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粉面青年和白胖子竖起大拇指:“杨兄高见,我们这就去报官,你自己多加小心!”
三人分头行动,白胖子二人去报官,红脸青年则向着陈锋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车速度并不快,红脸青年很快追上,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随,并沿途做上记号。
陈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跟踪,况且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枣红马是自己用山参换的,当时不但兰烟儿答应,还有那个叫宋伯的做见证,别说见官,就是见到皇帝自己也占理。
距离关闭城门还有半个多小时,陈锋不再耽搁时间,驾着马车首奔陶器厂。
陶器厂老板见到陈锋有些懵逼了,心想这哥们儿到底干嘛的?短短几天,自己这点存货都给他买走了。
“老板,再给我来西百个陶罐!”
陈锋也不废话,将一兜铜钱丢在陶罐厂老板面前。
悦来客栈每天限卖两百罐卤肉,陈锋一次运输六百罐就够了,多出来的一百个罐子是填补损耗的,毕竟这东西易碎,搬运的过程保不齐会折损。
老板满面笑容,陈锋都赶得上自己一个大客户的购买力了,见到财神爷当然不能怠慢。
“您屋里请,我给您泡上茶,装货的事儿我给您去办!”
陈锋也不客气,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等。
二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陈锋抬起头,就看到一行六人风风火火向这边走来。
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被自己踹了一脚的红脸青年,在他身后是白胖子和油头粉面青年,以及三名身穿罩甲,腰配长刀的捕快。
“三位差爷,您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满脑子问号,自己上下都打点了,该拜的庙该烧的香一样没落下,这几位捕快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领头的八字胡捕快满脸凶神恶煞,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把他吓得当时腿肚子都朝前了。
“说,偷马贼在哪里?”
“偷?偷马贼?”
掌柜的一脸苦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知,小的不知啊!”
“林捕头,马匹在那边!”
眼尖的红脸青年很快就发现了枣红马,几人立刻跑到近前。
“没错,正是蓝小姐的马!”
林捕快不由心中大喜,蓝小姐丢了马没敢报官,定是碍于蓝家的面子。
现在自己帮其找回马匹,蓝小姐肯定会大大的奖赏自己!
林捕快再次薅住掌柜的衣领,将其拉到面前。
“说!偷马贼在哪里!”
掌柜的都快哭了:“林捕头,我真不知道谁是偷马贼啊!”
红脸青年叫道:“就是驾马来的那个人!”
掌柜的恍然,伸出颤抖的手:“在屋里,在屋里喝茶呢!”
林捕头冷笑:“还有心情喝茶,一会儿我让他都吐出来!”
大手一挥,两名捕快立刻上前堵住房门,以防偷马贼逃跑。
“哐当!”
林捕快一脚将门踹开,就看到一名青年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死到临头还不止,给我绑了!”
哗啦啦一声响,捕快抖开手中铁索,上前便将陈锋给捆了。
整个过程陈锋并没有反抗。
从古至今,民不与官斗,就算你在有理,此刻若是反抗,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当然,若是关乎生死,陈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定要搏上一搏了。
锁上陈锋,牵着枣红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陶器厂。
沧澜县为回字形建筑布局,中心为县衙,向外则是达官贵人的居所。
用现代城市布局来说,一环行政区,二环则是政商界大佬的居所,越往外,身份和地位越低。
林捕头押解着陈锋没去县衙,而是来到二环一座华丽的门庭前。
朱漆的大门上,铆着拳头大的铜钉,两侧一人高的狮子滚绣球,用的是汉白玉材质,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在门头上,挂着一块丈许长的牌匾,上写两个描金大字,蓝府!
“够气派!”
陈锋抬头望了眼,不由心中发出赞叹。
“小子,敢偷蓝小姐的马,今天你死定了!”
红脸青年在陈锋耳边阴恻恻,分明是对刚才挨了陈锋一脚耿耿于怀。
陈锋侧头瞥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
“老实点!”
一名捕快推了陈锋一把,出声警告。
林捕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正了正帽子,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然后迈步上了台阶。
“咚咚咚!”
手拿门环轻叩三声,林捕快便后退半步静静等待。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侧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张带着三分睡意的稚嫩面孔。
“什么人?”
别看面孔稚嫩,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老成,看人也是用鼻孔,不可一世。
林捕快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小的林阳,县衙中的捕头,今日抓获盗马的贼人……”
门童一脸不耐的摆了摆手:“抓了盗贼你不送官府,来我们蓝府作甚?走走走!别扰了爷的清梦!”
说着话,门童便作势关门,林捕头连忙上前阻拦。
“小哥儿莫急,这马匹可是您蓝府的,是蓝小姐的座驾!”
“什么?”门童眼睛瞬间瞪的溜圆,人也从小门走了出来。
抬眼看去,大街上确实站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不是自家小姐的马匹,还能是谁的!
“哪个是贼人?”
门童别看个头不高,但音调却高的离谱。
林捕头立刻指向被锁的陈锋:“就是他!”
“好好好!”
门童连叫三声好。
“我蓝府的马儿也敢偷,你们给我看好了这个贼人,我这就进去禀告!”
门童丢下一句,立刻转身进了蓝府,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
陈锋有些无聊,冲身边的油头粉面青年问道:“哥们儿,这蓝府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这位林捕头见到一个小小门童,就跟见了祖宗似的?”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看样子这个蓝府来头不小,但是小小沧澜县,能有什么大人物?陈锋不明所以。
油头粉面青年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知,那还是别问的好,不然说出来把你吓得尿裤子!”
陈锋笑呵呵道:“说说嘛,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油头粉面青年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跟陈锋拉开距离。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这蓝府的老爷,便是当朝官拜二品镇北将军,当今皇帝亲封武安侯,蓝田蓝大将军!”
蓝田?蓝烟儿?
陈锋皱眉思索片刻,不由得脱口问道:“那蓝将军的夫人,难不成叫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