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献走到走廊拐角去找余暖。
结果余暖毫无踪影。
池献无奈走向洗手间，洗了把脸。
又用手蘸了些清水，简单清洗了下头发上的啤酒。
衣服上的啤酒没法清理。
好在他习惯穿深色服装，打湿了啤酒不太显眼。
做完这些，池献看了眼手机。
余暖三分钟之前给他发来微信：
【池警官，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接着是三个可怜兮兮的求原谅表情包。
看着余暖发来的虚情假意的道歉，池献冷哼一声。
略微思索了片刻，离开了洗手间。
余暖借刀杀人之后，早就跑得没影了。
她现在是暗访记者假扮服务员，她不能在这个档口得罪客人。
可是池献不一样。
池献堂堂一个警察，应该能全身而退吧？
只可惜当时余暖跑得太快，没能看到郭鹿仪的惨状。
也不知道池献怎么样了？
余暖道了歉，盯了手机好一会儿了，池献还是没有回复她。
首到快九点的时候，池献才给她发信息。
池献：【几点下班？】
余暖：【十一点。怎么了？】
池献：【十点，KTV 后门见。】
余暖：【干嘛呀？十点我下不了班，有事儿微信说行吗？】
余暖：【池警官？？】
余暖：【池警官你说话呀。】
池献不回她信息了。
余暖切了一声。
尽管余暖猜不出池献约她干什么，但余暖猜测着应该是合作的事儿。
池献应该是答应了。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也没必要单独约余暖见面。
所以，余暖还是按照池献说的时间，提前跟领班大姐请假。
准时出现在了蓝夜KTV 后门。
只是余暖站在在路边张望数次，也没有看到池献那辆黑色本田。
正要给池献发微信，一辆银灰色宝马停在余暖眼前。
车停下的时候，隐约带起一阵微风。
余暖额头的几根碎发被吹到眼睛上。
副驾驶车窗打开。
池献说：“上车。”
余暖还没来得及从池献换了一辆车的讶异中回过神，便在池献的催促中先上了车。
余暖上车，系安全带。
忽然闻到一股啤酒的味道。
余暖扭头打量池献，发现味道就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
余暖问：“池警官你酒驾？怎么这么大酒味儿？”
池献没好气瞄了余暖一眼：“……拜你所赐。”
“啊？”
余暖瞥见池献的领口处好像有些潮湿，再结合啤酒味道一想，恍然大悟。
一股不敢笑又憋不住的笑意爬上余暖的脸蛋：“……她用啤酒泼你了？！”
池献望着余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就来气。
池献脸色沉沉：“很好笑吗？”
余暖：“……不好笑！”
余暖努力绷着脸蛋，却一点儿也忍不住不笑。
想到池献泼了郭鹿仪一身红酒，郭鹿仪又泼了池献一身啤酒，那画面别提有多有趣。
余暖昂着一张白净狡黠的脸蛋，用力往下压嘴角度模样，看得池献嘴角抽了抽。
余暖憋了半天，怎么也憋不住。
索性也不憋着了。
扭过头去，背对着池献笑了几声。
清脆又活泼，美滋滋的。
池献翻了个白眼。
余暖笑完，才扭过头来看着池献，脸蛋上挂着一缕真诚：“对不起，池警官，我不是故意利用你的。但凡换个地方遇到她，我就自己上了。这我现在有重大任务在身，我总不能自己动手吧？要是没了我，咱们怎么合作？对不对？”
池献右侧脸颊抽了下，黑眸盯着余暖的脸：“谁说要跟你合作？”
余暖朝他挤挤眼睛：“别装了，池警官。你如果不想合作，干嘛约我出来？不是合作的事儿，难不成你想追我啊？”
池献：“……”
余暖睁着大眼睛，等着池献说话。
她发现池献微皱眉头无语凝噎的表情非常好玩儿。
池献盯了余暖三秒。
车里没开灯，余暖的眸子里却亮澄澄的。
池献开口，问她：“给你打电话怎么不通？”
余暖微愣：“你给我打电……噢，我没听见！”
余暖差点儿忘了，池献的手机号码还在她的黑名单里躺着呢。
池献盯着余暖不说话。
余暖有一点尴尬，清咳一声说道：“咱俩不是加微信了吗？你下回给我发消息或者打微信语音就行。还省电话费。”
“不喜欢聊微信。”
“我看出来了。”
每次给池献发微信，池献隔一个世纪才回。
而且从来不舍得多发几个字。
余暖啧啧摇头：“池警官，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以前肯定每次恋爱都谈不长。以后也是！”
池献轻皱额头，不知道余暖因何诅咒他。
可是池献的表情落在余暖眼里，就看成了池献在无声问她为什么。
余暖好心地解释道：“谈恋爱得谈啊！你这个人又不爱说话又不爱微信聊天，鬼才跟你谈得下去啊！”
池献：“……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少操心。”
余暖：“……噢。”
池献没再说话，一脚油门。
离开了蓝夜KTV 后门口。
余暖随口问道：“去哪儿？”
池献不说话，专心开车。
余暖皱了下眉，扭头看着池献：“你说句话呀。你这样沉默我很害怕，深更半夜我一个单身漂亮女孩，坐在一个不太熟的男人车上，不知道目的地……”
池献冷眼扫过来。
余暖被池献那双寒眸看得一凉，改口道：“我开玩笑的！”
车上安静了两分钟。
余暖打量了一圈车里内饰：“池警官，你这车是租的吗？为了伪装顾客还得包装一下自己的行头，不错！“
“……”
池献不说话。
余暖继续自言自语：“这辆车要是白色的就更好看了，白色大气。”
任凭余暖说什么，池献都没再接过话。
车子拐了几个弯。
在一个安静的路边停下。
余暖西处望了望，有些不明所以。
夜空星月无痕。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光和远处霓虹的灯火投来一些光线。
路边草丛里夏虫的鸣叫声隐隐传来。
池献的声音裹着一股微淡的倦意，传入余暖的耳膜：
“说说你们得到的线索。”
余暖转过头来，盯着池献忽明忽暗的侧脸，问道：“你不会套了我的信息之后，就卸磨杀驴吧？”
“……”
“池警官，那你先说，你是不是确定要跟我合作了？”
池献回过头来，深黑色的瞳孔将副驾驶上的余暖收入眼底。
停顿了几秒。
池献打开车里内灯。
池献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涨了几分亮度。
池献侧过身，从后座上拿出一份保密文件和一支笔递给余暖：“签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