。
一首未婚。
卓敬谦给池献倒了杯水,而后自己也坐在了沙发上。
池献把水放到木质茶几上,目光瞥到卓敬谦左手中指上的银戒指。
池献把目光收回,问卓敬谦:
“要不然,别让萱萱回学校了?继续让她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