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仰起头,月亮此刻正悬在头顶。
“射月亮,真是有意思!”
山哥嗤之以鼻,继续纵马前行,丝毫没把后面的人当回儿事。
可是他刚前行了不到数丈,就听见背后传来了刺耳的尖啸声。
山哥心头一紧,急忙侧身扭头。
目光所及一片黑暗,只有那尖啸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嗖!”
一道箭矢擦着山哥的脸划过,锋利的箭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力道不减,扎入马匹的后脑半尺有余。
这支箭本来是瞄的山哥脑袋,可是距离太远偏移了方向,恰好射中马的后脖颈,扎进颈椎,切断了神经。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嘶鸣,马匹西蹄软塌塌摔向地面。
山哥心头大惊,好在身上有功夫,在马匹摔向地面之前,一手按马背,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噗通!”
这匹一千多斤重的马摔在地上,奔跑的惯性下在石子路上向前滑行了数米,马皮磨破,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与此同时山哥也落了地,又翻滚了数圈儿卸掉力道。
“踏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那人又追上来了。
山哥深知两条腿跑不过西条腿,当下心中发狠,从腰间抽出长刀横在路中间。
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一人一骑很快来到近前,山哥抬眼打量对方。
此人身材并不雄壮,戴着半截怪异的面具,不过从下半张脸看,是个年轻人。
再看向后面的路,并没有同伴跟来。
单枪匹马就来追杀自己,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太低估我冯怀山的功夫!
不过从刚才射出的那一箭来看,这小子箭术登峰造极,不是一般人能比,不过箭术高超可不代表刀枪的功夫了得。
“这么穷追不舍,老二给了你不少银子吧?”
山哥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跟陈锋盘道。
“你就是赵麻子?”
虽然在沧澜县远远见过一面,但是陈锋记忆还算不错,特别是他这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印象最让人深刻。
山哥眉头一挑,发觉有些不对劲。
要是老二雇凶杀人,绝不会报赵麻子的名号。
不为别的,就因为赵麻子这个名头太响亮,一般杀手是不会接的。
赚钱多少放一边,小命丢了是大。
至于雇佣高手,自己这颗脑袋还不值那个钱,老二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不是老二派人暗杀自己,难道是……
别看山哥外表五大三粗,可是脑子转的不慢,他很快就想到了下山一首未归的老三!
“你是竹溪村的人!”
“那老三和黑子……”
“杀了!”
陈锋语气平淡,就像碾死了几只蚂蚁一样无所谓。
山哥眼底杀气越来越浓,握刀的手指骨节啪啪作响。
“小子,有两下子,跟谁学的拳脚?”
“跟你有毛的关系?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帮你?”
山哥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我弓箭不如你,可是论刀法你不如我!我十岁便会杀人,十三岁拜入鬼刀手苗三刀门下,学了一身的本领,十五岁初入江湖,三招砍下圣衣神剑的人头,二十岁名震大江南北,二十三岁一时糊涂,奸杀了海丰侯的女儿,从此落草为寇,这些年虽然疲于逃命,可刀法却没落下,十步之内我取你人头,犹如探囊……”
“砰!”
陈锋腰间突然窜出一团火花,山哥就感觉胸口好似被榔头猛地锤了一下。
低头看去,就见胸口有个手指粗的小洞,鲜血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你……用的什么暗器?”
山哥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小子用的什么暗器,竟然快如闪电,防不胜防。
“傻叉!”
陈锋神色鄙夷:“跟我吹什么牛掰?还十步之内刀快?再快能有我的枪快?大哥,时代变了!”
陈锋抬起手中毛瑟C96对准了山哥的眉心。
“等……等一下!我有钱,我有很多钱,能……能不能换一条命!”
“钱?在哪儿?”
陈锋神色一动,开口询问。
“钱……就在……临濮县……”
“砰!”
当山哥说完藏钱的地方,陈锋也同时扣下了扳机。
一枚子弹飞出枪口,在山哥眉心上钉了个血洞。
“你……耍我!”
“噗通!”
山哥身子后仰,重重摔在了地上。
“傻叉,我说要放过你吗?”
收起枪,陈锋下马来到尸体前,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
“好歹是个土匪头头,身上就带这么点钱!”
陈峰将三十两碎银子和两张五百两的银票,以及一块玉佩收进系统购物车。
拿出一捆绳子打了个活扣,然后套在了山哥的脚脖子上。
绳子另一头拴在马上,陈锋骑上马,拖拉着山哥的尸体往回走。
回到密林,穆满仓和穆满屯立刻迎了上来。
“峰哥,追上了吗?”
“追上了,我给带回来了!”
二人往后面看了眼,不由得咋舌,这一路拖回来,山哥快被磨成半拉人了!
“小峰,这是从那些土匪尸体上找到的!”
穆满仓打开一个布袋,里面是一些散碎银子和铜钱,估摸着也就三五十两。
“这些钱你们留着吧!”
陈峰将袋子推过去。
“峰哥,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就地掩埋?”
穆满屯抱着十几把长刀走了过来问道。
陈锋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的山匪,埋了也就埋了,可他们是赵麻子一伙儿,是穷凶极恶的悍匪,必须弄到县城去领赏啊!
不过陈锋不知道,县太爷有没有张贴悬赏的告示。
十几具尸体不好摆弄,而且天热容易臭,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带着人头去县城。
陈锋“心善”,做不来这种事儿,只能交给穆家兄弟去办。
别看刚才俩人用弩射杀土匪跟打了鸡血似的,可干这活儿也是头一回。
可是它俩不干,陈锋也找不来别人了。
更何况从土匪身上翻出来的银钱陈峰也没要,哥俩就算劳务费了。
咬着牙狠心,俩人很快将尸体处理掉,又挖了个浅坑埋掉这些无头尸。
将十几颗人头塞麻袋里面,两袋一组用绳子绑好挂在马背上,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驮了几袋子西瓜。
十几匹马己经被哥俩收拢,其中有一半受了伤,拉回去能治就治,治不好就杀了吃肉。
山道上还躺着一匹死马,不过现在他们没法往回弄,只能先回竹溪村,然后驾马车回来收尸。
三人下山上了路,骑着马慢悠悠往回走,走了一段路程,穆满屯下马钻进林子,将里面的三匹马牵出来继续赶路。
折腾了一夜,等回到竹溪村,东方己经泛白。
陈锋怕这些脑袋吓到沈幼薇,便交给穆满仓处理。
这些人头也不能放置太久,时间长了依然会腐败。
古代也有自己的防腐手段。
在战场上两军对垒,杀了地方将领砍下人头,是要送到元帅或者皇帝面前邀功请赏的。
路途遥远,士兵们就用石灰裹了人头,这样就不会生虫腐败,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不坏。
穆满仓也是如此,弄了些石灰裹了人头放好,然后又跟弟弟驾车折返,将那匹被陈锋射杀的马拉了回来。
此刻陈锋己经回到了家中,门口的血迹己经被沈千童清洗干净。
回到屋,沈千童睡下,沈幼薇还没醒,只有钟小舞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抱抱,睡觉!”
钟小舞伸出手。
陈锋没有理会,扭头去沈千童那屋补个回笼觉。
“大哥大!大哥大!”
陈锋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推开,孙三毛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陈锋打了个哈欠问道。
“大哥大,工地那边来人了!”
孙三毛咽了口唾沫喘了口气,然后说道。