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罐卤肉搬进了后厨,前堂有人看到,立刻又吵闹起来。
吴有道一阵头疼,这帮食客很多都是沧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得罪不起,只能丢下陈锋自便,赶往前堂照应。
一手拿毛笔,一手端着算盘子正统计着。
陈锋悄然走到他身后,瞥了眼账本,记录的那叫一个乱。
照他这样算下去,等天黑能给自己结账就谢天谢地了。
在自己那个时间线,古代早就发明了九九乘法口诀,可是这个世界不知是怎么的,至今还没人发明出来。
“你不能这样算!”
陈锋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阿福的账本,将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张一把扯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呀!”
阿福急的眉毛乱抖4,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记录的,弄坏了还怎么算账!
趁阿福捡地上的纸时,陈锋又顺手将他的毛笔给夺了过来。
“你念,我写!”
阿福一怔:“小陈兄,你会算账?”
陈锋嗤之以鼻,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想当初跑业务的时候,为了能多挣点外快,假账做的跟真的似的,就连进过提篮桥大学进修的财务经理都看不出来。
就你这小小客栈,每天流水不过百八十两银子,自己闭着眼都能给你算清!
“别废话,快念!”
在陈锋的催促下,阿福对照自己之前写的账目念了起来。
陈锋笔走龙蛇,很快将之前乱七八糟的账目梳理清楚。
“阿福,我教你,以后你这样算账,这是进项,这是出项,每天悦来客栈歇业之后,把进项和出项一减,就是每天的利润!”
“单一的菜品统计好数,然后相乘就出了总数,你不知道相乘是啥?回头我给你写个乘法口诀表你背一下!”
将账目汇总完,陈锋这才将自己的六百罐卤肉算出价钱。
阿福接过账本看了眼,这字儿写的,那叫一个没眼看,屎壳郎沾墨水在上面爬几圈儿,也就这个揍性!
吐槽归吐槽,但陈锋这种新颖的记录账目的方式简洁明朗,结算效率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还有那个叫做九九乘法口诀的东西,阿福现在还没参悟其中奥义,不过既然陈锋说有益于自己以后快速算账,那就肯定没错的!
“小陈兄,今日多亏你帮忙,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清算到什么时候呢!你稍等,我这就取银子给你!”
收起账本,阿福抱着算盘小跑着进了前堂。
片刻后,他捧着一个托盘返回。
托盘里堆着散碎的银子和穿在一起的铜钱,全部折算成银子的话,共计一百八十两。
陈锋扯开胸前的褡裢,阿福将托盘里的钱哗啦啦倒进去。
另一边,客栈伙计己经将三百个空陶罐装上车,还细心的用绳子捆扎好。
陈锋拍了拍胸前鼓鼓囊囊的褡裢,冲阿福摆了摆手:“您忙着,我先走了!”
牵着枣红马,陈锋出了后院大门。
看了眼时间,己经下午五点。
天黑之后,沧澜县的城门会关闭,禁止一切人员进出。
夏季日落在七点之前,陈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购买东西。
第一站陈锋去了趟粮店。
沈千童正是能吃的时候,家里的粟米吃的差不多了,再不买点家里就得断顿了。
可是等到了粮店一看,陈锋不由得眉头皱起。
这个时代的脱粒技术很是落后,无论粟米还是大米,外壳都没脱干净,上面还残留着稻壳,这玩意儿吃了不得刺嗓子啊。
店里是有精米的,但是价格很高,还不如在商城买,相对来说价格便宜了很多,质量还更好。
陈锋一阵精打细算之后,决定还是去商城买米吃。
逛了一圈儿啥也没买,店小二一张脸拉的跟驴脸似的,就差骂陈锋穷鬼,买不起在这折腾啥之类的话了。
陈锋懒得理他,扭头出了门,却发现三个衣着华服的公子哥,围着枣红马议论着什么。
“让一下!”
陈锋分开几人,伸手去解缰绳,可是手还没碰到,腕子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陈锋眉头一皱,看向抓自己的那个白胖青年。
“有事儿?”
白胖青年一挑眉,质问道:“这匹马,是你的?”
陈锋白了他一眼:“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胡说八道!”油头粉面的青年呵斥道:“这分明是兰烟儿小姐的马!”
古代平民出行的交通工具,大多是驴和牛,好一点的用的骡子。
能买得起马匹的人,都是家庭殷实,或者有身份的人。
沧澜县这个小县城,不说军营之中,民间占有数量非常少。
如果大街上出现一匹马,基本上就很容易分辨出是谁家的马匹。
这就好比在县城的街道上,满大街自行车或许你认不出是谁家的,可是要有一辆兰博基尼,你一定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陈锋眉头微皱:蓝烟儿?难不成就是那个蒙面女人的名字?
这三人应该是那个兰烟儿的追求者,说白了就是舔狗,看到她的马在自己手里,就误认为是偷得。
“走,跟我们去见官!”
白胖子拉着陈锋就走。
陈锋肩膀一抖,甩开了肥头大耳的钳制,鄙夷的看了眼面前的三人。
“当舔狗也得长个脑子好吧?事情没搞清楚就乱扣帽子,别到时候人没舔到,却成了笑柄!”
不再理会三人,陈锋解开缰绳,拉着枣红马就要走。
“偷马贼,休走!”
红脸青年侧身挡住陈锋去路,挥胳膊照着陈锋面门就是一拳。
陈锋这些天吃得饱喝的足,身体恢复了不少,虽然还不到巅峰状态,但对付一个西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浪荡哥还是绰绰有余。
红脸青年的拳头还没到面前,陈锋后发制人,抬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砰!”
这一脚踹的结结实实,红脸青年感觉就像被一头牛撞在胸口,整个人后仰着摔了出去。
“噗通!”
“哎呦!”
红脸青年摔了个屁股蹲儿,捂着屁股龇牙咧嘴,一张脸憋涨的更红了。
“大胆狂徒,偷了蓝小姐的马不说,还敢当街行凶!”
油头粉面青年大声斥责,胸腔怒火翻涌,却不敢上前动手。
“煞笔!老子这叫正当防卫!”
说完,陈锋跳上马车,一扬鞭子赶着马车离开。
“你别走!”
油头粉面青年怎么肯放任陈锋离开,抓住了这个偷马贼,就能给蓝小姐留下好的印象,说不定还能一起吃顿饭呢!
白胖青年也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挡在路中间。
“找打是吧!”
陈锋脾气也上来了,一扬手中马鞭作势要打。
俩人吓得一激灵,忙挥舞双臂挡在面前,同时下意识后退数步。
“软蛋!不敢上还在这装什么正义之士!”
陈锋舞动马鞭,在空中炸开一道爆响,枣红马踏动西蹄拉着马车离去。
“杨兄,你不要紧吧?”
油头粉面青年和白胖子连忙将红脸青年搀扶起来。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拦住他!”
红脸青年不顾胸口传来的疼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训斥二人。
二人尴尬的低下头,心想你都拦不住人家,我们上不也是白给。
白胖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红脸青年一咬牙,他们三个都是沧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亏不能白吃。
“周贤弟,王贤弟,你们而去立刻去县衙报官,我一路跟随并做下记号,等援兵到了,咱们就将其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