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暖接过来。
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的内容。
这是余暖第一次跟警方合作共同调查。
心里还是满激动的。
她惊喜地看着池献，确认问道：
“我签了，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了？”
池献：“你签不签？”
余暖：“签！”
余暖拿起笔，二话不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名字，余暖把文件还给池献。
有了合同保障，余暖才大方地把举报者的线索提供给池献：
“举报者是位女士，说蓝夜KTV 4层楼双号数包厢提供特殊服务。可是上次就是你抓毒贩那次，加上我这两天在KTV 上班的时候，发现并非如此。我怀疑是因为上次你们的人来抓毒贩，所以KTV 老板最近收敛了很多。有可能是转移了阵地什么的。”
余暖说完，看着一语不发的池献。
等着他说话。
池献没有流露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还有别的吗？”
余暖摇头：“没了。”
余暖又问：“你们呢？你们警方得到的线索一样吗？”
池献瞥她一眼，语调慵懒：“保密。”
余暖：“你这样不厚道啊！”
池献狭长的眼角向上挑起：“要不然取消合作？”
“不取消。”
“那就少说话。”
“……”
余暖斜了池献一眼。
当着池献的面儿。
池献当没看见，又递给她一个白色的长方形小盒子。
“这是什么？”
余暖注意力被转移，接过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是一个纽扣摄像头。
和一个耳钉式录音设备。
池献声音平淡，说：“你的那个胸针不要用了。采集的证据无效，甚至违法。”
余暖：“噢。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献扬眉：“……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规范和流程！”
池献目光晦暗，音调些许上扬。
回荡在封闭的车厢里，就显得尤为震耳。
原本就清晰的脸颊和五官，在略微有些严肃的神态加持下，显得尤为突出。
在余暖眼里，竟有点儿凶猛的可爱感。
余暖咬了咬下唇。
一双秋水弄波般的眼眸巴巴地看着池献。
池献被她这种故作无辜的眼神盯得有一点点恼。
平时在局里，他吼下属、吼嫌疑人都是习惯了的。
也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望着余暖这副模样，池献以为余暖被他吓到了。
池献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些不好。
余暖又不是他的下属。
他的下属个个被他训得脸皮厚赛城墙。
就算他再怎么批评，都不往心里去。
可是余暖不是他的下属，只是一个初入社会不久的姑娘。
池献及时止损，说道：“抱歉，我语气重了。”
余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池献会道歉。
她对池献的态度并没什么所谓。
池献只不过是稍微严厉了那么一点点。
一没人身攻击，二没说脏话。
对余暖而言，根本就不是事儿。
余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刚刚的沉默只是单纯觉得，池献当时的神态表情有些好玩儿而己。
余暖甚至觉得池献这种要气不气的样子，比他的冰山脸有活力多了。
这让余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陌生的新鲜感。
类似于把天上神子拽落人间。
染上这尘世百般烟火。
余暖脑袋瓜里短暂风暴过后。
余暖看向池献。
弯着月亮般的眼睛说道：“没关系啊，池警官。您该说说，该骂骂！”
池献：“……”
刚刚涌起来的愧疚在余暖开口之后荡然无存。
池献把旁边车窗打开。
外面的凉风带着淡淡的潮湿吹进车里。
池献朝车窗外面看了一眼。
换了口气。
再次回头时，余暖己经低着头在摆弄盒子里的设备了。
嘴里还小声叨咕着：“你还别说，你们这警用的东西就是质量好。一摸上去就感觉很高级。”
“知道怎么用吗？”
余暖拿着那个纽扣摄像头看向池献，老实巴交说道：“不太知道。”
“……”
池献用简短的语言告诉余暖盒子里那些设备如何使用。
余暖也很聪明，池献讲了一遍，她就懂了。
知道了取证设备的用法，余暖把东西放回盒子里。
池献想了想，又提醒她：“余暖你记住，在蓝夜KTV 期间，你不可以拍摄私密场所侵犯公民隐私，也不可以对可疑人员进行诱导或者钓鱼式取证。不可以私自剪辑录音和录像。在案子侦破之前，你也不可以用私人或者记者身份，在网络或媒体上发布任何案件有关内容。你明白吗？”
池献说这些的时候，是看着余暖的。
余暖睁着一双认真好学生般的大眼睛看着他。
池献见她没反应，挑眉表示询问。
余暖神色生动地笑了笑，说道：“池警官，今晚你说话不要钱啊？刚才是咱俩认识以来，你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了！”
池献：“……我问你明白了没有？”
余暖拍拍胸口：“明白！你放心吧池警官！”
池献沉默两秒，默默呼了口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池献跟余暖接触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自己消耗了很大的心力。
脑袋都有点儿胀胀的。
余暖把盒子装好，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池献发动车子，忽然想起什么。
他扭头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余暖，说：“这段期间，我是你首接联络人。无论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或者求助。”
“好！”
余暖爽快答应。
池献瞥她一眼：“把我拉出黑名单。”
“……没……你没在黑名单啊……”
余暖眼神忽闪了两下。
这就尴尬了。
池献怎么确定她把他拉黑了？
还当面说出来。
“别装。”
池献扔给她两个字。
然后把导航设置了绿竹小区。
上次池献去报社护送余暖时，余暖说过地址。
池献记得。
车子稳稳发动，速度快了些。
余暖默默掏出手机。
把池献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又给池献备注了【池大冰块】。
车子开起来之后，池献又不说话了。
余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轻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十几分钟后，车开到了绿竹小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